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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隱眸光冷冽,再交手,便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阿則慌里慌張遇到沈連城的時候,沈連城巧從水云澗回家府給父親請安。 昨夜熬夜指導(dǎo)匠人們布置機關(guān)暗算,使得她起床起晚了些,回到家府,都能用午膳了。 見阿則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睡眼惺忪之態(tài)也變得機靈了。 趕到梅園,恰見赤風(fēng)赤羽追著子隱飛檐走壁跳來跳去,并以劍陣攻之。如此一幕,好不驚心。 她卻沒有喊“住手”之類的話,走至李霽身邊,也沒有對他暴跳如雷,而是觀戰(zhàn)。 “阿蠻……”看她來了,李霽是有些心慌的。 “誰占上峰?”沈連城卻是一邊看打斗的三人,一邊好奇而問。 “啊……”李霽愣了愣,突然做笑道:“還不分輸贏!聽說阿蠻你留子隱在府里教授幾位弟弟功夫,我就特意帶了赤風(fēng)赤羽二人來與他切磋切磋?!?/br> “嗯?!鄙蜻B城應(yīng)聲,當(dāng)真沒有說什么。 李霽心里直打鼓。其他人則是個個驚疑。 就在這時,子隱胸口突被赤風(fēng)打了一掌,立時噴出一口鮮血,跌倒在了地上。 赤風(fēng)赤羽的攻勢立時停了,面面相覷,臉上皆露出了些許驚異之色。 那一掌赤風(fēng)雖用了全力,倒沒想到竟輕易擊中了對方。 “快叫大夫?!鄙蜻B城吩咐了玉荷,隨即跑了過去,蹲身扶助子隱,不無急切問:“沒事吧?可有大礙?” 子隱搖頭,看一眼李霽,沒有做聲。 “叫你們切磋切磋,怎還下這么重的手了?”李霽連忙訓(xùn)斥赤風(fēng)赤羽。 赤風(fēng)赤羽低頭,默不作聲。 沈連城命人把子隱扶到了房里,而后深沉地看了李霽一眼,聲色微冷道:“家府沒備你午膳,你自便?!?/br> 她沒有埋怨自己,與之大吵已是不錯了,李霽哪里還敢要飯吃?當(dāng)即干笑兩聲,離開了。 ☆、第041章:短見 出得梅園,李霽揚起了下頷,一手搖著折扇,步調(diào)悠閑,倒是愜意得很。 他解氣地笑了一下,稱贊赤風(fēng)赤羽道:“適才打得好!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滅滅他囂張的氣焰,他還真以為我是個軟柿子,任得他揉捏。” “世子,”赤風(fēng)忍不住告訴他,“以他的身手,適才分明可以避開我那一掌的?!逼渌脑捤槐阃哟y,便也只點到為止。 李霽臉上的笑容果然僵住了。再回頭看梅園,眸子里已滿是銳利,若有所思幽幽咬字:“好個狡詐之徒。” 旋即,他嘴角還是綻開了一抹笑。 “那人如此陰險,世子如何還笑得出來?”仆從阿則莫名不解。 “他再是?;ㄕ?,阿蠻不也沒因此責(zé)怨于我?恐怕他這苦rou計是白施了?!崩铎V重新邁開步子,更是悠閑自在。 梅園內(nèi),沈連城親自為子隱送上了一杯溫白開,并為李霽的沖動行為向他表了歉意。倒是兩頭顧及,誰也不惹惱了誰。 然而,子隱心中卻滿是驚疑。 十四歲的沈連城,竟能對兩個男人做到如此婉轉(zhuǎn),這份情商,實在高深莫測了些。抑或是她的心思…… 她究竟如何看待自己?若真維護自己,當(dāng)場與李霽計氣必不可免,若不在意自己,又為何給自己這許多禮遇? 他,竟然猜不透一顆十四歲少女心!沈連城,當(dāng)真是他低估了? 她的笑靨,分明是天真明麗的,她眸光清澈,也分明是純潔無邪。 “子隱郎君?你如何這么看我?”沈連城察覺到他的凝視,不禁直言相問。 子隱第一次有些局促地收回了視線,像是被人撞破了秘密一般。 他想了想,索性問她:“你要嫁那李世子?” 沈連城沒想到他會唐突地問出這樣的問題,微愣了愣,方才笑著反問他:“那子隱郎君以為,李世子可值得我托付終身?” 誠然,子隱也沒想到沈連城會問自己這樣的話。他默了默,到底不打算直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告訴她:“我對他,實在喜歡不上來?!?/br> 沈連城噙著笑,卻沒再說什么。至于她是否真打算嫁李霽,子隱也不好追問下去。 一直等到大夫來看過子隱,確定傷勢無有大礙了,沈連城方才離開。于外人看來,她對子隱,已是足夠好了。 李世子爭風(fēng)吃醋大打出手的事算是了結(jié)了,沈連城去宜修苑見過父親,又陪父親用了午膳,這才回水云澗。 本想補個覺的,家府卻有人來傳話,內(nèi)宅要出人命了。 沈如秀又尋了短見!這回是撞桌角。 沈忠書約了朋友玩樂,吃過午飯隨沈連城一道出門的,這會子在哪兒快活還不知道呢。沈連城作為晉陽公府嫡長女,這個時候倒被某些人當(dāng)成了主心骨。 聽了來報的奴子說沈如秀當(dāng)時就血流如注,不知是死的還是活的,沈連城心中也是突突地跳得厲害。 趕到翠芳閣的時候,大夫還沒到。沈連城只見蔡姬抱著沈如秀,坐在桌邊地上,一手拿帕子緊捂著女兒的額頭,一邊哭嗆得厲害。 沈如秀白色的襦裙血跡斑駁,額頭還在往外滲血,甚是嚇人。整屋的奴子們,老的少的都嚇懵了,一個個手抓衣角,焦急不安。 “快!去后廚取些草木灰來?!鄙蜻B城當(dāng)即做了吩咐。她只知道,沈如秀額頭還這樣流血,等不及大夫來,恐怕就真的去了。 屋里的嬤嬤急忙去取了,拿來之后卻是猶豫,“奴等草率處理,恐怕要留疤的……”二娘子傷在面門上,若因處理不當(dāng)而留疤,她們這些人豈不罪無可恕? “現(xiàn)下還管這許多?保命要緊?!鄙蜻B城一句冷聲,便讓那嬤嬤往沈如秀腦門灑草木灰了。 血很快止住。沈如秀卻是奄奄一息,隨時命喪黃泉的樣子。蔡姬早已哭成淚人,恐怕只要沈如秀斷了氣,她也要跟著去了。 大夫終是姍姍來遲。不過,經(jīng)了一番診治,到底是保住了沈如秀一條性命。 大夫擦了擦臉上頭上的汗珠子,卻是嘆了口氣道:“命是撿回來了,可這額角撞出了一個大口子,沒個把月怕是愈合不了的。” “可會留疤???”蔡姬這才關(guān)心起這個問題來。 “這就不好說了,要看二娘子自身的恢復(fù)情況?!?/br> 由此可見,沈如秀是真的想死了。不然,女孩兒家家的,哪里會拿自己的臉面開玩笑? 送走了大夫,蔡姬便讓所有閑雜人等退下了。而后她才告訴沈連城,沈如秀因何突然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