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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洪祁恰趕了過來。 “可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沈連城不無關懷問。 洪祁搖頭,想了想道:“可能是染了暑氣?!?/br> “可有大礙?不如請大夫瞧瞧?” “不妨事……現(xiàn)在好了?!焙槠钭砸詾槎亲永樟?,該是沒事了。 既然他這么說,沈連城便沒有在意。 而在回水云澗的路上,洪祁的肚子突然又鬧開了。許或他是隱忍了許久,才終于對沈連城急急道:“女公子,我……我去去就回!”幾乎不待沈連城準允,他便捂著屁股疾步跑開了。 看他跑開的樣子,玉荷發(fā)笑不止,青菱則是一臉擔憂。 前面不遠就是水云澗了,沈連城就沒有等洪祁,而是讓轎夫繼續(xù)前行。偏生在這個時候,陳襄戴著幃帽,一身白色布衣,就在不遠處,擋住了她的去路。 ☆、第044章:被擄 陳襄靜靜地站在那里,像是等候多時的樣子。沈連城一下子想到,洪祁突然鬧肚子,絕非偶然。定是陳襄害的吧? 剩下的六個護衛(wèi),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半盞茶的功夫不到,盡數(shù)被他打趴在地,爬都爬不起來了。青菱玉荷不過女流,想要攔阻也不過是上一次同樣的下場——被拍暈過去。 沈連城沒有喊,也沒有叫。因為她知道,這下被陳襄逮到,便是躲不過的劫數(shù)。 她走出轎輿,直身而立,定了定神,露出一抹笑來,故意口出污言,“我正要回去找我那兩個面首呢。既然你來了,那便陪你玩玩?!?/br> 陳襄一步一步靠近,幃帽下面的薄唇,揚起了一個弧度,卻不知是輕蔑,是諷刺,還是旁的什么。 沈連城本能地退了退,仍是噙著不服軟的笑,“想去哪兒?帶我去便是……” 陳襄還是一把抓住她,扣住了她的腰身。直至這一刻,她的身體才懼怕地打了個顫栗。但她還是強裝笑顏,“不要這樣粗暴,我自己會走的?!?/br> “是你……不要逞強才是?!标愊宓氖?,從她的腰際滑至她的肩頭,忽地成掌,砍在了她的頸后。 沈連城只覺一下生疼,而后便是兩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她躺在床上,面對的是陌生的的環(huán)境,陌生的床褥,陌生的家什,還有……那個并不陌生的身影。 陳襄,戴著面具,正端坐在一張圓桌前,喝著茶,側身對著自己。 “醒了?!彼脑捳Z,猶如催人魂魄的鬼魅。 昏暗的燭光,閃閃跳動。沈連城的心,也跟之跳得猛烈了些。她仍坐在床上,眼底暗暗浮出了絕望。她想,只要面對的人是他,她就是案板上的rou,唯有任憑宰割。 他起身了,緩步走過來了。她縮了縮身子,卻又揚起頭,噙笑看他,問:“這是什么地方?” “我住的地方?!彼唤浺獾卮鹬?,在床弦坐了下來,伸手,戲謔地捏住了她的下頷。 她如今看到自己,都不知道反抗了。見她這副樣子,他真是又氣又好笑啊。 “此次見你一面,倒費了我不少心思……”他話語幽幽,傾身,湊近了些,吻進了她的嘴里。 沈連城只覺惡心,本能地想偏過頭去。他卻扣住了她的腰身,讓她無處遁形。她血氣上涌,不知是換氣不及憋的,還是心中憤恨給氣的,總之臉很快漲紅了。 吻了許久,他卻是退了出去??粗哪槪袷谴蛄恳话?。 “當日你買了七日斃的藥蠱之后,又買了一瓶七日斃,卻是為何?”他聲色低迷,吞吐的氣息皆撲打在她臉上。 “我都吃了?!鄙蜻B城的身體仍被他緊扣,動彈不得。她望著他,答他話時,竟暗含挑釁。但她很快加了一句道:“以為這樣就可以徹底解除蠱毒,卻不料……欲蠱是欲蠱,終還是著了你的道?!?/br> 陳襄豁然之時,對沈連城會冒險這么做倒很有些震驚。便是從他的眸子里,沈連城也看出了這層情緒。 “不是很奇怪嗎?好端端地竟會懷疑何大夫,莫道是你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陳襄最為疑惑的,還是這一點。 “我偏就能未卜先知。我還知道,總有一天,我能親手要了你性命?!鄙蜻B城笑著,像是說著什么好玩的事一般。 陳襄不以為然地笑了一聲。一只手緩緩游移,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澳憧芍椰F(xiàn)在就可要了你性命?” 他手上的力道并不重,豈是會殺了她的樣子?沈連城嗤聲而笑,“我是頭一次遭你嚇唬嗎?” 陳襄看她一陣,索然無味地放開了她,冷聲道:“想要活命,就一輩子待在水云澗,誰也不準嫁?!?/br> “我為何要聽你的?”沈連城好笑地笑了笑。 陳襄不理會,又道:“回絕李家求親,明日便讓李霽離開臨安城。否則,我會讓你見到一個死了的李世子。” 沈連城知道,陳襄亡命之徒,殺人害命,定然是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來的。但她,實在不服。 “我的命運,豈是你能掌控的?”她不妨告訴他,“即便沒有李世子,我也不會一輩子待在水云澗!早晚我要嫁人,婚后相夫教子,老來含飴弄孫?!?/br> “不潔之身竟還奢望這些?”陳襄惡語諷刺,“名門嫡女,竟是這般不知廉恥?!?/br> “不潔之身又如何?如李世子那般盼著想要娶我的世家公子還少嗎?我沈連城,不愁嫁……” 陳襄突地在沈連城跟前亮出了一把匕首,“我毀了你容貌,看還有誰要你。” 眼見著他揮了匕首過來,沈連城幾乎出于本能地將臉埋進雙膝里。而因了這一舉動,她的頭皮突然被劃拉了一下,緊跟著便是火辣辣的刺痛。 陳襄收手不及,竟讓匕首劃傷了她的頭皮。立時鮮血直流,順著她的耳后,流到了她的嘴邊。她不明所以抬頭,只見陳襄拿了帕子出來,按在了她頭皮的痛處。 “匕首相對,你可知刀劍無眼?!”陳襄說這話時,分明滿含怒氣。 他只知那一剎自己若沒能及時收手,許或能削下她半邊腦袋來!天知道他拿出匕首,只是為了嚇唬嚇唬她,滅滅她的傲氣。 他眸中神色,幾乎讓沈連城一剎懷疑,他在緊張自己……趁其不備,她忽地將手伸向了他的銀色面具!她倒想看看,這面具下面到底藏著一副怎樣的嘴臉。 抓到面具了!用力扯下即可。 然而,陳襄掌上的力道,又一次砍在了她的頸側。她強撐著,看到眼前那張臉沒有任何疤痕,但卻一片模糊,并且越來越糊,越來越遠,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