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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是由秦蒙帶人一路護(hù)著才藏身京都的。那幾天自己嘴唇干得脫皮,陳襄則是每天流鼻血,喝再多水都沒用…… 他們,是真不喜歡北方的氣候。只是這么多年過去,終究適應(yīng)了。不過,回到南方,還是感到了一種久違的舒爽。不是潮濕,而是滋潤;不是寒冷,而是清涼。 掀開簾子,看著細(xì)雨中騎著白馬的陳襄,她的唇角,又蕩開了溫柔的笑意。她知道,此刻的陳襄,也在享受這久違的感覺。 這時(shí),陳襄的目光看了進(jìn)來,卻是越過她落在了沈連城身上。 早間從客棧出發(fā),見到沈連城披著這件鵝黃色的斗篷,他就為之愣了愣神。 這個(gè)沈阿蠻,怎么穿都好看。但這一路來,他見她緊身窄袖不男不女的裝扮見得多了,偶然間見她披著斗篷分外貴重莊持的樣子,倒覺得驚為天人。 沈連城的身子突然瑟縮起來,對君嫻道:“簾子拉好,冷……”目光恰瞅到陳襄看自己。 陳襄忙撇過臉,回避了她對上來的視線。 沈連城想了想,突然生了一個(gè)壞心眼,壓低聲音問君嫻:“你外甥其實(shí)喜歡我吧?” 君嫻聽言一愣,只覺對方問出這種話來不覺得害臊,自己都覺得臊得慌,也氣得慌。但她卻不得不鎮(zhèn)定地告訴她:“主公與你沈家有著血海深仇,他豈會(huì)對你動(dòng)心?別是女公子自作多情了。” “那就好。”沈連城吁了一口氣,懶悠悠道:“便是沒有血海深仇,橫豎我也是瞧不上他的?!?/br> “你……”君嫻氣得要命,一貫的溫柔賢淑之態(tài),也險(xiǎn)些淪喪了。 就這樣,她憋著這股子氣,憋了足足一個(gè)下午。直到晚上有地方落腳了,她還悶悶不樂。 伺候陳襄洗臉的時(shí)候,她終于問他:“主公當(dāng)真是喜歡她了對嗎?” 君嫻的突然,令陳襄感到意外。他當(dāng)然知道,她口中的“她”所指是誰。 (。) ☆、第章:南梁腹地 陳襄拿著毛巾正欲擦臉的動(dòng)作滯住了,卻又沉默不語。這讓君嫻確定了心頭一早就懷疑過的答案。她不禁氣道:“主公可知她是如何看待你的?” 陳襄眸光一動(dòng),倒想聽聽看。 “她說她橫豎瞧不上你!”君嫻說這話,幾乎夾帶了惡意。 乍聽這話,陳襄是有些氣的。但沈連城說這話,也不是頭一次。他看著反倒氣得面頰緋紅的君嫻,竟是笑了笑?!八室庹f給你聽的?!?/br> 君嫻愣住了。只因在她的印象中,陳襄極少極少會(huì)對她展開這樣的笑容,透著一絲溫柔,像是在寬慰,叫她別把沈連城故意氣人的話聽進(jìn)去。 可是,回過神來,她又覺得郁悶。她的襄兒,分明是喜歡沈連城?。∧谴螇嬔滤涂闯鰜砹?,再別說這一路他對她…… 不過,又有什么好怕的?他身負(fù)的命運(yùn),絕不準(zhǔn)允他喜愛一個(gè)仇家的女人!她不會(huì)答應(yīng),秦蒙等陳國人也都不會(huì)答應(yīng)。 若他這樣的心思昭之于眾,如王佑一般想將沈連城殺之而后快的又何止一二?她也會(huì)殺了她。而實(shí)際上,若不是知道陳襄有非帶沈連城一起下墓的理由,她早就下手了。 兩個(gè)月過去,一行人終于來到了南梁腹地。 天上下起了鵝毛大雪,落在地上,卻化成了水。深連城將自己裹成一團(tuán),本以為積雪雖冷,至少會(huì)有白雪皚皚的山景。而照這樣下下去,她除了感到通身的涼意,再無其他。 她失望極了,但眼看就要到梓潼郡了,她又緊張又期盼,還有幾分小雀躍。 抵達(dá)梓潼郡,陳襄帶他們住的則不是城里的客棧,而是城外的虎牙山莊。 虎牙山莊是當(dāng)?shù)匾桓粦舻漠a(chǎn)業(yè),顯然也是陳襄的勢力。 陳襄安排了一個(gè)三進(jìn)的院子給沈連城住下,又親自挑選了幾個(gè)乖巧伶俐的奴子過去伺候。 沈連城卻因?yàn)榻舆B下了幾天的雨雪,凍得耳朵長了凍瘡。一雙纖纖玉手,也紅一塊腫一塊。涼著,刺骨地痛;捂熱了,又癢得難受。 這天晚上,陳襄帶了兩件夾絨的衣裳來給她,看她一雙手紅腫得不像樣子,心中竟是跳了一跳。 “你們都下去?!彼宦暦愿馈?/br> 青菱聽言,驚慌地看向了沈連城。沈連城卻是不怕,回了她一個(gè)眼色,讓她回避了。 “除了送衣裳,還有何事?”沈連城看著他送來的衣裳,摸到厚厚的棉絨,心里頭是喜歡的。 陳襄走近,兀地牽起她一只手,將那些紅腫看在眼里。他手指一下顫動(dòng),是很想為她揉上一揉的,但他……遲遲沒有這么做。 沈連城倒有些羞惱了。她是個(gè)愛美的,要長凍瘡的手被誰這樣盯著看都不行。她急忙抽手,并站起了身,有些不耐問:“到底何事?。俊?/br> 陳襄平復(fù)了心緒,告訴她道:“這些天你就在此住著,哪也別去。我與慕封隆奇找到墓葬,便會(huì)來接你?!?/br> 他要出去找陳太祖的墓葬?哈!沈連城簡直覺得自己有了逃脫升天的機(jī)會(huì),盡管她并不需要這么做。 “我會(huì)讓君嫻看著你?!标愊搴盟瓶闯鏊男乃家话悖又溃骸昂槠钗?guī)ё?。?/br> “不行!”沈連城自然不答應(yīng),“我在哪兒洪祁在哪兒。你留君嫻看著我,就不怕她害我?洪祁不在,我害怕。” “沒得商量。”陳襄冷聲。 沈連城氣得坐回到了椅子上,緊鎖了眉頭。她知道跟陳襄說不通,所以才這樣不安。 君嫻想她死,這是她的直覺。待到陳襄與洪祁等人都走了,這莊子就是君嫻做主了,還不想讓她怎么死,就讓她怎么死? “君嫻不會(huì)?!标愊宀环僚c之解釋一句,“她不會(huì)誤我大事?!?/br> 沈連城恍然想到什么。他有必須帶她下墓的理由!想必這一點(diǎn),他已與君嫻強(qiáng)調(diào)過了。 “還是不肯告訴我,偏帶我下墓的理由嗎?”她沉了氣,細(xì)細(xì)地看進(jìn)他那雙狹長的眼目、深不見底的眸潭。 迎著她這樣的目光,陳襄片刻之后便躲避了。對待某些事,他已動(dòng)搖。自從墜崖那次,她沒有拋下自己自顧逃命,他就開始動(dòng)搖了。 “是什么?告訴我。”沈連城站起身,按捺著心中的焦急,聲音幾乎是溫柔的,“無論什么理由,我都逃不掉不是嗎?” 陳襄沒有答她的話,心亂如麻沉默許久之后,竟是闊步離開了。 望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沈連城臉容緊繃,滿是困惑。許多事都可以想象與猜測,唯有這一件,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gè)一二三來,絕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