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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那些人不會放過他們?!?/br> “誰?” “我不知道……”江大愣咬牙切齒,“我只知道,火油箭不是北祁軍放的,是十幾個黑衣人放的!” “是誰?他們會是誰?” “君娘子,這一路戰(zhàn)事連連,尊公與李將軍時有沖突……” 卻在這時,屋頂一下響動,一支箭矢突然射了下來,直射進(jìn)江大愣身體里。江大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轟然倒地。 “大愣!”君嫻驚呼一聲,又一支箭矢朝她飛馳而來。她一個閃身,僥幸躲了去。 外頭薛戎與韓闕聽了動靜沖進(jìn)屋,方知屋頂有刺客。韓闕留下,薛戎則追了出去。 江大愣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箭矢有毒。 他望著君嫻,不稍多時,便在絕望中閉了眼,死了。 君嫻懊惱萬分,是她的到來,才讓江大愣送了命。 “是李霽!一定是李霽!”君嫻生生地咬著李霽的名字。除了李霽,她想不到還有誰會置陳襄于死地。 “你說什么?什么是我表兄?適才的刺客?”韓闕疑心問。 “三千釣餌軍之死,是李霽的陰謀!現(xiàn)在又殺了大愣滅口!”君嫻面色可怖地看著韓闕。 韓闕驚得后退一步,“適才江大愣與你說的?這不可能!不可能是我表兄?!?/br> 他絕不相信,他的表兄會做出那樣傷天害理的事來。 “人是會變的?!本龐估淇错n闕,轉(zhuǎn)念,她又想到陳襄給沈連城寫的信,定是那一戰(zhàn)死里逃生之后,又遭遇了追殺,絕望之中才寫下的,不禁擔(dān)憂起來。 她的襄兒現(xiàn)在,究竟是死是活?還有李鋌……他們在哪兒? 不多時,薛戎回來了。沒有追到刺客。但他心里,多少有些猜疑。回來之后他便問韓闕:“你們來我這里,有誰知道?” “李大將軍,李霽。”君嫻一字一句憤恨地咬著。 薛戎想著逃脫那人的身手,沉默了。 “不會!不會是我表兄。”韓闕一遍一遍地強調(diào),“我表兄不會是那樣以公報私之人……”他走近薛戎,又道:“薛將軍你定然知道的,我表兄是你一手教出來的?!?/br> “無憑無據(jù),我也不會妄論?!毖θ终f著看向君嫻,鄭重道:“君娘子,你在這兒不安全,得趕緊離開?!?/br> “我要去江城。”君嫻道。 她不說薛戎和韓闕也知,她是要去找尋陳襄和李鋌的下落。 “君娘子,若陳國公還活著,豈會至今不現(xiàn)身?”那場戰(zhàn)役,薛戎以為江大愣能活下來已是奇跡中的奇跡了。 君嫻自然不會告訴他,江大愣遇害前與自己說的話。但她堅持要去江城。 “我跟你一起去?!睙o論如何,韓闕只要跟著君嫻就好。 “不必!”君嫻冷聲,想到李霽,自然遷怒于韓闕。 “若真是我表兄做的,我更要跟著你。有我在,他會有所忌憚的?!表n闕道。 君嫻睨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我再派一隊家兵護(hù)你?!毖θ帜茏龅?,也就這些了。 “多謝。”君嫻接受了他的好意。 待君嫻和韓闕離開后,薛戎來到了李霽的住處。 他沉著臉,很有些嚴(yán)肅。 “薛兄,你來了?!崩铎V一如既往高興相迎。 在戰(zhàn)場上,兩人并肩作戰(zhàn),出生入死,早已稱兄道弟。 “因何刺殺江大愣?”薛戎沒與之客套,直言相問。 “薛兄此話怎講?”李霽露出一臉驚異之色。 “赤風(fēng)的身手,我還不熟悉?”薛戎“哼”了一聲,臉上已有慍怒之色,又不可置信道:“那日江城一役,三千釣餌軍僅一人生還,原來是一場陰謀!” “薛兄說的話,真是越發(fā)離奇了!”李霽背過身,也有些怒氣。 薛戎上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問他:“真的是你的手筆嗎?是你,公報私仇?” (。) ☆、第239章:兄弟情斷 李霽回轉(zhuǎn)身,直直地回看薛戎,良久無言。 “你太讓我失望了!”薛戎心中,已有答案。 丟下話,他反身就要離開。 “他污我妻子清白在先,屢次破壞我與妻子恩愛在后!”李霽脫口而出,“他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屢次欺我辱我!他該死?!?/br> 薛戎眼瞼不自覺跳了跳,猛然回頭,怒吼道:“陪葬的是三千將士!” 那日的場面觸目驚心。滿地焦尸,空氣里彌散著血腥味、焦尸味,令人作嘔…… 這是李霽事先沒有想到的。見到那一幕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心原來有那么惡,那么黑。 但面對薛戎的質(zhì)問,他嘴唇顫了顫之后卻是咬定,“絕大部分都是陳國余孽,死不足惜。” 薛戎幾乎感到震驚,一時竟不知該說李霽什么好。他轉(zhuǎn)身,重新邁開步子,走至門口的時候,方才沉聲,“從今而后,你我不再是兄弟?!?/br> 他不能認(rèn)這樣的人做兄弟!他很慚愧,是他把他帶到戰(zhàn)場,但在戰(zhàn)場上,他變成了一只惡鬼,一只因為個人私怨,不惜殘害三千無辜性命的惡鬼。 “且慢!”李霽喚住他,警惕問,“你不會無憑無據(jù)去與天子說道吧?” 薛戎嗤笑一聲回眸,“怎么,連我也要殺了滅口?”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李霽氣惱,卻是有苦難言,索性告誡道:“捅到天子那里,不僅不能伸張正義,反會給武成侯府招惹禍?zhǔn)?。?/br> 薛戎暗諷一聲,扭頭重新邁開了步子。 他離開后不久,北祁皇宮來人,宣李霽入宮覲見天子。 聽得天子要見,李霽本來凝重的神色,更添了幾分不安。 北祁皇宮內(nèi),宇文烈背身而立,龍顏頗有幾分不悅?!安皇钦f擔(dān)心招惹嫌疑,等候時機(jī)?怎這樣潦草動手了?薛戎沒有起疑?” 李霽早有準(zhǔn)備,不疾不徐答話,“實在是君嫻找了來,事出突然。不過,薛將軍雖有不解,卻未有懷疑到微臣。” “你看著辦?!庇钗牧页谅?,“莫讓孤王聽到一句半句不堪之言。否則,別怪孤王把這筆賬都算到你頭上?!?/br> 李霽一愕,忙是應(yīng)聲,“微臣定會處置妥善。” 宇文烈這才轉(zhuǎn)過身來,笑著走近李霽,拍了拍他的臂膀道:“陳襄沒了,攻下北祁,你的功勞最大!回去,孤王不僅要封你正九命大將軍,還要……”頓了頓,露出了一點莫可名狀的神秘之色,“孤王另有恩賞?!?/br> 李霽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