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都知道?！闭戮粗巧锨耙徊?，離她更近了些，承諾道：“白姑娘，我會對你好，對你好一輩子！”

    他實在不知，除了這樣的話，還能說什么？他自知自己不能與陳國公比，唯有這樣一顆赤子之心。

    “會對我好是嗎？”白芷竟是牽起他一只手來，壓低聲音道，“那就幫我，報仇?！?/br>
    “……報仇？”章敬之自然想到陳襄和沈連城，忙勸道：“白姑娘，這又是何苦呢？陳國公和國公夫人他們感情深厚，會出此下策，也是……”

    “不是他們。”白芷打斷他，“是另一個人?！?/br>
    “誰？”

    “一個一步一步讓我走到今時絕境的故人！”白芷咬牙切齒，想著那個人，便是不能殺了他泄恨，也絕不要他好過。

    二人的對話，被恰巧路過的君嫻聽了去。

    她不免來到世安居，將自己聽到的，說給了陳襄和沈連城聽。

    “算她是個講是非的?！标愊謇淠馗锌痪?，別無過多想法。

    “她一個弱女子，不知京都兇險。章敬之亦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富家公子，哪里是李霽的對手？”沈連城卻道，“事情因我們而起，我們該出手護(hù)著她些。待到雞蛋碰了石頭，她想通了，也就作罷了。”

    “是啊，我也是這個意思?！本龐剐牢康匦α诵?。她就知道，沈連城聽聞此事，不會袖手旁觀。

    而她這樣的笑，和對此事的熱忱，倒讓沈連城感到幾分奇怪。

    原本，君嫻在這府里，待嫁韓闕，是極少會多管閑事的。

    “既然如此，我派人盯著他們些?！标愊宓馈?/br>
    “好。”沈連城想了想，故意告訴他，“我與君娘子有些話要說，你……忙你的去吧？”

    陳襄看她鬼靈精，寵溺地笑了笑，便起身離開了。

    君嫻則是不知，沈連城故意支開陳襄，是有什么話要與自己說。

    “君娘子格外關(guān)心白芷姑娘，可是對她，有什么旁的情愫？”沈連城直言問話。

    “不過覺得，她跟我很像罷了?！本龐沟男?，有點苦澀。

    沈連城當(dāng)然知道，她所謂的“像”，并非指氣質(zhì)和樣貌，而是指……她曾一樣，也想成為陳襄的女人，而非姨母。

    “玉荷，去把我為君娘子準(zhǔn)備的嫁妝禮單拿來。”沈連城沒有將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與她說起婚嫁之事來。

    再過不久，君嫻就要嫁作他人婦了。

    前塵往事，都會隨風(fēng)而散，彼此都不再計較。

    ☆、第345章：誰補(bǔ)肥缺

    隨著李勛畏罪自殺，夏官府長官大司馬一職便成了一塊肥缺。朝堂之上，一直在為由誰來補(bǔ)這個缺而爭執(zhí)不下。

    李霽在朝的勢力，自然力薦夏官府副官小司馬上大夫袁樊。而榮親王和陳襄在朝的勢力，則力薦同為副官小司馬上大夫的聶志昌。

    沒有誰的德才高過誰，沒有誰更適合此位。唯一的道理，只是必須推薦自己的人上位。

    然而，天子只想找那么一個人，干干凈凈，不屬于李霽的勢力，也不屬于榮親王和陳襄的勢力……噢，不對。對于天子而言，陳襄和榮親王，現(xiàn)在看來已是一家了。

    誠然，若非從袁樊和聶志昌之間做出選擇，天子會更愿意選擇袁樊。

    這一日，宇文烈親臨太傅府，探望自己的恩師沈括。

    天子突然駕臨，幾乎讓沈括感到惶恐。

    “恩師長久以來抱恙在身，孤王也一直未得空來看看恩師，實在是孤王的不是?！?/br>
    “老臣惶恐?！鄙蚶ň现?，表現(xiàn)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宇文烈忙親自攙了他平身，并示意他入座。

    “恩師，孤王直到近來才明白，恩師時常抱病在家是假，想要遠(yuǎn)離朝堂是真?！?/br>
    宇文烈突然如此直言，更讓沈括吃不透了。他誠惶誠恐，否定也不是，承認(rèn)了更加不是，只得手足無措地低頭沉默不語。

    “恩師是怕孤王忌憚恩師功高蓋主才這樣做的嗎？”宇文烈更是直言相問。

    “陛下……”沈括起身，忙要下跪。

    “恩師不必如此，請坐。”宇文烈卻并不是來找沈括麻煩的。他嘆了口氣，道：“是孤王糊涂！恩師待孤王恩重如山，幾十年來對大周皇室忠心耿耿。孤王幼時倚仗恩師，掌權(quán)之后，卻害怕恩師的威名……是孤王糊涂啊?！?/br>
    說著他起身，倒向沈括施了一禮，嚇得沈括立馬還禮。

    “陛下嚴(yán)重了。”沈括道，“老臣實在是年紀(jì)大了，時常身體有恙。老臣知陛下賢能，可獨當(dāng)一面，適時退下，賦閑在家，倒是老臣偷懶，然何能怪得陛下？”

    聽此一言，宇文烈更是感動感念，再扶著沈括坐下，便道：“孤王就知道，恩師寧愿自己受些委屈，也不會責(zé)怪孤王?！?/br>
    “老臣不敢?！鄙蚶吞滓痪洌肓讼氩唤麊枺骸氨菹陆翊斡H臨，可是有什么事要與老臣議論？”

    “的確是有一事，想請教恩師指點一二?！庇钗牧艺f罷，便直言問沈括，“恩師以為，夏官府大司馬一職，該由何人補(bǔ)缺才好？恩師可有合適的人選？”

    這是沈括萬萬沒想到的。

    天子特意跑來，竟是問他這個問題！難道，他這個天子太傅提供的人選，天子就會采用嗎？

    不過，既然天子問到了他這里，他何不掂量掂量，好好作答？萬一真采用了呢？

    思慮半晌之后，他恭謹(jǐn)?shù)溃骸袄铣家詾?，武成侯薛濤，性情耿直，從不涉黨爭，要比夏官府那兩位小司馬，都要適合這個位置?！?/br>
    聽言，宇文烈不禁眼前一亮。

    他沒有看錯，他的恩師沈太傅，沒有推舉自己的門生，更沒有看在陳襄是他沈家郎婿的份兒上，而去推舉榮親王的人。

    無論如何，恩師都是站在他這一邊的，都是絕對為國考慮，為皇權(quán)考慮的！所以，他才推舉了只知戰(zhàn)場殺敵，為國效力，不曾有過雜念的武成侯薛濤。

    他幾乎感到悔恨。自己當(dāng)初，為何要怕恩師功高蓋主，提防他，甚至生了打壓他的心思？若不是恩師借病及時隱退朝堂，他真不知，現(xiàn)在會是個什么樣的局面。

    “只是不知，武成侯是否愿意屈就夏官府大司馬一職?！鄙蚶ń又鴧s道，“他貴為二品軍侯，夏官府大司馬這樣的庶職，于他而言恐怕是個累贅。”

    “他敢！”宇文烈不以為然，“所謂能者多勞，孤王要他為朝廷多做點事，他豈有不依從的道理？”

    沈括不禁發(fā)笑，點頭應(yīng)“是”，并慚愧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