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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薛戎聽聞沈連城終于順利生下了孩子,再不好多做逗留,已然離開了。唯有榮親王宇文衍和王妃闕氏,還一直熬夜等著。 陳襄向二人施了大禮,好生地謝了二人救命之恩。盡管他在心里,對宇文衍白間的舉動是不是別有用心,也有些猜忌,但他仍然感激他。 “時候不早了,國公大人今夜就在王府歇下吧!剩下的事,等天亮了再說。”王妃闕氏道。 “實在是太打攪了。”陳襄唯有再一次謝了王妃好意。 翌日天光微亮的時候,沈連城方才醒來。而陳襄,在她床前守了一夜,此時正趴在她身邊,一手撐著頭闔了眼在打瞌睡。 沈連城只稍動了一下,他便警醒地彈開了眼目。 沈連城的身體還很有些不適。但她知道,自己戰(zhàn)勝了世間最大的磨難,她虛弱地望著他,努力地綻開了笑靨。 “阿蠻,你醒了!”陳襄欣喜地握住了她的手,并喚了人送湯羹進來。 沈連城還是按捺不住心中激動,問:“孩子呢?” “在那邊,睡著呢?!标愊蹇聪蛭葜械膿u籃,忙吩咐嬤嬤要將孩子抱過來給沈連城看。 “不用了。”沈連城卻道,“等她醒了我再看……別打擾她睡覺?!?/br> 盡管心里很是期待抱一抱自己的孩子,但她,實在不愿打擾她。直到這時,她才想起來問:“是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跟你一樣好看的女孩。”陳襄道。 沈連城聽說是女孩,有一剎的遺憾。因為她不知道,之后自己是否還會有幸再為陳襄生一個男孩,承繼他陳家香火。 陳襄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臉鄭重道:“昨天你嚇死我了。早知生孩子如此痛苦,我是絕然不要你生的!爾后,我再不要你生了?!?/br> 沈連城訝然問,“你不想要個兒子?” “兒子女兒于我而言,都一樣。”陳襄道,“世上姓陳的不止我一個,陳氏的血脈,自不會因為我沒有兒子而斷掉。我只要你好,還有,我們的女兒好,就心滿意足了。” 他如此說,沈連城感動得幾欲落淚。 此生最幸福的事,莫過于嫁了這樣一個愛惜自己的好郎君。 “我這……還在榮親王府吧?”她環(huán)顧了四周,有些愁色道,“這一次,真是麻煩榮親王還有王妃了。這欠下的恩情,還不知該如何償還。想必,榮親王昨天也不是白白出手相救的?!?/br> ☆、第434章:紅色珠釵 沈連城所說的,也是陳襄這一夜一直在思慮的。 榮親王宇文衍,定然不會白白幫了他們這一回。欠下的這份恩情,遲早是要還的。該如何還,何時還,恐怕還是他宇文衍說了算。 “阿蠻,你先不必在意此事。”陳襄寬慰沈連城道,“我會處置好的。接下來,你只管好好養(yǎng)好身子。這回生孩子,可算是要去了你半條命?!?/br> 沈連城點了點頭,忽而想到孩子還未取名字,不禁問:“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嗎?” 陳襄想了想,提議道:“既然你我都還沒有好的名字,不如,回頭讓你祖父?。俊?/br> “不必了?!鄙蜻B城卻是有了主意,“你以為,婉清如何?” “陳婉清。”陳襄念了一遍,而后吟道:“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好,甚好!就叫這個名字?!?/br> “嗯。”沈連城又一次高興地笑了。 這時,孩子醒了。 小小的一團,哭聲卻不小。乳母說,她該是尿濕了,不舒服,也有可能是餓著了。待到將她換了干凈的尿布,喂飽了,她才將小人兒抱到沈連城跟前。 沈連城看著自己的孩子,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真是神奇,我竟也有這么可愛的一個小家伙?!彼⌒牡孛⒆拥哪樀埃闹星殂喝f千。 而就在夫妻二人享受這種快樂的時候,宇文衍在他的屋中,破天荒地看了王妃闕氏梳頭。 他甚至接過奴子手里的檀木梳,親為闕氏挽發(fā)。 闕氏受寵若驚,從銅鏡中看著宇文衍,覺得他從未像今天這樣溫柔過。 “王爺,您這是……”她不敢享受這不尋常的柔情。 “本王聽說,陳國公經(jīng)常為女傅挽發(fā)畫眉?!庇钗难軠睾偷匦α诵Γ敖翊?,我也學學他?!?/br> 說罷他從懷中拿出了一支紅色珠釵,插在了闕氏的發(fā)髻里。 闕氏見了,更是欣喜若狂。她的夫君,今次又為她挽發(fā),又送她珠釵,溫柔的樣子,簡直讓她感到不可置信。 梳妝好后,她特意換了一身衣裳,與宇文衍插在自己頭上的紅色珠釵成配。之后,她便同宇文衍一道,去看望沈連城了。 今晨的她,精神氣爽,尤為奪人眼目。 沈連城見她謝她之時,卻被她頭上的紅色珠釵給吸引了。 這紅色珠釵,好生眼熟。她不禁多看了幾眼,突然發(fā)現(xiàn),這珠釵,跟自己未出閣時遺失的那一件,竟是一模一樣。 王妃闕氏也注意到她凝滯在自己發(fā)間的目光了。她不禁笑了笑,問:“女傅可是看我頭上這珠釵好看?” “……是?!鄙蜻B城方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忙道:“戴在王妃頭上,甚是好看?!?/br> “早上王爺送我的?!标I氏心中歡喜無人分享,終于覺得沈連城是個合適的對象,便興沖沖告訴她,“今晨王爺突然說,陳國公經(jīng)常為女傅你挽發(fā)畫眉,王爺他也要效仿一回,不僅為我挽發(fā),還贈我這支珠釵。王爺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br> 沈連城憶起,多年前臨安城那次七巧節(jié),她戴的就是這枚珠釵,只是后來就不見了。而那天,她也見過榮親王宇文衍。 她不禁揣測,王妃闕氏頭上這枚珠釵,莫道是宇文衍當初撿了自己的?但她沒敢往深了想。聽著闕氏喋喋不休的話,她應和還來不及。 闕氏說著還拉了她的手,不好意思道:“你看我,跟你一個月子里的人說這許多,耽擱你休息了?!?/br> “不會。”沈連城忙做笑,“聽王妃說說話,我正好解解悶兒?!?/br> “你若真覺得悶,就在我這里坐月子好了?!标I氏盛情道。 “豈能這樣麻煩王妃?我夫君他已經(jīng)安排人,這就要抬我回府去?!?/br> “也罷!在自己家,總比在別人家方便些。”闕氏想了想,道,“經(jīng)了這一回,女傅與我也算有些情分了,往后可要多走動才是。我在京都沒什么朋友,若能與女傅交上朋友,那就再好不過了。” “能與王妃親近,是我的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