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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會只聽著一面之詞就信了陶勇的話。 王祈亮忍不住捫心自問。 他之所以這么恨陶勇的欺瞞,其實歸根結(jié)底,無非是因為自覺對華欣的虧欠,當(dāng)年如果他再堅持一些,不那么以工作為重,事情會不會有所轉(zhuǎn)機? 這個念頭只剛一浮現(xiàn),就被他立刻否決了,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就算他阻攔,華欣也不會聽他的,她向來是個極有主見的人,但凡什么事情下定了決心,就沒人能勸阻的了。 思及此,他不由苦笑著在心里嘆了口氣。 他這算是干嘛呢? 遷怒于陶勇? 陶勇雖然撒了謊,可是他也從中受益了,沒有陶勇當(dāng)年的那番話,他就不會心心念念的找到陶安寧和陶康康,也就不會有現(xiàn)在這樣安寧幸福的生活。 陶安寧一句話說完,沒等到王祈亮的附和,有些詫異的伸手在他眼前面晃了晃:“嘿,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王祈亮驀的回神,面無表情的僵硬點頭,話里有話道:“是瞞不了多久了?!?/br> 陶安寧沒多想,挺頭疼的嘆了口氣:“唉,真不知道該怎么和康康說這件事情?!?/br> 王祈亮也在心里嘆了口氣,暗道,陶勇這事是挺讓人頭疼的,但是他的事也沒好到哪去,陶安寧現(xiàn)在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這要是哪天弄明白了,估計就沒心情在這跟他感慨陶康康的事情,飯桌上這碗醬牛rou現(xiàn)在就得直接扣他腦袋上。 第二百六十六章 探監(jiān) 陶安寧早上送陶康康去上學(xué),王祈亮腳前腳后也離了家,出門前,他給陶安寧發(fā)了條信息,只說是自己臨時有事,要出去一趟。 正常的探監(jiān)日子是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是犯人們的大日子,只有到了那一天,才允許家屬守來探視,而且想要探監(jiān)還得排班級日程,不是家屬想在哪天過來,就能選中那一天。 陶勇是個例外,打從他進了監(jiān)獄的那一天起,每個雙數(shù)月的五號,是他唯一可以見到陶安寧的日子,兩個月見一面,想多見都不行。 這件事情,陶勇是知情的,日子也是他自己挑定的,他當(dāng)時顧慮著陶安寧一個人在外面生活不容易,每天疲于奔波生計,兩個月能過來看他一面,他就挺知足了。 王祈亮要來探視陶勇這件事情,陶勇是在前一天晚上才得了消息,當(dāng)時負責(zé)他所在號子的獄警找個借口把他單獨留在走廊上,通知他明天上午有人探視,先不用去做活了。 陶勇稍一琢磨,就猜到可能是王祈亮要見他。 當(dāng)天晚上,陶勇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宿,愣是瞪著一雙眼睛生生挨到了天亮,睡不著,滿腦子里轉(zhuǎn)悠的都是當(dāng)年那些人那些事。 好不容易熬到獄警過來帶人,陶勇先去的探監(jiān)室,不是以往見陶安寧的公眾室,而是平時有犯人惹事了,用來審問的房間。 陶勇坐在椅子上,眼睛盯著緊閉的房門。 王祈亮穿著件干凈整潔的灰色短款羽絨服,領(lǐng)口敞開露出里面淺藍色的毛衣,頭發(fā)不再是記憶中發(fā)型,剪的特別短,只留出一層半寸的黑茬,兩鬢削出冷調(diào)青灰的頭皮顏色,眉眼還是那樣深邃,看人時帶著明顯的審視,嘴角緊繃成一條線,似在拼命壓抑著什么。 王祈亮同獄警打過招呼,隨手帶上門,屋子里只剩下了他和陶勇兩個人。 兩人隔著桌子互相看著對方,愣了半晌,沒說話,一時間有點不知道從哪說起。 好多年都沒打過照面了,以前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現(xiàn)在更是一個在里面,一個在外面,永遠都是兩路人。 陶勇這段時間日子過的有些艱難,原本上頭對他的照拂突然間就撤掉了,那些慣會見眼色行事的犯人,最愛欺軟怕硬,他這幾年在號子里,仗著獄警的偏袒,輕易沒人敢動他,現(xiàn)在沒人管了,那些早就看他不順眼的犯人紛紛蠢蠢欲動。 他沒少挨收拾,傷都在身上,被衣服蓋著,外人除非扒衣服否則根本察覺不到,臉上偶爾無意間掛了彩,也沒人多過問。 王祈亮的視線從陶勇臉上一掃而過,在看到那幾處不太明顯的淤青時,心里頭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打從看到陶勇的第一眼,幾乎是一瞬間的意識,王祈亮覺得自己腦袋里那根弦兒嘣的一聲,狠狠彈了一下,過來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建設(shè)全白廢了,當(dāng)陶勇坐在他面前的這一刻,王祈亮腦子里一片空白,身體完全是自主的向前傾,伸手一把揪住陶勇的脖領(lǐng)子,二話沒說,一記直拳,正對著陶勇的臉上砸去。 陶勇全無防備,被王祈亮一拳從椅子上掄飛出去,身子撞倒椅子,狠狠砸到堅硬的水泥地面上,后腦勺嘭的一聲磕出悶響。 陶勇驀然眼前一陣發(fā)黑,足足三分鐘呼吸困難,躺在地上,身子蜷縮著一動不能動。 王祈亮收回手,站在原地沒動彈,面無表情的盯著陶勇。 陶勇好不容易緩過勁來,自己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摸向腦后,上面已經(jīng)鼓起一個鴿子蛋大小的青包。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因疼痛,雙眼發(fā)紅充血,他看了王祈亮一眼,垂下臉,緩緩的開口說道:“亮哥,是我對不住你?!?/br> 王祈亮額角青筋微凸,冷笑道:“你哪對不住我了?” 陶勇理虧,艱難的從嘴皮子往外吐字:“康康是我兒子,當(dāng)年,我沒救出華欣的孩子?!?/br> 王祈亮低聲罵了一句,眉心浮出一團暗紅色,他沒說話,只是冷笑,笑得有些詭異,又有些諷刺酸澀:“陶勇,就憑你這樣的,當(dāng)初竟然能騙過我,你真挺行的。。。。。。我還真特媽相信你了!” 陶勇嘴唇顫抖,眼眶因為痛苦而隱隱發(fā)紅,他顫抖著聲音,喉頭都有些哽了:“亮哥,我當(dāng)初實在是沒辦法了,但凡我有別的招,我肯定不能騙你。。。。。?!?/br> 王祈亮一聽這個,就反駁道:“陶勇,你特媽就是個混蛋!你當(dāng)初和我照實說了,托我照顧安寧和康康,我照樣能答應(yīng)你!你就不該騙我!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年是怎么過來的?我就靠著這點指望熬著呢!” 陶勇驀的住了口,眼眶卻慢慢濕潤,洇紅,像要淌出血,脹滿了帶血的眼淚,半晌,他才沙啞著嗓子說:“我是混蛋,當(dāng)時我也是真沒法子了?!?/br> 陶勇把頭低下,佝僂著腰,把臉埋在膝蓋上,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