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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來對付自己呢? 她望著一片雪白的庭院悠然舒了口氣。 但她很快就在宮人的流言中知道了真相,她這才知道為什么陛下一直沒有給她晉封。 空虛來風,必有出處。 所以,即便成為了八子她也高興不起來。 而椒房殿中卻已經有人傳信過來,說欲助皇后。這個人自然是翹首以盼許久的主父偃,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走通了楊得意的關節(jié)。 阿嬌聽得是主父偃,心情就有幾分不悅,又想到曾夢著的楊得意叛變了陳后。 語氣上就很有幾分不耐煩:“他要怎么助我?流掉王西語的孩子?我要是真的想,還輪不到他來幫忙?!?/br> 這是自然,只要她開口,浸yin宮闈多年的館陶有的是辦法叫這個孩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流掉。 只是再酸再醋,自己也是當過母親的,即便不喜歡王西語,又怎么忍心叫一個無辜的孩子牽連進去? 楊得意自然從她的語氣中感受到了她的不快,伏地懇切道:“娘娘,奴婢決不敢收受主父大人的賄賂?!彼ь^大膽道:“娘娘,奴婢現(xiàn)在的風光都是娘娘給的,奴婢怎么敢賣主求榮呢?” 眼見阿嬌神色稍緩,他緊接著說道:“真正打動奴婢的是主父大人說,他千辛萬苦找回來的這個人叫淳于光,是淳于意的孫子。” 淳于意? 漢時的扁鵲? 這可是漢時與華佗、張仲景齊名并肩的國醫(yī),他的后人想必也是醫(yī)術了得。主父偃能找到生性淡薄、隱于江湖的淳于后人想必也是很花了一番力氣的吧。 楊得意見阿嬌還在猶豫間,不免勸道:“娘娘,恕奴婢直言,還是看看這位淳于大夫吧?!?/br> 阿嬌終于叫他勸動了心,叫楊得意去回他在宮外見面。她說不清為什么,下意識地不想叫任何人知道。 眼見又到了三月三祭祀的時候,阿嬌推說不適不肯隨劉徹去霸上。劉徹欲叫人來看,阿嬌又說不過是頭疼乏力,休息一天也就好了。 劉徹拗不過她,只得吩咐人好生伺候她。 而等他起輦一走后,阿嬌也換過衣服只身上了早就備好的青色小轎向宮外去。 她還是第一次見著熙熙攘攘沒有禁街的長安街頭,幼時坐在回堂邑候府里的馬車時所走的也不會是鬧市區(qū),而這次的見面地點就在長安城最熱鬧的一處酒樓。 正是正午時,酒樓的生意好極了,堂下幾乎座無虛席。 阿嬌戴著青黑色的面紗緩緩踏入酒樓,熱情的店小二迎上來正要開口。她輕擺了擺手,問過一號雅間在哪就自顧自輕盈翩翩地上了樓去。 她輕輕地敲敲門,是主父偃親自開的門。雖然阿嬌的面容隱沒在面紗下,但她叫人過目不忘的桃花眼叫主父偃一下就確定這是主父偃。 他開了門,恭敬地退到一邊。阿嬌朝他微微搖搖頭,示意他輕松一點。不管她究竟有沒有病,究竟還能不能生育,她不想叫人看出她的身份。 主父偃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這也是為什么要約在長安城中見面的理由吧。 他便換了稱呼,自然道:“陳夫人,淳于先生在里間。”便閃身出去,帶上了門。 阿嬌這才有空閑來打量這間古色古香的雅間,地方還真不小。她撩開紗簾進到里間才見到一個坐在方凳上白發(fā)蒼蒼的老人,正閉目搖頭晃腦念些什么。 老人家看起來身子很硬朗,聽力很好。阿嬌剛剛弄出些微動靜,他便睜開了眼睛,笑道:“夫人,請坐?!?/br> 從他眼中的意外之色,阿嬌可以找到主父偃甚至沒有告訴他病人是男是女。 她蓮步輕移,坐到淳于光身邊,自覺地伸出手腕笑道:“先生似乎很驚訝?” 老先生笑了,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是啊,主父大人只說求我?guī)鸵幻?,卻什么都沒有說?!?/br> 他緩緩地伸出手搭在阿嬌手腕上,閉目感受起脈息來。不過幾秒后,阿嬌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來。 阿嬌心一沉,正欲出聲詢問。老人家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重新閉上眼去把脈。 館陶上次帶來的也是長安城中的名醫(yī),他可是很肯定地說沒有任何問題。難道是于皇后同長公主跟前不敢細說? 阿嬌心中七上八下,幾乎覺得過了一個時辰。老先生才額頭上沁著薄汗,睜開眼帶著幾分惋惜和同情說:“夫人,恕老夫直言,夫人是不是至今未有子嗣?” 阿嬌輕輕地點了點頭,望向淳于光。 他眉目間滿是不忍之色,到底還是實話實說。說到最后甚至帶了幾分憤然,而阿嬌從最初的幾乎驚呼出聲到最后已經木然了,她這天遭受的打擊幾乎要打翻之前建立起的世界和所經歷的一切了。 她恍惚間起身向淳于光道謝,后者重重地嘆了口氣,似乎還在說些什么。但她已經充耳不聞了,她臉色蒼白地朝淳于光笑笑,“老先生,可否求您不要對人言起。” 見著淳于光連連點頭后,她起身要醉酒的人一樣腳步發(fā)飄一樣地出了雅間。主父偃自她進去后,就已經離開了。不論阿嬌就醫(yī)的結果如何,他所想盡到的心意已經到了。 待下去,才是沒眼色。 阿嬌望著堂下熱熱鬧鬧的食客,幾乎想大笑,又想大哭。她恍恍惚惚猶如魂離了竅一樣,連怎么出的店門怎么上個的轎怎么回的椒房殿在晚上躺在榻上拼盡全力也想不起來。 她似乎一下失去了那段記憶,再也想不起來了。 然而,淳于光的話就像刻在骨髓里,怎么都忘不了。 他說她不能生育是因為中了毒,這個毒最多不過六七年。但是不是他從前見過的任何一種叫女子絕育的藥,而且日子又久了,他已經救不了了。 說到這里,老人家連聲說學藝不精學藝不精啊。 阿嬌裹緊被子,只覺得徹骨的寒冷已經漫過了心房。幸好劉徹今天自霸上回來后又叫宣室急報給纏住了身,匆匆來看過她一眼后見她精神不濟只當她難受,阿嬌又再三催促他說政事要緊不必擔心她才又回了宣室。 今天,劉徹只怕回不來了。 她躺在榻上,聽見什么東西正在死去的聲音。 中毒的時間再怎么說都是她進宮后的事了,她為什么未能再有孕也變的說的通了。而至于說及她曾經生育過孩子,淳于先生醫(yī)者之心竟然垂下眼淚說這是孩子與她的緣分,實在是奇跡啊。 但是帶著胎毒的孩子,又怎么活的下來? 她閉上眼睛,忍住淚。她對自己說,這是仇,這是恨,不能軟弱,不能哭,她要為昱兒報仇。 而這個仇怨,甚至連查都不用查,她就已經知道了范圍。 能在宮中飲食中動手腳,能叫宮中御醫(yī)當了睜眼瞎。有這個能力的,不外乎王太后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