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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劉徹僵住了。她立馬就后悔了,心中暗罵自己怎么說話不過腦子?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她這么說,他會不會心涼?覺得她實在太薄情了? 她馬上在心中迅速地計較著說些什么,好歹描補一下的時候。緩過來的劉徹已經(jīng)開口了,“那就讓你一直病著,等我死的那天和我一起發(fā)喪?!?/br> 他的語氣平淡,阿嬌就知道他是真的這么想過。 阿嬌的淚一下決堤般地沖出眼眶,喃喃道:“不會的,你不會死的。” 劉徹被她突如其來的淚嚇了一跳,抱著她不住安慰她:“對對對,我說錯了。我是天子嘛,能活幾千幾萬歲,怎么會死呢?” 他的語氣很夸張,想把她的眼淚哄回去。 但是阿嬌想起前世他死時的情景,眼淚就愈加滂沱,一點都沒有止住的趨勢。 劉徹暮年真真正正變成了孤家寡人,巫蠱之禍逼死劉據(jù)后心灰意冷下自認過錯。其后賜死鉤弋立劉弗陵為太子,少壯年時意氣風發(fā)四海臣服的他一定沒有想到他會孤獨地死在五柞宮。 沒有子女,沒有妻妾,只有一個老奴春陀。 死后還要被窮兵黷武、大興土木和寵信方士這些過錯掩蓋他東并朝鮮、南吞百越、西征大宛、北破匈奴這些后世帝王望塵莫及的攘夷拓土功勞,都說功過分明,但就是寫實著名的太史公司馬遷也對他說不上公平! 長篇大論地記載他的錯處,而對于他遠征匈奴、廣開三邊這些建立一個國家和民族前所未有的尊嚴的偉業(yè),反而似乎成了陪襯一樣。 尤其是想到那些求仙問道是為了讓她復生,她就哭的更厲害了。 劉徹任憑她的淚沾濕他的胸膛,也渾不在意。只是像哄小孩一樣地充滿著無限耐心一直哄著她:“怎么這么愛哭?我就那么一說,你不喜歡以后我都不會再說了,別哭了別哭了?!?/br> 那些以為自己絕不會涌出溫柔小意的男子,其實不過是沒有遇到讓你心軟的像一潭春水的那個人。 誰的心,都是rou做的。 半響阿嬌才終于被哄著止住了淚,她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變得這么愛哭。 明明都是過去的事,還去計較干什么? 她千辛萬苦回到現(xiàn)在,不就是為了改變他們的結(jié)局嗎? 道理她想的明白,但就是心變得特別敏感,一碰就碎。 不講道理的感性退去后,她望著劉徹胸前被打濕的地方,覺得自己跟個三歲小孩沒有區(qū)別。她低著頭說了句“去給我打盆水”而后便逃命般地跑到梳妝臺前去了,劉徹望著她的背影搖頭笑著取過了盆徑直出門去。 劉徹帶來的護衛(wèi)和李廣的人五步一哨站滿了走廊,走廊盡頭李廣正全服披掛青松一樣筆直站在廊下。整層樓都靜靜地,昨夜客棧已經(jīng)被清空了。 聽著開門的聲音,李廣霍然轉(zhuǎn)身望向劉徹。 劉徹輕輕搖頭,比了個手勢說一會就走。 李廣會意點了點頭,輕聲下樓去。 他大清早過來本是來迎帝后去軍中的,但是看現(xiàn)在這樣估計就連早膳都只能胡亂用一口就要直接從客棧起身。 屋內(nèi)的阿嬌還不知道客棧被清空了,她正俯在銅鏡前望著哭的紅通通的雙眸心中懊悔不已。 這樣出去,像什么樣子? 這又不像黑眼圈,還可以用粉遮住。 正苦惱間,劉徹端著水進來了,親自絞了帕子遞給她。 她凈過面后,重新上了妝。 眼見著時間已經(jīng)不早,劉徹又是悄悄出的宮還不知道竇嬰要怎么遮掩呢? 一天兩天興許還可以瞞住,但時間長了難免不被看出些不對勁來。 他們自然是回去的越快越好。 阿嬌焦急的都不想用早膳,但是想著劉徹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一啟程又是吃不好睡不好,不能因為自己影響了他。 偏偏劉徹也是這么想的,心里掛念著其余兩路的情況和竇嬰,但又心疼她,怕她受不了這樣的奔波。也不肯表露出自己的情緒,兩個人都極力按捺住焦急勉強用了小半碗粥。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放下碗筷,而后又異口同聲地勸對方“再吃一點”。 話一落音,兩個人一下通透了對方的意思,不免失笑。 阿嬌起身笑道:“走吧,多帶點點心路上餓了墊幾塊就行了。” 劉徹也只得依她,相攜著下了樓。 車輦已經(jīng)在門口等候多時了,劉徹站住和李廣說幾句話。 阿嬌便先行一步由雪舞服侍著上車,她后知后覺地到了這時才發(fā)現(xiàn)附近安靜的可怕。心下立馬明白了也就不再問了,又問起雪舞張博達和趙破奴,說來腦子也真是糊掉了。 昨天見了劉徹只聽他說了,也忘了說說自己。 不過也不怪自己,是他沒有問。 阿嬌很快為自己的健忘和遲鈍找到了理由,笑著望向雪舞。 “張博達和趙破奴都不知道陛下來了呢,兩個人都跟著李椒在軍中呢?!毖┪璐鸬馈?/br> 阿嬌哦了一聲也不以為意,趙破奴是確定要跟著他的。一會劉徹上來就告訴他,叫他交給衛(wèi)青帶著就是。至于張博達,走到了太原還沒有來跟自己辭行想來只怕是不會走了,但他隨時說要走都行,還是等他自己做了決定告訴自己吧。 為了怕一會跟劉徹碰著,雪舞很快便下了車去。 又過了會,等劉徹上來,便直出太原城后往長安城回去。 為了不惹人注意,沒有跟李廣所部匯合。而是由李廣撥了五百騎跟著劉徹,大軍始終同他們保持著快馬半個時辰能到的距離。 劉徹上了車后,阿嬌三言兩語把張博達和趙破奴的來歷說了。 除開沒有說留侯還活著,其余都沒有隱瞞。 留侯拋棄塵世功名去隱居,她不能再把他卷進來,就讓他安安靜靜地住在松石齋上吧。 但說到張博達是留侯后人時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生怕他細問自己又沒有他聰明,很容易就會被他看破。沒成想他只是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就什么都沒有說,叫阿嬌既松了口氣又有些好氣。 留侯的后人,光聽到這幾個字不應該稍微激動一下嗎?(。) ☆、第兩百四十一章 臉紅 那可是文韜武略難出其左右的留侯啊! 他現(xiàn)在滿心不都是對匈作戰(zhàn)嗎?聽到這個竟然也沒有反應。 更何況現(xiàn)在通奇門遁甲的可是沒幾個了,她還想為他留住張博達用呢,沒想到正主一點不放在心上。 她心里僥幸過去后又有些莫名生氣,轉(zhuǎn)頭去看他正要再說幾句卻發(fā)現(xiàn)他不知什么時候靠著大迎枕睡著了。 頭歪歪扭扭地耷拉著,顯然是累壞了不然這么扭曲地睡著怎么受得了?阿嬌看著都覺得難受。嘆了一口氣,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