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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皇后問安——” 劉徹明顯感覺到阿嬌身上瞬間繃直,雖然她臉上還掛著笑,但那分明是生氣了。 他咳嗽了一聲,蹙眉對春陀道:“皇后大病初愈,懂不懂規(guī)矩?叫她回去,就說朕說的!” 阿嬌微微用力掙脫了他的手,挑眉對春陀道:“別,怎么好叫陛下做這個(gè)惡人?去,說我不耐煩見她,原話說給她!” 她話到尾音,帶出幾分疾言厲色來。 劉徹尷尬地收回自己被拋棄的手,背在身后。望著面色不快的阿嬌,如無其事地對在帝后間猶豫不定的春陀吩咐道:“去吧,照皇后說的做。” 春陀得了準(zhǔn)信,連忙疾步退走。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可不想受無妄之災(zāi)。 春陀一走,劉徹伸手想去拉住阿嬌跟她解釋。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作為帝王三宮六院是常理,為什么還要解釋? 但他就是沒來由地心慌,好像自己做了多對不起阿嬌的事一樣。 只是阿嬌根本就不給他解釋的機(jī)會(huì),側(cè)身躲過他的手,腳下生風(fēng)地就往寢殿中走去。 劉徹心中發(fā)慌,連忙大步流星地跟上她。 一殿人見皇后黑著臉回來,陛下又在其后緊跟著,誰也不敢說話,都自覺退到了殿外。 阿嬌回了寢殿就往榻上倒去,拉過被子蓋在臉上。 劉徹后腳進(jìn)來見她這副模樣,滿心便只剩下心疼了。 他深吸了口氣,上前坐在榻邊把被扯開。 阿嬌滿面淚痕無助卻又驚怒地望著他,他的心一下就軟的不行。 他俯身上前輕輕吻在她額頭上,低聲說道:“別生氣了,你也知道。做皇帝,也不是事事都能隨心所欲……”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躍然起身的阿嬌抱住,她一只手去捂住他的嘴。趴在他的肩頭,輕聲呢喃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不得已,我只是忍不住嫉妒……” 她緩緩?fù)笞?,一臉迷茫地問劉徹:“我這樣是不是面目可憎丑惡?我也不想,真的,但我就是控制不住?!?/br> 劉徹望著她放佛失去所有光彩的臉,心下發(fā)酸,輕聲肯定地道:“不,我沒有見過比你還好的。” 他一把摟住她,在她耳邊像是宣誓般地保證道:“以后,我只有你?!?/br> 阿嬌本存著借題發(fā)揮的心一下潰不成軍,她的確吃醋的確生氣,但最強(qiáng)烈的情緒已經(jīng)在堂邑侯府聽館陶說后發(fā)泄過了。她現(xiàn)在發(fā)脾氣不過是想趁機(jī)搬出椒房殿,她心里何嘗不明白劉徹的情非得已了。 或者說,這世她的期望本來就沒有前世那么高。 她還是會(huì)期待他全心全意的愛,但不會(huì)再把自己困在這個(gè)死胡同里出不來。 是以她聽到劉徹保證的話,只覺得恍如黃鐘大呂般敲響在她心頭,震的她周身都發(fā)麻,耳朵里更是一陣陣耳鳴。 阿嬌渾身的血液都幾乎凝固住,她覺得后背瞬間涌出的汗**了中衣。 她緩緩離開劉徹的懷抱望向他,而后她聽見自己明顯發(fā)顫的聲音:“這是你說的,你是天子,說話要作數(shù)?!?/br> 她其實(shí)很想輕松笑著說出這句話,但整張臉緊張的根本不聽使喚,到最后只勉強(qiáng)扯出一個(gè)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劉徹望著一臉要繃不住要哭的她,心中的柔情幾乎要把他湮沒。 到底還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才會(huì)讓她這樣患得患失。 他驀地一把把她攔腰抱起,就往殿外走去。 阿嬌俯在他胸前,輕聲問:“干嘛去?” “別住椒房殿了,以后夏天就跟我住在清涼殿,冬天就住在溫室殿,好嗎?” 阿嬌輕輕道諾,她明白劉徹這是拿天子居所來向所有人包括她昭示他的心思。 沒有想到,最后離開椒房殿竟然是他提出的。 阿嬌含著笑迎著一路紛紛跪下的宮人目光,任憑劉徹一路把她抱到了御輦上。 她最后打量了一眼椒房殿,這里她以后應(yīng)該不會(huì)再回來了。 (。) ☆、第兩百五十五章 合歡 天穹盡處的火燒般的晚霞漸漸淡淡沒,半明半暗間椒房殿側(cè)門前一對合歡樹正慢慢合攏花瓣。 宮廊下已經(jīng)點(diǎn)上燈火,光影閃爍間把人的影子拉的老長。 一歲多的三皇子劉胥被乳母抱著迷茫地望著自己的母妃正面紅耳赤地和人不依不饒什么,他聽不懂那些話,他只能楞楞地看著。 “中常侍,您再去跟皇后說說,您一定是聽錯(cuò)了——” 春陀始終掛著笑,但語氣已經(jīng)透出不耐煩了?!芭菊f了,皇后的原話就是不耐煩見您。您看天色也不早了,還是帶著三皇子早些回去吧。” 尹月娥臉上就很掛不住了,她心里的火氣從剛聽著皇后說瞧不上她不想見她就越燃越旺。 她知道皇后肯定不會(huì)太喜歡她,但是為了面上過得去總會(huì)見她吧。何況她還帶著三皇子,皇后可是明面上的嫡母,不見她不怕陛下以為她沒有皇后風(fēng)范嗎? 皇后怎么敢這么明目張膽說厭煩她? 連敷衍人的理由都不愿意找?就這么羞辱她? 尹月娥藏在曲裾深衣里的雙手攥的緊緊地,直覺得下一刻馬上就會(huì)克制不住自己大吵大鬧。 她望向眼前不耐煩站著的春陀,心中暗罵真是見風(fēng)使舵的小人!從前還給她幾分好臉色,皇后一回來立馬恨不得和她劃清界限,臉上的鄙視毫不掩飾地表露出來,就好像她一個(gè)生育了皇子的良人還不值得放在眼角一樣。 陛下一定在殿里,也一定不知道她帶著胥兒來探望皇后。 不然,怎么都會(huì)見見。 她自認(rèn)雖說比不上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但應(yīng)該還是有些痕跡的,他也曾對自己笑,也曾寵慣自己的任性。 尹月娥水蔥般的指甲在袖子里幾乎把手心掐出血來,方才止住了將要爆發(fā)出來的怒火。她勉強(qiáng)笑道:“還請您再去回稟一次?!?/br> 春陀自然不肯去,陛下剛剛就因?yàn)檫@事看他的眼神都冒綠光了。 這尹良人是不是傻的,真以為從前陛下給她幾分臉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別人看不明白,他可是最清楚她那點(diǎn)寵怎么來的,還不是因?yàn)樗栽谒男宰佑行┫窕屎?,不像旁人在陛下面前抖的跟鵪鶉一樣。 等后來因?yàn)榉噶舜醯拿M后,就也開始像旁人那樣拿捏著分寸看臉色說話。陛下一下就明白她從前的性子是摸著了他的脈演給他看的,心下只有說不清的惡心,怎么還會(huì)喜歡? 沒成想她現(xiàn)在還指望著那點(diǎn)喜歡,要去皇后面前給皇后添堵,還真是個(gè)傻透氣的。 正當(dāng)氣氛僵住時(shí),忽然一個(gè)小黃門跑過來行了一禮,細(xì)聲細(xì)語地說:“中常侍,陛下和皇后起駕去清涼殿了,叫您把一應(yīng)東西歸攏過去?!?/br> 春陀聽了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