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7
書迷正在閱讀:宇宙便利店[綜英美]、巴利安云守想重新上崗[綜]、和校草交換身體以后、重生之男友養(yǎng)成、彼有窩邊草、寵你成癮[重生]、木蘭從婚記、開黑不如撩你、一戰(zhàn)成名、把小魚干交出來
有些寒意的秋風(fēng)卷過來,樹梢枝頭上的枯葉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 阿嬌一向覺得四季的區(qū)別卻不僅僅在于開花落葉下雨下雪上,還在于一種她也說不出的氛圍上。 這種氛圍引得無數(shù)文人作悲秋之作,就是劉徹不也作了嗎? 阿嬌不自覺地笑了,而后望著天穹盡處不知什么時候冒出的深灰色厚重的流云,叫劉徹道:“進(jìn)來吧,看著要下雨了?!被厣碛謫拘《?,“今天晚上多給雪獅子鋪一層,一天比一天冷了?!?/br>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阿嬌總覺得劉徹有些不情愿和她進(jìn)去。他磨磨蹭蹭了半天才上廊下來,又問她要不要再散散。 這是又有什么事吧?殿內(nèi)怎么了? 阿嬌搖頭堅決拒絕了,不由分說地挽著他往內(nèi)殿去。 結(jié)果到了內(nèi)殿,十張黃花梨面的條案上擺了十張琴,滿殿內(nèi)都充盈著一股古琴獨有的淡淡的沉香味。打眼看去一眼就知道必是絕世名琴。她被驚喜的說不出話來,回身去看劉徹,他亦是早滿臉含笑,柔聲地說了句上去看看喜不喜歡。 怎么會不喜歡?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只覺得一顆心又是高興又是緊張幾乎快蹦出來了。這么多張琴,她都生怕把它們碰壞了。阿嬌放輕了腳步,上前一張張細(xì)細(xì)看去。 左邊第一張琴為伏羲式,杉木斬成,木質(zhì)松黃。琴身為小蛇腹斷紋,光憑這個阿嬌就可以斷定這必是古琴。第二張琴為仲尼式,通體牛毛紋…… 她一張張地看過去,足足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劉徹一點也不嫌煩,含笑等在一旁看著她孩子氣地不時發(fā)出小聲的驚呼聲,只覺得滿心都被成就感充盈了。 阿嬌驚訝地發(fā)現(xiàn),十張琴俱有斷紋,而這其中竟有一把斷紋為梅花斷。須知古琴以斷紋為證,不歷數(shù)百年不斷。這其中以梅花斷最為難得,不經(jīng)千年難見。 一張能稱得上好琴的古琴最遲也得是戰(zhàn)國時的,但其后經(jīng)秦滅六國和楚漢爭霸火燒阿房宮,這之前積蓄搜羅的古琴多半都?xì)в谝坏?/br> 蛇紋斷的古琴即便是當(dāng)世許多古琴大家只怕也只是聽過,就別說梅花斷了。 他是去哪尋來的?這實在太珍貴了不說,而且好琴太難尋。它們或隱于山林,或埋沒于市井,抑或深藏于高門大戶內(nèi)難為人知。 阿嬌一張張看過后,滿心被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他總是這樣,默默地為她做這些,只要她能開心笑一笑就覺得值得。 阿嬌又想哭又想笑,到最后就是眼眶里盈滿了淚水卻還沖劉徹笑著。笑著笑著,她到底哭出來了,卻還記著古琴不能進(jìn)水先一步用雙手接住淚水。 劉徹見了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上前跪坐在她身邊摟過她輕輕為她拭去淚水柔聲哄道:“怎么了?不就給你找了幾張琴嗎?不至于,不至于?!?/br> 阿嬌聽了他這輕描淡寫的話,更忍不住淚眼。她撲進(jìn)他懷里,呢喃道:“又瞎說,明明就很難找?!毕氲竭@個,她又一遍遍告訴他她很高興,非常非常高興。 “嗯,我知道?!眲匾话寻阉?,殿中伺候的人不知什么時候全退出去了。滿殿內(nèi)安靜極了,但見鎏金博山香爐上水霧繚繞。他一路把她抱到榻上,親自去絞了帕子給她擦臉,又告訴她預(yù)備在宮中為她建絕琴殿,專門放他以后為她找來的古琴。 “你也就這么點愛好,我看這樣很好?!彼捓镞@意思想必只怕是早有準(zhǔn)備,說不準(zhǔn)都開始建了。 為什么對她這么好?好到她又忍不住想和前世一樣開始驕縱,開始肆無忌憚地吃醋胡鬧。 阿嬌垂下眼簾,想起種種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別對我這么好,我很害怕我會變。我會因為你對我的好,而越來越得寸進(jìn)尺。” 滿殿甜蜜溫馨的氣氛一下被她打破,但她還是仰起頭直視著劉徹把埋在心里許久的話說出來。 “彘兒,我不用你往我身后拉人。我不是呂后也不是太皇太后,我只是陳阿嬌?!眲氐难凵癜盗擞置?,明了又暗。但阿嬌還是一鼓作氣把后面的話一口氣說完了?!拔也恍枰切┏颊驹谏砗髞肀WC我的地位,于我來說,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夠了。是錦衣玉食還是粗茶淡飯,我都無所謂,怎么都能活下去——但我身后站著的還有竇家陳家,彘兒,人心是最得隴望蜀的——” 她的話到了這里就戛然而止,但劉徹已經(jīng)完全了解她之后想說的話。 殿內(nèi)一時寂靜無聲,誰也沒有說話。 阿嬌說完了忍了許久的話,只覺得滿心舒暢。但心底又沒來由地涌上些她說不明白的煩悶,她突兀地想起了前世時劉徹的立子殺母。 才過雙十年華的鉤弋夫人眼見衛(wèi)子夫自殺,又知道劉徹有心立她的幼子劉弗陵為儲君,高興不已自以為皇后之位唾手可得。卻不料劉徹下定了決心讓劉弗陵繼位時就是她的死期,等劉徹找著了一個她的錯處當(dāng)即就叫拉下去。 當(dāng)時就連內(nèi)侍們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鉤弋夫人也以為陛下只是怪罪她,她日后好好請罪就是了。 卻沒料劉徹根本沒打算給她悔過的機(jī)會,他說的拉下去是處斬。 等鉤弋夫人終于被拖下去時絕望祈求的眼神,就是阿嬌看了都有幾分不忍。 但劉徹沒有,他是真的要殺了她,而絕不是說說。 他一向如此,從沒有半句虛言。誰要是把他的話當(dāng)玩笑話不放在心上,如修成君如鉤弋夫人都嘗到了苦果。 后世人說起他的殺母立子毀譽(yù)參半,但不管怎么說都為他的嗜殺狠毒而覺得害怕。 他何嘗沒有料到后人的爭議,只是他不在乎,他的功過后世誰有資格評判? 沒有! 阿嬌一直覺得沒有,正是因為他這樣的氣度胸懷,所以他后來能滿不在乎地主動談起這件事。 阿嬌記得很清楚,他問的是春陀,問他是不是覺得自己這樣很是刻薄寡恩? 若是旁人自然極力否認(rèn),但春陀到底是伺候了劉徹一世的,他了解劉徹不愿意旁人敷衍他的性子。 是以他問了為什么非得殺母留子?皇子沒了娘,多可憐。 劉徹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阿嬌記得清清楚楚,幾乎可以一字不差地背出來。 他說:“身在其位,方知心性的可貴性。趙氏心性算不得壞,但若是把她推上皇太后的位子。而皇帝又還小且全心信賴著她,她必然能得到無上的權(quán)力和前所未有的尊嚴(yán)。世間沒有人不為這心猿意馬難以自制的,一旦驕奢跋扈自然就會生出禍患來。更叫朕覺得害怕的是,到那時,骨rou親情又算得了什么?與其讓將來沒人能掣肘她,不如朕永絕后患?!?/br> 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很老了。但臉上卻還是寫滿堅毅勇武,他的心還是像年少時涌滿了熱血。 他的話讓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