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柳風巢不說話了,醉刀怎么沒把你大卸八塊、五馬分尸! 藍小翅靠近他,說:“你說,這世上會不會真的有感天動地的愛情???” 柳風巢說:“不知道。” 藍小翅于是靠得更近一點:“那你看看,我怎么樣?”淡香襲來,柳風巢身子略微后傾,說:“什……什么怎么樣?” 藍小翅說:“你都二十二了,能不能開點竅?。韥?,看著我的眼睛,有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柳風巢在她大大的瞳孔里,清清楚楚地看見自己。他說:“沒有?!?/br> 藍小翅說:“不可能吧?一點沒有?我摸摸……”伸手就要去摸,柳風巢趕緊推開她:“你我雖然定親,但到底并未成親。不要拉拉扯扯,惹人閑話!” 藍小翅說:“你這么嚴肅干嘛?我又沒把你怎么著。難道你喜歡賀雨苔?你覺得雨苔怎么樣?” 柳風巢想了想,說:“雨苔師妹溫柔善良、端莊大方?!?/br> 藍小翅說:“沒了?”柳風巢說:“還應(yīng)該有什么?”聲音坦蕩,確實不像有私情遮掩的樣子。藍小翅問:“那我呢,你覺得我怎么樣?” 柳風巢想了想,問:“真話嗎?”藍小翅說:“當然啊?!?/br> 柳風巢說:“極其陰損缺德討厭?!?/br> 藍小翅微笑,站在樹椏上,甜甜地說:“大師兄你把手背到背后?!绷L巢背起雙手,問:“什么事?” 藍小翅撩起裙擺,飛起一腳把他從合歡樹上踹了下去。摔死你個朽木疙瘩!想娶我,下下下下輩子吧?。?! 柳風巢從地上爬起來,仙心閣大師兄這一跤也是摔得十分不雅。心中氣苦——我怎么這么倒霉,非要娶這丫頭為妻!! 賀雨苔剛出院子,就見柳風巢正低頭撣著衣擺塵泥。他素來就是個潔凈的,如今衣上卻有一大片泥污。賀雨苔忙上前:“大師兄?你這是怎么了?” 柳風巢倒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揚,說:“無事。師妹最近好嗎?” 賀雨苔見他不愿多說,忙低頭,說:“我很好?!?/br> 柳風巢說:“今日練武場上未見你,如果傷勢有變要跟云大夫說,不可逞強。” 一如以往的關(guān)心,不溫不火,也并無曖昧不可對外人言之處。賀雨苔心中酸楚,面上仍是微笑著,說:“謝謝師兄關(guān)心。我知道的。” 柳風巢點頭,無論如何,畢竟是有婚約在身了,要避嫌的。他說:“我先走了?!?/br> 賀雨苔說:“師兄慢走?!?/br> 一直等她走了,身后談謙華說:“雨苔師姐如果還是不能忘記他,為什么不追上去告訴他呢?” 賀雨苔猛然轉(zhuǎn)過頭,有點心虛,說:“謙華師弟?!?/br> 談謙華說:“我真想替師姐向大師兄表明心跡??粗鴰熃氵@樣……我……我心如刀割?!?/br> 賀雨苔急道:“大師兄已經(jīng)跟藍小翅訂親了,你……你不許胡說!” 一個轉(zhuǎn)頭,回了院子。談謙華跟進去,站在她門口,想了一陣,說:“我也知道這樣不過給師姐徒增困擾罷了,不然我早就這樣做了。”話落,出門而去。 賀雨苔打開門,見他真的走了,有點失落。 溫謎跟柳冰巖、丁絕陰、談追、古鶴影議事,但他有點心不在焉。 丁絕陰說:“閣主有心事?” 談追說:“昨天接到慕相書信,說是要陪青瑣夫人過來太極垂光一趟?!?/br> 古鶴影眉頭微皺:“我們與朝堂一向少于來往,慕相此來不是為公事。信中特意提到青瑣夫人……是小翅膀的事走漏風聲了?” 柳冰巖立刻明白過來:“青瑣夫人不會是想帶走小翅吧?” 溫謎說:“以她的性情,大有可能?!?/br> 丁絕陰說:“青瑣夫人已然再嫁,如今又育有一子。她要帶走女兒,恐怕也撫養(yǎng)不便吧?” 談追說:“孩子都十五了,要什么撫養(yǎng)。她帶回相府,讓慕相爺找個高官之子一嫁。我們遠離廟堂,到時候閣主要見女兒一面,呵,千難萬難?!?/br> 柳冰巖立刻說:“這怎么行?小翅已經(jīng)許了我們家風巢,豈有一女二嫁的道理?!” 溫謎說:“當初是我對不住她們母女,她想要帶走小翅,我本不該有異議??墒且粍t,我實在……”他苦笑,實在不愿割舍,唯一的血脈就此遠離不復(fù)相見。他沒有說下去,轉(zhuǎn)而道:“當然,這并不是我憂慮的主要原因。小翅膀在仙心閣,青瑣遠在相府,怎么會這么快得到消息?” 丁絕陰說:“你是說……有人故意透露消息給青瑣夫人?” 溫謎說:“正是,而且居心不良。” 柳冰巖也明白了:“藍翡是想趁小翅離開太極垂光,挾她重返羽族?” 溫謎不語,古鶴影說:“只怕不是挾迫,她在羽族十五年,哪用挾迫。所以,我們無論如何不能答應(yīng)青瑣夫人的要求。但是又不好阻隔她們母女團聚。真是為難?!?/br> 旁邊云采真過來,給溫謎身上絕脈釘造成的傷口換藥,一邊換一邊說:“那有什么可為難的,你們可以把青瑣夫人留在太極垂光啊。既能令母女團聚,又能讓閣主加把勁,來個破鏡……” 溫謎和四大長老一齊盯著他看——好好的一件事,從你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這么猥瑣呢。你倒是想,當人家慕流蘇那個老狐貍是死的??! 到底怎么替閣主留住女兒,成了難題。 入了夜,外面竟然隱約有月光。賀雨苔站在窗前發(fā)呆,窗外櫻花凋零,落英飄飛。她心中悵然,外面有聲音說:“雨苔師姐,你應(yīng)該喝一點酒?!?/br> 賀雨苔一驚,不由道:“謙華……師弟?!?/br> 談謙華果然抱了兩壇酒,壇子不大,上面封著泥封。他拍開一壇,扔給賀雨苔。賀雨苔接住,酒香四溢。 賀雨苔說:“我不太喝酒?!?/br> 談謙華說:“家藏的,師姐抿一口嘗嘗?!?/br> 賀雨苔于是抿了一口,是很香,沒有想象中的烈。她于是又喝了一口,月光悠悠,花樹搖影,風卻是冷的。有酒入腹,確實心生暖意。她隔窗對談謙華笑笑:“謝謝?!?/br> 談謙華說:“師姐明知我心……何必跟我客氣?!?/br> 賀雨苔低下頭,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十來歲的時候,父母雙雙故去。一心戀慕的大師兄已有婚約,視之如父的師父也找到了親生女兒。 有個人跟她表白心跡,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再喝了一口酒。 身軀被酒燒得暖洋洋的,很舒適。連帶月影之中若隱若現(xiàn)的人也有些親切起來。她說:“夜深露重,師弟還是回去吧?!?/br> 談謙華慢慢走近她,說:“師姐心情不好,我陪師姐喝一點再走。” 隔著窗戶,他與賀雨苔碰了碰酒壇,酒壇輕輕一響,醇酒微漾。賀雨苔覺得自己的心也輕輕地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