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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也不眨,說:“迦夜曾說,這些菌絲五日之內就要吸收一次長生泉,否則將吸食宿主血rou為生?!?/br> 云采真說:“我用老鼠做過實驗,這是真的。” 化成雨也急了:“云大夫,難道沒有辦法對付這些菌絲了嗎?” 云采真說:“我還在想辦法,古書中也不乏一些種子在人體內生根發(fā)芽的異象,一定會有辦法,但需要一點時間。” 化成雨一臉憂慮:“只怕溫閣主他們,不一定有時間等?!?/br> 大家都沉默了,只有藍小翅在吩咐給云采真打下手的青鵬:“你去看看白翳跟小皇帝談得怎么樣了,然后讓小皇帝出桐油,在落日城外設一火圈,將城與外界隔離,免得菌粉傳播出來?!?/br> 青鵬應了一聲是,化成雨和馮蛟都是一臉無語——一點桐油,你都要去打朝廷的秋風…… 藍小翅不以為然——富由儉來嘛。她聳聳肩,說:“化伯伯,采真叔叔現(xiàn)在有多忙,你是看到了。木冰硯的能為,可以幫他,你們也是知道的。事到如今,你們還要固守以前的一點舊怨,寧愿讓迦夜為惡,也不肯讓可以出力的人前來相助嗎?” 馮蛟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說:“你是說,讓我們原諒木冰硯等人以前犯下的罪行?” 藍小翅說:“干嗎?我又沒問你!” 馮蛟氣得呼哧呼哧直喘氣:“不可能!” 化成雨也說:“小翅,江湖中有許多人,是不愿意接受藍翡等人的恩惠的。他們中許多人的親人朋友都死在藍翡等人手上。而且死狀慘烈的不在少數(shù)?!边@是當然的,如果不是因為藍翡兇殘,方壺擁翠何以得到這二十年的安寧? 藍小翅說:“所以他們寧愿還活著的親人朋友,也一一慘死嗎?” 化成雨說:“這……” 藍小翅說:“化伯伯,您能跟我過來一趟嗎?” 化成雨說:“好?!?/br> 藍小翅斜眼看馮蛟,馮蛟雙手抱胸,他手臂上還在流血,卻似乎感覺不到痛一樣,倒也是一條好漢。藍小翅說:“我就不叫你了,反正你也肯定也不敢來。” 馮蛟說:“你以為激將法對我有用?” 藍小翅說:“當然沒用,你根本沒有勇氣面對現(xiàn)實?!?/br> 馮蛟說:“我沒有勇氣?你可知道,我三個哥哥,都為了阻止羽人濫殺無辜而喪生?!我?guī)煾敢彩菫榱俗柚顾{翡剖出孕婦腹中的胎兒,被他刺瞎雙眼?!我與他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藍小翅說:“那你跟我來!” 她帶著兩個人,穿過不老坑,來到旁邊一個不起眼的山谷之中。谷中,有近百人正安靜地編著鳥籠。羽族的鳥兒只有小時候需要籠子,以免蛇鼠加害。 化成雨不明白:“你帶我們到這里干什么?” 藍小翅說:“何伯!”一個正在編籠子的男人抬起頭,看見藍小翅,他站起來,說了幾句話,卻是含混不清,細聽之下,不似人聲,更像鳥兒鳴叫的聲音。 化成雨和馮蛟心里都是一驚,知道這是被修剪過舌頭的羽人了。 藍小翅說:“何伯,麻煩您張一張嘴?!?/br> 那個男人聞聽之后,果然張開嘴,嘴里一條舌頭,被修剪得非常細,像鳥舌頭一樣。見者驚心! 藍小翅說:“請您脫下衣服?!?/br> 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解下衣袍,露出身上無數(shù)的鞭傷。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那些傷痕也已經(jīng)結痂,但仔細看去,還可見當初的慘狀。藍小翅示意他轉過身去,化成雨和馮蛟都吃了一驚——他背上被掏出兩個洞。過了這么多年,里面的血rou還古怪地扭曲著。 化成雨不禁道:“怎么會這樣?” 藍小翅說:“成年羽人翅膀骨頭堅硬,很難剪除。要挖開他背上的皮rou,從根上折斷,再剔除。當年俠都,有人專門干這活計?!?/br> 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簡直是掏心挖肺的酷刑。藍小翅說:“他其實可以訓鳥,碧翎鳥幾乎可以完全聽懂他的話,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愿多看鳥一眼了?!?/br> 化成雨說:“這……可以理解。” 藍小翅點點頭,示意何伯穿上衣服,然后領著化、馮二人去看其他人。兩個人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山谷里住的,幾乎全是被解救回來的訓鳥奴隸,藍小翅指著一個看起來只有小孩身高的男子,說:“他的腿是木冰硯用牛骨做的。當時我和大師兄去救他的時候,羽人在外的名聲已經(jīng)非常兇悍。他的主人怕被羽人發(fā)現(xiàn)報復,于是把他關在地窖里。大師兄把他背上來的時候,他的雙腿全是蛆蟲?;貋淼臅r候,木冰硯鋸掉了他的兩條腿。” 馮蛟也沉默了,藍小翅說:“還有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了,我找到她的時候,她被拴在羊圈里,已經(jīng)瘋了。她說不出她遭遇了什么。你覺得你的兄弟死得慘,對嗎?可我覺得如果是她的話,她肯定會希望自己從來沒有在這個世上生存過?!?/br> 馮蛟低下頭,藍小翅說:“這里有三百多人,都是已經(jīng)無法再正常生活的人。還有很多沒有救回來的,埋在紅泥谷。你覺得你的兄弟、師長很令人同情嗎?馮洞主,如果我爹罪該萬死,那造成這些事的人,又該當如何呢?” 馮蛟說:“可……可我?guī)煾?、我兄長們從來沒有殘害過羽人,沒有使用過訓鳥奴隸?!?/br> 藍小翅說:“對,可是這本來就不是個人恩怨。如果每一個死去的人,都要找到冤頭債主,那么羽族或者你們鷹愁澗,沒有一個人無辜。當時俠都的訓鳥場,是正當營生,連朝廷都沒有干涉過?,F(xiàn)在我是羽尊,我代表羽人說,我們可以不追究歷史遺留的對錯,我只是希望能化解雙方的仇恨,至少維持表面的和平。這過分嗎?” 過了許久,馮蛟虛弱地說:“可……可我不能在我兄弟們墳前這么對他們說,那樣的話,我會覺得死后無顏面對他們?!?/br> 藍小翅說:“馮叔叔,如果真的做不到諒解,您能保持沉默嗎?” 馮蛟愣住了,藍小翅說:“我只是想給他們一個安穩(wěn)的地方,讓他們不至于臨老還流離失所。我答應,只要不受到侵犯,以前羽族濫殺無辜的事,不會再發(fā)生。而羽族會跟各位一樣,為了江湖的安定出錢出力??梢詥??” 馮蛟還沒有說話,身后突然有人鼓掌。幾個人看過去,只見微生瓷帶著金芷汀蘭過來。金芷汀蘭說:“羽尊的話,確實有其道理?!彼叩今T蛟身邊,說:“馮老弟,你就應了吧。想想當初,羽人解救自己族人,如果不是罪及家族,只怕訓鳥奴隸之風,也不可能這樣剎住。各有各的無奈,現(xiàn)在既然藍翡已經(jīng)將羽尊之位交出,也代表羽族會有一個新的開始。能和平解決的事,何必一定要打打殺殺呢?” 馮蛟嘆了一口氣,說:“如果我保持沉默,你真的可以救溫閣主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