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長激素，才導致這次事故。”

    “放屁！”

    盧誠一臉沉郁，口氣不善，眼角的疤痕要炸開一樣，乍一看很瘆人。

    梁霖嘆口氣，“我還得去商量這次賠償?shù)氖虑?，你去接她吧。?/br>
    盧誠外套都沒穿，大步出門。

    **

    寒冬悄悄來臨，行人裹得嚴實。陰天的天空，灰蒙蒙的，遮住厚厚的云層，密不透光，街道兩旁的小店只開了一扇門，偶爾有野貓溜達過去，門可羅雀。

    派出.所門前是一段有點歲月的灰石板路，坑坑洼洼的，過路的摩托三輪顛著顛著過去，拐過前面的石門，一閃不見了。

    霜凍天，凍手腳，光看著，都能讓人忍不住打個寒戰(zhàn)。

    盧誠在門口等了半個鐘頭，梁曉才出來。

    她穿著單薄的毛衣長衫，并不耐寒，連圍巾都不套，也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什么。

    盧誠立馬上前，抓著她兩邊胳膊，擰著眉頭上下仔仔細細掃一遍，問：“沒事吧？”

    梁曉搖頭，撩了頭發(fā)，笑：“能有什么事，人家就是問兩句話，又不打人。”

    盧誠臉色卻不見緩和。

    梁曉伸手抹開他臉上那皺得死緊的眉頭，拍拍他手臂，說：“好了，回去吧，我有點餓了，早上出門還沒吃飯?！?/br>
    盧誠脫了外套給她穿上，“問你什么了？”

    梁曉搖頭：“沒什么?！?/br>
    盧誠自己也穿得不多，她也不是很冷，忙拉住他往身上蓋衣服的手，“你自己穿著，我不冷?！?/br>
    盧誠盯著她，不說話。

    梁曉只好任他套上，“你開車過來的？”

    “嗯?！北R誠抬下巴指了指前面停車棚的黑色摩托，“那呢?！?/br>
    “那你還是穿上吧，開車風大了。”梁曉說。

    “讓你穿你就穿，大男人還怕冷不成?！北R誠握著她手搓了搓，“手也是冷的?！?/br>
    梁曉說：“冬天就這樣?！?/br>
    盧誠過去開車，回程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店里現(xiàn)在安安靜靜的，店被查封整頓，食物中毒一事或多或少傳出去了，周圍人看到梁曉的時候，眼神就不自覺帶上探究了。盡管這事還沒定論，但做生意的，凡是掛上警.察，總難免讓人多想一些。

    梁曉低頭開門。

    盧誠站在她身后，靜靜看著她。

    小梅和陸生已經(jīng)離開，這兩天也打電話過來問情況，但梁曉自己也不清楚要怎么弄，更遑論去解釋了，只能輕描淡寫掠過，說不礙事。

    可這店她開了多久，上次那事雖然影響不大，也處理好了，但總歸在眾人心中留下一些不必要的談資。人一旦閑下來，無所事事，八卦好奇心就成倍增長，擋都擋不住。而眾口鑠金，就算本來無中生有的事，一旦扯上關系，就變得微妙了。

    梁曉過去燒開水，吹了一路的寒風，手都凍僵了。沒走兩步，就被盧誠拉住了。

    盧誠從后面抱住她，“心情是不是不太好？”

    “能看出來??？”梁曉轉(zhuǎn)頭去看盧誠的眼睛。

    “看你能看出來?！?/br>
    梁曉笑：“我情緒這么外露？”

    盧誠沒答。

    說不難過不可能，畢竟這店她一手辦起來的，現(xiàn)在大家都在說，不可能無動于衷。只是郁悶，這事兒落誰身上都不會開心，但也只能看查出來怎樣。她自認為對得起人，沒干過虧心事，為什么要徒增煩惱。

    她摸摸盧誠臉頰，“我真的沒事，我去煮面，我要吃什么？”

    盧誠手收緊，“都好?！?/br>
    梁曉給他下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面，她其實沒是胃口，但提出來了，總不好什么都不做。她本來不想吃，怕盧誠擔心，又多放了一塊面，兩人面對面，坐桌子旁，看著碗里顏色鮮艷的西紅柿。

    盧誠首先下筷子，呼啦挑了好一口，也不怕熱，就這么吃。

    梁曉看得直皺眉：“你嗓子是鐵打的嗎？這樣真不燙？”

    “就你嬌弱?！北R誠瞥她一眼，“我都這么吃過來了。”

    算是晾了一會兒，溫度不至于高到燙人，但老這樣吃東西胃要燒壞的。

    梁曉說：“不是讓你以后吃東西別那么急嗎？”

    “什么時候？”

    “就前段時間?！?/br>
    盧誠笑了下，“行。戴了戒指呢，是媳婦兒了，得聽你的。”

    梁曉握著筷子沒動，眼神看過去，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閃著光。

    她差點忘了。

    也就昨天的事。

    有更重要事值得她去關心。

    盧誠從碗里抬頭，一看她這樣，馬上就急了：“你哭什么？”

    “沒哭?！?/br>
    “你眼角那是口水啊?！?/br>
    梁曉瞪他：“能不能好好說話?！?/br>
    盧誠：“我就這樣，你要不要？”

    她反駁不了了。

    盧誠低笑一聲，埋頭吃面。

    梁曉突然開口：“盧誠，我們?nèi)ネ姘?？?/br>
    “嗯？”盧誠愣住，“玩？去哪兒？看電影?。俊?/br>
    梁曉說：“出去外邊玩?！?/br>
    她筷子挑著碗里面，眉目之間也不沉郁了，泛著輕快，說：“反正到時店也要關門一段時間的，我們?nèi)ネ嫠懔耍叶紱]怎么出明江過。”

    “度蜜月?。俊北R誠故意說。

    梁曉眼睛里面淚光閃一下，輕笑：“也算?！?/br>
    ☆、第四十八章

    梁曉一天都在看旅游畫冊。

    上面精美的照片插圖看得她眼花繚亂，半天也弄不明白去哪里好。

    盧誠在廚房嘗試弄東西，他提議包餃子，折騰許久，餃子餡都沒成型。

    梁曉朝里面問：“盧誠，你說去哪里好？”

    “你自己看，不是給你找了許多地方的宣傳冊嗎？”

    “看不出來。”梁曉又翻了一本，上夜晚下上海的東方明珠巍峨壯觀，無數(shù)明燈懸掛，斑斕光彩閃爍，黃浦江浩浩蕩蕩從底下流通而過，“沒有頭緒，看哪都好看?！?/br>
    她說：“要不就去上海吧？沒去過呢?！?/br>
    “都行，你決定……梁曉這過來，這餡怎么弄？”

    梁曉笑著把一疊冊子放沙發(fā)上，趿拉著棉拖跑過去了。

    “先把rou剁好。”

    “有沒有直接絞碎的？”

    “直接絞的話口感不好?！?/br>
    “行，你說什么就什么?！?/br>
    盧誠認命了，梁曉說什么做什么好了，他最多煮個面，東西一股腦放下去，像這樣精工細活的菜式他根本就沒耐心弄。

    她拿過旁邊放著的刀，在洗碗槽里沖水，“去上海么？”

    “你決定。”

    “那就去上海。”梁曉說，“我很少出門，也沒讀過大學，外面什么樣子，我都不知道?！?/br>
    水流在手上沖刷而過，晶瑩透亮。

    “但也不會向往，只是好奇，是不是所有人都一樣面貌，所有人都一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