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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今天站了一天,現(xiàn)在渾身都痛。 要么說竇弼只能當個小公公呢,不能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因為顏清之永遠都知道怎么讓竇弼服軟。 凄楚的背景音樂中,他眼前突地升騰起了一個畫面:顏清之一個人孤苦伶仃,漂泊無依,起早貪黑地干活…… 簡直心酸到淚奔,他可憐的格格?。?/br> 他忙不迭地發(fā)了過去。 別叫我逗逼:行?。」譻treet glide。葉淮寧?你小妞春心萌動了吧。 文檔甫一過來,顏清之兩眼就忙著看信息,哪還有空理他。 銀騎士:我有事,先下了?。?/br> 別叫我逗逼:喂喂喂,你這算過河拆橋啊! 然而此時對面的頭像已經(jīng)黑了。 熒光明明暗暗地灑在顏清之的臉上。面前的電腦上滿是字的word文檔,正上頭是葉淮寧的一張藍底證件照,露著一角白得發(fā)亮的襯衫衣領,干凈利落的碎發(fā),眉目分明,深墨的眼神像一汪見不到底的潭水。 不是第一次知道他好看,但這一瞬間顏清之只覺得山河萬千,都不及他眼中風采。 臉上跟上火了一樣熱氣騰騰的,她欲蓋彌彰地拍拍紅潤的臉蛋兒,既興奮又緊張。 她最終兩手掌相抵,摩擦了幾下,像對待稀世珍品一般虔誠地放到鼠標上。 作者有話要說: 已出場的人物中,你們猜猜誰是最大的傻白甜。哈哈哈,絕對意想不到。 ☆、chapter4(番) 顏清之十八歲成年生日是大辦的,請了一堆親朋好友,趴體開到了半夜。 很累,但她卻很開心。 然而,當快樂到了極致,心底最深處的悲傷就會破土而出,生根發(fā)芽。 就是在那天夜里,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長得似自己的另外一個人生。 那一生卻不夠完美,以至于她后來心痛到在床上打滾哭泣。 明明潛意識里知道自己在做夢,但眼睛卻死活也睜不開,只能手抓著胸口,額頭死死抵著床板,呻/吟哭泣。 她一度以為自己會心絞痛至死。 然而, 當清晨溫暖和煦的陽光刺到她腫脹的眼睛時,她眼睫微眨,仿佛獲得了新生。 * 19世紀中葉的中國讓人感到的是一種近乎窒息的危機。遍布全國的叛亂讓政府軍疲于奔命,列強的軍隊攻入神秘的京城則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1861年12月,曾國藩設立安慶軍械所。曾國藩原本寄希望于本土工程師可以很快掌握西方先進科技,尤其是軍工技術(shù),但很快就意識到這條道路遠比預想的困難。在經(jīng)過和中國近代第一個留學生容閎的交流之后,曾國藩、李鴻章等人制定了建立“制器之器”工廠的目標,而承擔這一使命的典型代表正是江南制造總局。 以上都是顏清之從歷史書上學到的,她沒有經(jīng)歷那個年代,但她有幸記起了那以后的一段日子。 ——————歷史分割線 1892,清光緒十八年,壬辰,亦是龍年。 這一年顏清之的兄長顏桓之在江南制造局公務廳被提拔為廳長。 三月的江南。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片刻似乎緩了下去,只聽得滴答滴答的聲音,像撥慢了的石英鐘。 柔和卻帶些涼意的春風把顏清之放在腿上的書又吹開了一頁,她裹緊身上的披肩小襖,從榻上抬起上半身,朝外間喊,“吳媽,您給加個炭火?!?/br> “哎,稍等?。「窀??!?/br> 顏清之祖父早年跟在皇帝身邊立了大功,所以被封了一個小小的外姓王爺。這老一輩的奶娘,老mama們與榮有焉,從小時起就愛叫她格格,糾正沒有效果,索性自己就默認為小名使了。 不多時,一個穿著厚實短褂的老婦人撥開珠簾,提著炭進來,往顏清之榻底的鐵爐里扔了幾塊。 “哥哥回來沒?” “沒,想必局里事多,你也知道,他剛升遷,接了一個爛攤子,內(nèi)部得好好整頓整頓?!?/br> “又不需要他造大炮艦船,怎白天都見不到人影?!鳖伹逯洁臁?/br> 兩人正說著家常話,外面突然變得吵吵嚷嚷,隱約能聽到顏桓之拔高的聲音,似乎帶了戾氣。 “好像是桓之回來了,我出去看看?!?/br> 吳媽給她掩好毯子走了出去。 顏清之也沒了看書的心情,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還從未見過她哥如此高聲說過話。 似乎進了門,嘈雜的聲音被留在外頭,只余兩道異常清晰的音色,最終停在了大廳。 一個,她知道,是顏桓之。 另一個聲音,男人的聲音,清冽如泉。 卻從未聽過。 “說吧,你到底想要多少?” “具體的數(shù)目我不知道,但所有的原料錢和后勤補給都得到位,你看著辦吧?!?/br> “呵,所有的?你講得輕巧,我又不是南昌的布政使,你當財政撥款全得聽我的?!?/br> “那我不管,反正總督的錢撥下來都是經(jīng)過你們公務廳的。” 這誰??!跟她哥要錢還這么理直氣壯。 正認真聽著,簾子突然響動,顏清之抬頭一瞧,是吳媽回來了,一臉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表情。 “瞧見了,瞧見了,桓之跟人談事情呢?!庇肿匝宰哉Z,“那人長得真是奇怪!” 除了偶爾出去買東西或者游玩,顏清之基本呆在家中。 無趣時就愛看些能人異志,山河游記。 顏清之來了興趣,有那么好聽的聲音,不會長成丑八怪了吧! “頭發(fā)剃得比喇嘛稍長點兒,袍子只有腰那么長,那兩條腿跟竹竿一樣露著?!?/br> 顏清之看吳媽手舞足蹈地比劃,像耍猴人一樣,就笑,“吳媽,你沒瞧過洋人嗎?” 這不就是街上那些洋人的裝扮?她還見過她哥跟人家說過話呢。 難不成外面那個是洋人? 中國話說得真好! 吳媽攤手,“我整天呆在家里,哪見過那稀有人種哦?那人除了裝扮瞧著跟咱一樣啊!” 哦?不是洋人? 顏清之心里癢癢的,豆蔻年華的懷春少女依照一個人的特質(zhì)總能無意間描繪出那人的長相。 比如聲音,比如字跡。 愿意將人想得無限美好。 “我過去看看?!睕]等吳媽答應,她就急沖沖地下了榻,跶上鞋。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你別給凍著咯。” 雖然有些不情愿吳媽拿厚重的長襖將自己已然快要發(fā)育成熟的身子遮住。但又一想,如果是個老頭子,或長相不佳,被瞧去了豈不吃虧。 —— 顏清之站在廊前時,看到大堂里兩個相持的身影。顏桓之面朝她,一臉微薄怒容,另一個背對她,背影僵直。 均是身姿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