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生氣，盯著電視里一晃而過的安璟說：“這個安璟，我可是肖想了很久了?！?/br>
    聽到這句話，陳諾側(cè)過頭來看著那個女人，勾唇一笑說：“膩煩了我？”

    女人聞言也是笑。

    “那倒不是?！迸藫u晃著酒杯說：“就是想染指一下，太過干凈的東西?！?/br>
    女人透過酒杯，看著面無表情看著她的陳諾說：“就像是十年前，染指了你一樣?！?/br>
    陳諾的身子一僵。

    女人看出陳諾的變化，繼續(xù)開口說：“我想要的東西，被別人碰了?！?/br>
    女人搖晃著殷紅色的液體，側(cè)頭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天空。

    “我最討厭這樣的事情了。”

    陳諾冷哼一聲，拿起毛巾擦頭發(fā)說：“我還不是被你送來送去。”

    女人不置可否，慵懶地歪倒在沙發(fā)上說：“我還沒碰過，又怎么能讓別人先嘗鮮?！?/br>
    “不過。”女人伸出胳膊打了個哈欠說：“沒想到安璟是那樣一個人。”

    “我搭進去一個人，都沒弄倒他?！?/br>
    陳諾擦頭發(fā)的手頓了一下，才又接著擦著頭發(fā)。

    女人盯著電視機，好笑的看著陳諾說：“當(dāng)年你寧死不屈，我還以為，第二天你就會去自殺?！?/br>
    “沒想到，十年了?！?/br>
    “你倒是活得瀟灑?！?/br>
    陳諾放下毛巾，自己也倒了紅酒。

    坐在沙發(fā)一角，沒有說話。

    右手晃動著酒杯，看著窗戶上，反射出來的那張臉，陳諾別開了目光。

    女人好奇的從沙發(fā)的另一頭，緩緩的挪動到了陳諾的身邊。

    她眨巴著眼睛，臃腫而肥胖的臉，出現(xiàn)在陳諾的眼睛里。

    “我很好奇?！?/br>
    女人伸手抓著陳諾干凈修長的手說：“第一晚，你睚眥俱裂的瞪著我說，如果我再靠近，你死也不會放過我?！?/br>
    “如今你倒是花樣百出，卻再沒瞪過我了。”

    女兒伸出手，猩紅的指甲，劃過陳諾木然的臉。

    “你既然那樣痛恨被我占有。”女人眼神迷離的盯著陳諾。

    “又為何委曲求全？”

    陳諾別開臉，沒有回答。

    女人坐正身子，疑惑地說：“你為何不殺了你那豬狗不如的親生父親？”

    “可是他，逼良為娼?！?/br>
    “又為何不趁著我熟睡，殺了我？”

    女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得開懷說：“或者你直接自殺。”

    “你豈不是就不用，再這樣生活？”

    “嗯？”

    陳諾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悶頭喝了一杯酒。

    女人也走了過來，站在陳諾身后說：“因為什么呢？”

    女人丑陋的臉湊到陳諾的臉旁邊，落地窗上反射出來的影像令人作嘔。

    那個能成為陳諾母親的女人，伸出一只手，緩緩磨蹭著陳諾的臉頰。

    “十年了?！?/br>
    女人似乎是懷念著什么。

    “我今天才知道?！?/br>
    “你為什么不去死！”

    說完這句話，女人的手，快速地挪向了陳諾受傷的后脖頸。

    狠狠地用力。

    血，再次噴薄而出。

    錐心的疼痛感從勃頸處傳來，陳諾悶哼一聲，跪倒在地上。

    他粗喘著氣，伸出左手捂著傷口。

    怒氣盈滿眼眶。

    瞪著身后的女人。

    “原來，就算是掉進了骯臟的泥潭十年?！迸松焓謹[弄著陳諾的下巴。

    “你竟然，還知道如何愛一個人。”

    女人收緊了之間，鋒利的指甲扣進了陳諾的下巴。

    “而且，一喜歡，就喜歡了二十多年?！?/br>
    “不簡單，不簡單?！?/br>
    女人的手，化成了掌，拍打在陳諾的臉上。

    陳諾的青筋從勃頸處蔓延。

    瞪著女人的眼睛里冒火。

    “對，就是這種表情?！迸诵χc頭說：“這才是陳諾該有的，對我的表情?！?/br>
    說完這句話，女人站起身來說：“這是對你，竟敢逃離控制，還打傷人的懲罰?！?/br>
    “你以為擋著，我就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女人點了一支煙，翹起二郎腿。

    吐了一口煙霧說：“安璟的女朋友。”

    這句話，讓才從身體里蘇醒的陳諾，整個人一震。

    他憤然的抬頭看著那個惡心的老女人。

    女人似乎很享受陳諾此時的目光。

    “真想看著安璟，也對我露出這樣的目光?！?/br>
    “哈哈哈哈……”

    女人笑得前仰后合。

    陳諾捂住流血的脖頸，緩緩地控制著身子，站起身來。

    女人再次開口說：“你還沒回答我，為什么不去死?！?/br>
    陳諾翻著醫(yī)療箱，咬牙切齒的說：“我為什么去死，錯的又不是我?！?/br>
    女人聞言，笑得更是暢快。

    而盯著醫(yī)療箱里的藥水紗布，眼前又再現(xiàn)了，那天王悠幫著他處理傷口的模樣。

    耳邊傳來，四歲王悠稚嫩的聲音。

    “為什么讓他死！他又沒做錯！”

    這句話，支撐著陳諾，一直都不曾，以卑微的形式，離開這個骯臟的世界。

    氣急敗壞的陳諾的親生父親，一腳踹在了才六歲的小陳諾身上。

    陳諾被踹的暈頭轉(zhuǎn)向，一下子跪趴在柏油路上。

    膝蓋和雙手，都破了皮，鮮血涌動。

    小陳諾小心翼翼地處理著傷口上的小石子，沒有流一滴眼淚。

    因為流眼淚也不會有人替他疼痛。

    只會招來更猛烈的毒打。

    “我讓你不吱聲！我讓你不吱聲！”

    一腳又一腳的飛踹，將小陳諾踢得腦袋發(fā)暈。

    小陳諾只是盡量的用雙手將自己箍緊，盡量護著之前傷痕累累的身子。

    只希望被踢到的，不是舊傷。

    “小兔崽子！你怎么不去死！”

    “吃我的喝我的！別人還要罵我！你怎么不去死！”

    小陳諾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頭腦發(fā)脹，身上也止不住的顫抖。

    就在這時候，青白色的碎花裙子，阻擋了父親的拳打腳踢。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為什么讓他死！他又沒做錯！”

    小陳諾擔(dān)憂的抬頭。

    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女娃娃，伸開雙手將他護在了身后，女孩的一只手里還握著一個竹蜻蜓。

    小陳諾害怕父親對女孩也打罵，想站起身來。

    卻是膝蓋、身上無一處不是疼痛的。

    只能瑟縮在地上，看著細碎短發(fā)，看不見容貌的女孩，像是個勇士一般，站在那里。

    陳諾父親也是一愣。

    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說：“哪家的小屁孩，沒事一邊待著去?！?/br>
    小王悠一點也不示弱，梗著脖子大聲說：“你打小孩！我報警抓你！”

    陳諾父親一揚手，一邊說：“我的孩子，他命都是我給的！”

    “我愛干嘛干嘛！”

    小王悠厲聲說：“你要是敢打我，我就讓我爸爸把你送進監(jiān)獄！”

    聽到這話，陳諾父親楞了一下。

    緩緩地收了手說：“你還敢嚇唬我！”

    這時候，實在看不下去的超市的老板，出了門說：“這姑娘她爸可是個律師，你可別真動了手?！?/br>
    陳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