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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吊兒郎當,不思進取,毫無人性的父親。 也老了。 陳諾有時候,說不清,對待這個父親是什么樣的感情。 有時候很矛盾。 可當他出現(xiàn)在陳諾面前的時候,既害怕,又有點期待。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血濃于水嗎? 陳諾緩緩接近。 父親卻是突然一撲,跪在陳諾的腳邊,抬起頭來,滿臉的傷痕。 陳諾父親哭著說:“最后一次了,真的最后一次了。” 陳諾皺著眉頭,抽著被圈住的腿。 “這次又是多少錢?!?/br> “你真以為我是提款機了嗎?” 陳諾父親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 陳諾厭惡的別開臉說:“多少錢?!?/br> 陳諾父親伸出一根手指,陳諾嘆了口氣說:“一百萬?” 說完就想在支票上填一個零。 “你知道的,我雖然是個明星,但是能掙的錢,也不是無止境的?!?/br> “一百萬,對于我來說也不是小數(shù)目,何況,我的錢,不能全都填了你的窟窿。” 陳諾父親沒吭聲,陳諾皺著眉頭說:“一千萬?” 陳諾父親搖頭說:“一個億?!?/br> 陳諾手里的筆掉了。 然后發(fā)狂一樣笑了。 笑得差點摔倒在地。 “一個億?”陳諾哈哈大笑。 “你以為我是誰?” “我不過就是個小明星?!?/br> “你真以為我掙錢如流水?” “我沒日沒夜的工作!” “暈倒在舞臺上的次數(shù),都比你來要錢的次數(shù)多!” “你就是這樣來刺激我的!” “一個億!” 一個億,別說十年前的陳諾,就是十年后的陳諾,那也不是隨意就能拿得出的數(shù)目。 “你去哪個黑賭場了!” 陳諾拿起電話說:“曝光就曝光吧,我這就打電話報警!” 陳諾父親迅速搶下了陳諾手里的電話說:“他們已經(jīng)知道咱倆的關(guān)系了,你要是報警,你養(yǎng)父母也跟著玩完。” 陳諾看著令人作嘔的親生父親。 “親生父親,只能拿孩子的養(yǎng)父母來威脅,你還真是個好父親。” “好父親!” 父親沒皮沒臉的湊過來說:“他們想見見你?!?/br> “把我賣了?也不值一個億?!标愔Z憤然轉(zhuǎn)身。 就看到那個老女人。 女人靠在墻邊,穿著白色的貂皮大衣。 點著一根煙,女人笑著打招呼說:“嗨,大明星?!?/br> 陳諾盯著那女人,沒有回答。 女人走過來,拍了拍陳諾的肩膀說:“別緊張?!?/br> “你要是答應(yīng)我,幫我做一件事情?!?/br> “我就把你爸的賬一筆勾銷?!?/br> “還能防止你爸,再來打擾你?!?/br> “可好?” 看著女人說話,陳諾防備的退后。 女人掩嘴笑著說:“安璟,你認識吧?!?/br> 陳諾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女人湊近陳諾吹了一口煙。 嗆得陳諾咳嗽連連。 “連煙都不會抽的乖寶寶,面對這樣的父親,是不是手足無措?” 女人一只手點上了陳諾父親的腦袋。 平時兇神惡煞的父親,猶如被人圈養(yǎng)的老虎一般,乖順的彎腰低頭。 女人笑著說:“只要你,把安璟帶出來,只是帶出來。” “跨年夜那天,我就把正常的生活還給你?!?/br> “帶出來……”陳諾重復(fù)著,看著女人。 女人肥碩臃腫的臉,笑意盈盈地點頭說:“對,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帶出會場?!?/br> “你的工作就完成了?!?/br> “你什么意思!”陳諾反問。 就在這時候,一個高莽大漢,拎著一個瘦小的人走進這條偏僻的路。 女人回頭像是開玩笑一樣說:“抓住了?” “是?!?/br> 女人輕聲開口說:“殺了。” 那瘦小的男人還沒開口。 只聽脖頸斷裂的聲音,就死在了高莽大漢的手里。 “孩子?!?/br> “聽清楚我說的話了嗎?” 陳諾僵硬地點著頭,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 女人伸出手,摸了摸陳諾美好的面龐說:“你小子長得也不賴,要不要跟了我?” 陳諾向后退去,女人笑了,擺擺手說:“以后再見。” 那個瘦小男人,被托著扔進了后車廂里。 陳諾半天才回神的看著坐在地上的父親說:“她要安璟干什么?!?/br> 父親也才回過神,下意識地摸著脖頸說:“還能干什么,安璟長得好看,不知道是多少這樣的女人想要的?!?/br> “何況……” 陳諾震驚的等著下文。 “何況,安璟的父親一紙訴訟,狀告了她旗下的公司?!?/br> 父親的下巴指著消失的那女人。 “聽說為了這件事情,那女人賠了不少?!?/br> “我也不想的?!备赣H站起身來說:“可是被她盯上了,誰也逃不了?!?/br> “你就按她說的做就是了,我以后也不碰賭博了?!?/br> “再也不來找你了?!?/br> 陳諾孤身一人的站在骯臟狹窄的背街里。 寒風(fēng)呼呼地刮。 簡單平靜的生活,需要陷害最好的朋友。 才能獲得。 陳諾看著自己的手,變成親生父親那樣的人,要簡單平常的生活還有什么意義? 所以陳諾策劃了十年前那場,稱不上謀殺的謀殺。 只要讓安璟當眾被醫(yī)護人員救走。 就不是他沒有將安璟帶出來。 既能保全安璟,又可以保全自己。 二十歲的陳諾,太天真了。 當看著面色蒼白被抬下舞臺的安璟。 看著隨時都會死去的安璟。 當出了會場,就被人拉上車的陳諾,看著那臃腫肥碩的女人湊過來。 嗜血的盯著他的臉說:“還真是小瞧了你。” “有那樣一個父親,你又怎么會是個純良的乖寶寶。” “嗯?”女人伸出手抬著倔強的陳諾的下巴說:“寧愿進監(jiān)獄,也不想被人玷污?” “我就偏不如你得意?!?/br> “進監(jiān)獄,也要讓你先臟了,才能讓我順心?!?/br> 女人欺身上前,陳諾瞪著眼睛說:“就算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是嗎?” 原本安璟該遭受的,全都被陳諾承受了。 陳諾的眼神空蕩而麻木。 他瞪著天花板,眼里的淚水,靜靜地流淌。 手腕腳腕上,因為掙扎而血rou模糊。 女人湊過來說:“明天,你的朋友站在正義的制高點,你被戴上手銬,被萬人唾罵的時候?!?/br> “你會如何哭呢?” “還是這樣讓人憐惜?” 陳諾的心,再次粉碎。 陷入沉睡。 陳諾的另一個人格,第一次出現(xiàn)。 承受了接下來所有的折磨。 又代替陳諾出現(xiàn)在安璟面前。 只要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陳諾也算是被救贖了。 可是安璟沒有,安璟什么也沒做。 陳諾的另一個人格,遭受著一波又一波殘忍的折磨。 輾轉(zhuǎn)在不同女人之間。 真正的陳諾,面對不了傷害了朋友,又遭受了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