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個子也跟著上前，笑道：“清清姐，你就在這里等著吧。”

    “這是要做什么呢？”

    “等下你就知道了?！?/br>
    話音剛落，全場的燈光一暗，容清清覺得眼前瞬間有些看不清了，然而這樣的時間也只有幾秒，燈光從四面八方地聚集過來，舞臺上空蕩蕩的一片，幾位少年站在她的面前，背后是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睜不看眼。

    她下意識將手放在了眼前，企圖擋住一點點的光，王富小小的身子映在光線里，身后是幾個更加高大的身影，側(cè)站在光線之中，這一幅畫面，僅僅是一個瞬間，余光一瞥，卻感覺像是深深映入了她的腦海。

    “你們……”

    王富瞇了瞇眼睛，笑的像一只貓，“清清姐，你可要看好了。”

    舞臺和燈光，熱烈的氣氛，人群和年輕張揚的生命力，空蕩的舞臺在呼喚它的主人，當他們邁上臺面的一瞬間起，現(xiàn)場的氣氛都開始為他們炸裂。

    話筒滋地響了一聲，男人低沉的聲音在空中響起，嗡嗡傳入她的耳里。

    “這是為你唱的?！?/br>
    只不過一段日子不見，他們的唱功明顯有所加強，臺下一片熱騰與喧囂，而幾人的視線始終在她身上，正如他們所說，這首歌是為她而唱。

    可是因為什么呢？

    這或許是她第一次站在這個位置，聽他們唱歌，她第一次坐在觀眾席上，直視著他們，不像是幕后窺見的一點點光芒，呈現(xiàn)在她面前的是格外張揚的存在，他們宣告世界自己的主張，向所有人發(fā)出聲音，告訴他們——我在這里！

    心臟跳動的聲音，清清楚楚從自己的胸腔里發(fā)出，這么多年容清清是第一次從沉寂中蘇醒，一如她當時在小巷子口，看到了的那個女孩，她蜷縮著身子在陰暗角落，看起來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但是她的眸子里卻閃著光芒，像是有星星藏在里面，那時的容清清雖然不明白這是什么，心底卻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揪住了。

    而現(xiàn)在，有一個聲音清楚明白的在她心底說道，“你應該繼續(xù)下去。”

    狂歡持續(xù)了將近一個小時，等幾人從舞臺上下來，都已經(jīng)唱到興頭上了，臉頰還帶著一點微紅，開心兩個字就差寫在腦門上了，容清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甚至還是有一點兇，她道：“好了？高興了？”

    “表現(xiàn)完美！”

    “我們的進步是不是很大？”

    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容清清的冷漠，程星辰一把摟過她的肩膀，笑的像是午夜爛醉的大叔，頭發(fā)蹭在她臉上，被人嫌棄地推開了，容清清道：“是，是，你們都是厲害的，現(xiàn)在，我們的未成年是不是該回家了？”

    “還不行。”小胖說道，把她往他們的方向拉了一把，幾雙手一起將她推到了舞臺的位置，剛剛下場休息了一陣，主持人還在上面說話，感受到這邊的動靜，跟著回過頭來，容清清感覺到大家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不解地回頭看向幾人。

    得到統(tǒng)一的微笑。

    “清清，雖然你自己或許不知道，但是說真的，你很適合這個地方?！?/br>
    “如果你也分不清哪個是喜歡的話，不如就隨心一次，聽聽看你真正的選擇是什么樣的?！?/br>
    連推帶拉地將容清清送了上去，她今天的穿著還非常隨便，把身體裹得跟球一樣的外套，搭著圍巾，球鞋，沒有一點走心的搭配，頭發(fā)就這樣隨意地散著，臉上沒有一點的妝容，但是當燈光落在她鼻翼上的時候，雪白的肌膚和天生柔美的長相，不至于讓她看起來太過隨意。

    主持人微微一愣，臨場反應很快，加速把過場話給說完，直接把話筒塞在了她的手里，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容清清其實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而這幾個熊孩子似乎已經(jīng)幫她選好了歌。

    就在她呆愣沒幾秒之后，前奏聲就響了起來，如同溪水流淌一般地輕快，叮叮咚咚，精靈降落人間，樂聲在她的耳邊，格外的熟悉。

    她是有天賦的。

    縱使她不喜歡這個舞臺，抗拒站在視線中央，接受本不該屬于自己的喜愛，但她注定是焦點，她這個身體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像是為了這一刻而生，在燈光下，是她的另一個世界。

    容清清不可能砸了這個臺子，畢竟還是要給程星辰他們一點面子，選的歌也正好是她會的，也沒有太多推搡，到了時間就唱了起來，完全不知道舞臺下面有一群人正笑著站在一邊。

    王富有些擔心地抬頭說道：“清清姐看起來不是很樂意，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程星辰低頭，“你懂什么，她這個人就是這樣，不推一把永遠就是保持老樣子的，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老人家，做事情瞻前顧后，其他事她已經(jīng)做得那么好了，就不能偶爾為自己瘋狂一下嗎？”

    “等下要是挨打了我可不管?！?/br>
    “你以為我是你們啊，清清不會舍得打我的?！?/br>
    十分鐘后。

    程星辰頂著一個大包站在門口，垂首還有些委屈的模樣，這個樣子卻不能引起容清清的一點罪惡感，視線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幾人更像是犯了錯的學生一樣，站的整整齊齊。

    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早點回去，以后酒吧這里的工作，還是少來?！?/br>
    “是?！?/br>
    老老實實地答道。

    攔了一輛出租車，看著人一個個地鉆了進去，容清清關(guān)上了車門，站在原地目送著車輛遠去，雙手背在身后，直到看不見出租車的模樣了，才暗自松了口氣。

    然而一回頭又看見了經(jīng)理紅著臉站在自己面前，容清清有些吃驚，就看到這人比起以前的樣子，不知道和善了多少，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些微妙的不同，看他在自己面前躊躇了好一會兒，容清清終于忍不住開口問答：“怎么了嗎？”

    “其、其實我是你的粉絲來了……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

    還以為什么事呢。

    容清清點了點頭，接過了紙筆，筆尖剛觸及到紙面，準備下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一點異樣，容清清的眉頭一皺，更加握緊了手中的筆桿，筆尖在紙面劃過，黑色的墨跡殘留在上面，筆畫圓滑工整，沒有一點錯誤，容清清笑了笑，將簽好了的本子遞了過去。

    經(jīng)理連忙接過說了聲謝謝。

    還詢問要不要幫她喊車之類的，容清清都給謝絕了。對方的熱情有些招架不住，所幸里面很快有人來找他回去主持大局，容清清這才得了閑，從酒吧的街頭走出來，冷風吹在她的臉上，夜晚的路燈照亮道路兩旁的樹，光線朦朧之間帶著一點美感，遮住了月亮的云層，帶著一點點暗紅。

    容清清停下了腳步，顫抖的雙手伸了出來，除非用力握緊拳頭，才有一點點的緩和。

    她從來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