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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卻奇怪地下起了雨。 課室里,都是一群為了未來的大學,為了未來的美好日子,努力奮斗在題海里奮斗的學子,他們此刻正埋頭,安靜地填著筆下的試卷。 教室里,除了寫字太過用力導致桌子晃動的聲音,移動椅子的聲音,便只有窗外風吹過樹葉發(fā)出的細碎聲音了。 我停了下筆,望了眼窗外。 出了教室的門口,我抬頭望著天空。 又到了木棉花開花的季節(jié)了。 半空中,到處是木棉飄浮在空中的身影,望過去是一片淡淡的,朦朦朧朧的粉色。 細雨朦朧,整個考場便籠罩在木棉花的淡淡香氣里,我們都身處在一片淡粉的花海里,像做夢般美好。 我對木棉花有些過敏,天氣又轉(zhuǎn)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低頭整理下衣服,將衣前的拉鏈拉起,將帽子戴上,撐開了雨傘,慢騰騰地往校門口走去。 這是華瑞琪消失的第一百三十九天。 華瑞琪消失的第一天,我還以為他在跟我開玩笑,我曾試探性地在房間里大聲喊他,聲音大到樓下的父母,甚至隔壁的蘇安言都聽得見。 但是,房間里依舊靜悄悄的,只有我一個人弄出的聲音,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我在房間里的任何角落找不到他的身影。 華瑞琪消失的第二天,我到街上,走到華瑞琪帶著我之前去過的那條老街。 我站在路口,紅綠燈亮又熄,熄了又亮。我將來來往往的行人看個遍。 跟他相似的,與他一樣身高的,長得跟他一樣好看的,這些男孩子多的是,但這里面,卻沒有一個是他。 我去了游泳館,在水里來往游著,甚至潛在水底,抱著膝蓋,使勁地睜著眼睛,努力想看清楚水底。我以為,他會像當日一樣,從我的背后冒出,或者在我的視線中,變成一團黑霧,做出一副猙獰的面孔來威脅我。 我等了很久,直到快窒息了,他仍未出現(xiàn)。 后來,我依舊沒有找到他。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才終于相信,華瑞琪是真的消失了。我沒有找到任何能尋回他的方法。 高考結(jié)束這一天,我莫名其妙地,很想他。 出校門的時候,我看見了莫蓉與蘇安言。 莫蓉笑意妍妍,手里拿著一條灰色格子圍巾,正往蘇安言脖子上繞。蘇安言正低著頭,臉上也帶著跟莫蓉一樣的笑容,任由莫蓉給他戴上。 這兩個人越來越有夫妻相了,毫無置疑的,他們會順著十三年后的發(fā)展,成為一對模范夫妻,且沒有我的干擾,過上了童話般的幸福生活。 我從他們身邊走過,聽見了蘇安言問我。 “你也出來了啊?!?/br> 我側(cè)過頭,朝他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恩,我先回去了?!?/br> 一旁的莫蓉叫住了我。似乎有話跟我說,我瞧她又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我立刻朝她作出了一個手勢。 “你打住。別跟我講話,你一講話,我就想犯嘔。為了你好我好,我們別說話,OK?” 她的臉瞬間因為我這話而冒黑了。 我笑了笑。 說罷,便轉(zhuǎn)身,往家里的路趕去。 華瑞琪消失之后,這兩個人也重新在一起了。莫蓉那次告訴我的話,不全是假話。他們確實在一起過,不過因為我的事情,吵著分手了。 以前覺得蘇安言是喜歡我的,我也是喜歡他的。但現(xiàn)在看來,蘇安言最喜歡的人其實還是莫蓉。 他喜歡我,卻說不口,這種根本就不叫喜歡吧,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還怎么喜歡一個人? 而我這種等待他開口的類型,也根本不是最適合他的。也只有像莫蓉那么勇敢的女人,才是最適合他的,何況,又是一個有臉有身材的大美人,這才真正合了他的眼緣吧。 從那天起,我跟莫蓉也完全斷絕了往來。這種想我死,又毫不猶豫陷害我的女人,連看一眼都覺得惡心的女人,怎么能繼續(xù)當朋友。 蘇安言偏心向她,我也懶得跟他解釋。越解釋越糟糕,還不如沉默。他愛怎么想,便怎么想。 我只對他說。 “如果你有眼睛的話,那你就該信的是我。誰是你最了解,關(guān)系最好的,你應(yīng)該知曉吧。” 他倒是沒說話。 對于他這樣的表現(xiàn),我倒是笑了。 于是,從那天起,我跟蘇安言之間的關(guān)系也疏遠了不少。 兩個月前,蘇安言一家搬家了,搬去了新市區(qū)那里,那個十三年后,他跟莫蓉的新家的地方。 從那之后,我與蘇安言之間再無任何交際,真正成了所謂的點頭之交。 自從我成功地救回了自己,十三年前的這個世界,很多事情都改變了,不再是未來的我所熟悉的。 我又變回了普通人的生活,像一個普通的學生,努力地學習,努力地考試,每天每天都是重復著,上課下課然后放假回家繼續(xù)學習,然后再是上課下課這種日子。 然后,便是迎來了現(xiàn)在的高考。 我回到家的時候,雨已經(jīng)下得很大了,身上的衣服跟鞋子都濕透了。 家里一片昏暗,父親跟母親在公司都還沒有回來。我將濕透的鞋子蹬掉,又將襪子脫掉,踩著雙拖鞋,跑上了樓,徑直到房間里。 房間里一片昏暗,窗戶關(guān)得緊緊的,估計是母親幫我關(guān)上的。 相對于屋外大雨的洗刷之后的寒冷異常,屋內(nèi)橘黃燈下,端著杯暖香香的茶,再穿著干凈溫暖的厚外套,高考完的疲勞感瞬間減退了些。 我將身上的濕衣服脫掉,又習慣性地望向了墻角的位置。 每次看過去,我都會愣神一會兒。 這個習慣,還是華瑞琪之前在的時候養(yǎng)成的。 以前房間里只有我一個人,因為懶不想去浴室換,每次都是直接在床邊換衣服了。后來,華瑞琪來了之后,我還是習慣性地在床邊脫衣服,脫到一半,華瑞琪才出聲提醒了他的存在,我這才跑去浴室換,有的時候他不在,我才會敢在床邊換衣服。 后來,弄得我每次換衣服,都要看看華瑞琪在不在再換。直到現(xiàn)在,我都一直保留這個習慣。 所以說,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的時間是留在過去的,所以沒辦法留存到今天。 天空一聲炸雷,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天際,也照亮了我的房間。我手上扯著穿到一半的衣服,眼睛死死地瞪著華瑞琪以前一直站著的墻角處,臉色發(fā)白。 我的腦海里這個時候,突然回響著華瑞琪的話。 他說,他的時間是留在過去? 這個想法有點可怕。 我顫顫巍巍地穿好衣服,此刻的心情就像看了驚悚片之后,主角突然得知殺掉其他人的其實是自己的那種恐怖感。 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