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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泗水到達沛澤縣。 說實話之前大搖大擺招搖過市不是扶蘇的風格,而是胡亥授意閻樂這么干的。 萇笛沒同意沒反對,閻樂望天,摸著對自家主子的良心想萇笛那是默許了 沛澤縣是呂文的桑梓之鄉(xiāng),他曾在縣里置了一個學堂,做教書先生。后來家道中落,一家人去了咸陽。 縣令從前和呂文是至交好友,收到了呂文送回來的鄉(xiāng)箋,他一大早就讓夫人女兒和自己一起在縣衙前翹首以盼。 終于一對人馬出現(xiàn)在早市街道的盡頭。 馬車之前被毀了一輛,于是呂殊與張子房各自騎馬,央魚連轡繩都抓不穩(wěn)便同萇笛共騎一匹馬。 此時萇笛手拽著轡繩,杏眸微瞇看向縣衙的方向。 縣令姓徐。 記憶中那個樸實忠厚身形健瘦的縣令大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發(fā)福,隆起的大肚腩顯得他身子臃腫。他身旁有一個扶著他的美貌婦人,舉手投足間有一種端莊雍容的氣質(zhì),據(jù)說這縣令夫人出嫁前曾是一地方才女。 縣令夫人的身后跟著一個身穿嫩鵝黃春衫的俏麗少女,萇笛認得她,她叫徐嬌嬌,是縣令家的獨女。 不過萇笛對這個徐家小女沒什么好感。 徐嬌嬌的行事作風說好聽了是家中嬌縱,把她的性子養(yǎng)刁了些,有點大小姐脾氣。往難聽了說就是嬌縱蠻橫,囂張跋扈,仗著自己爹爹的身份不知做了多少欺壓別家女孩子的事??傊褪且姴坏脛e人比她好。 不知道當年不懂事的刁蠻小姐現(xiàn)在有沒有收斂性子變得懂事有點? 萇笛繼續(xù)保持觀望狀。 怕是沒有吧。她搖了搖頭,這位小姐可是一點沒變,還是那么高傲心驕。 因為萇笛看見徐嬌嬌一臉的鄙夷不屑站在那兒,徐夫人拍拍她手臂試圖安撫,她反而將母親的手甩到一邊臉上更添了一絲掩藏不了的不耐煩。 站在她們后面的仆婦見怪不怪。 張子房斜眼看了萇笛一眼。 嘿嘿,她家呂殊也不是盞省油的燈,且看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 萇笛點頭認為有理。 呂文下車時徐縣令熱情的上前迎接,好一副老友多年不見的惺惺相惜。 川先生牽著子嬰下車,呂文向縣令一家介紹說道:“這是咸陽的友人,帶著他的學生隨我們到沛澤縣游玩?!?/br> 徐縣令說道:“遠來就是客?!?/br> 徐夫人推了推徐嬌嬌,讓她去給呂文見禮,徐嬌嬌擰不過徐夫人,扭扭捏捏躊躊躇躇的側(cè)了身子彎了下尊貴的腰,又立刻起身疏遠的站到一邊去。 呂文不會跟小輩計較尊敬這個問題,但是呂殊怎么會放過奚落徐嬌嬌的這個好機會。 “幾年不見,徐小姐的禮儀待人學得是越來越好了。”她輕輕的笑出聲,眉毛彎成兩道月牙。 徐嬌嬌俏麗的臉頰一下子跟火燒似的通紅,不顧形象沒有風度的破口大罵:“你個有娘生沒娘教養(yǎng)的野孩子!” 在場人有一瞬間的石化僵硬。 呂殊的母親在生下她的時候就去世了,這是沛澤縣人都知道的事,也是呂殊多年來心中最疼的傷。 張子房探頭在萇笛耳邊小聲說道:“徐縣令看著人挺精明知進退的,徐夫人也是個識大體的,怎么教出來的女兒是這么個草包?!?/br> 萇笛同樣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回答他,“你問我,我問誰去?!彼齻?cè)目淺笑,一根秀指往上豎,“天知道?!?/br> 張子房“切”了聲,雙手環(huán)胸做看戲狀。 ☆、第七章 發(fā)過的誓收不回來 呂殊和徐嬌嬌打小就互看相厭,積怨已深,恩恩怨怨擺說三天三夜都道不完。 可是從前是小女孩的童言無忌口角相爭,現(xiàn)在再像那般撕打就是大人們教女無方傷了兩家和氣的大事了! 當著人家的父親辱罵人家的母親,這不會是任何一個有教養(yǎng)的女孩子能當眾說出的話。 徐縣令在沛澤縣兢兢業(yè)業(yè)當了六七年的縣太爺,一直勤奮上進民眾贊嘆,但卻不敵女兒囂張跋扈惡名在外。 是以,徐縣令不得不站出來笑臉打圓場,“呂公,我多年忙于公務,內(nèi)人也被后院事務,是正廉教女無方,讓令女難堪,我在此賠罪?!?/br> 徐縣令大名叫作徐正廉,是不是真的正廉就如萇笛所說的“天知道”了。 呂殊臉色如常,甚至笑意仍在,她輕巧的擺弄著自己粉嫩的指甲似乎什么都不在意。 呂文飽經(jīng)風霜的臉上也看不出什么異樣的情緒,他只擺了擺手道了句,“無妨,都是孩子們之間的口角。” 理由很牽強,但現(xiàn)在誰都不想把關系搞僵,于是就把這件事作為小插曲,暫拋腦后。 閻樂任務完成已經(jīng)帶著人馬往回趕,只留下十幾個人化整為零分散在縣衙外各處。 或是街邊擺賣的小販,或是酒樓里跑堂的伙計。只有萇笛和張子房知曉。 三個女孩子們和子嬰被安排住在蘭琇院,是縣衙中的一個僻靜院子,川先生和呂文住在蘭琇院隔壁的清風院。 張子房聲明他很快就會離開,所以并沒有住在徐府,而是在外面尋了家客棧暫時落腳。 縣衙分前后堂,前面是徐縣令公干審問的衙門公堂,后頭就是生活起居的庭院。 前幾任的縣令都是在城中另辟宅邸,上一任的縣令因為當時朝局動蕩,天下紛亂,沛澤縣也是一片狼藉,便衣食住行都改在了縣衙的后庭。分成了前公后私。 徐正廉六年多前坐上了縣太爺?shù)慕灰危押笸ブ亟ㄐ薰?,不提移植栽種的名貴花木,精美樓閣,單是占地面積竟趕上了快扶蘇公子府上的三分之一! 一個小小的隅地縣令的住宅就能如此鋪張豪氣,若說真是兩袖清風的父母官,打死張子房都不會信。 ———————————— 咸陽。 一處富麗堂皇,到處彌漫著奢侈的府邸中的精致房間里,穿著奢華貴氣的富態(tài)男子懷里抱著嬌羞的美人,一面時不時挑逗美人,一面靜靜的聽著對面的黛衣男子匯報情況。 美人腰肢如蛇,如玉的柔荑摟住男人粗健的脖頸,在男人懷里嬌笑。 美人徒然一聲尖叫,驚恐的捂著流血的額頭跪在地上,身子嚇得瑟瑟發(fā)抖。 破碎的茶盞碎片在地上孤伶伶的微顫,殘留的茶水還染著美人的血。 之前溫柔調(diào)笑的男人的表情變得陰雨密布,陰鷙的眼眸掃過美人匍匐在地上若隱若現(xiàn)的柔美嬌軀,驚起她一片顫栗。 “滾!”公子將閭怒喝。 美人嗚咽的退了出去。 裹在一片黛色里的公子高臉廓深疏,別人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緒。 “我辦事不力,請皇兄責罰。”他說道。 公子將閭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我不知曉扶蘇的準備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