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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兄弟,有話好好說,我是大夫,是這位小姑娘在河邊發(fā)現你才救了你一命的?!?/br> 少年依舊繃著俊冷神色,目光在掃過躲遠些露出慶幸表情的薛寶珠時莫名柔和了些,在一片空白的思緒中,這人的模樣卻像是嵌在腦子里一樣,讓他感到熟悉。因為那份熟悉,他的神情稍微放松,同時狐疑地松開了鉗制,微弱月光下,薄唇抿成一線,面容俊美得奪人心魄。 ??盏靡允栈啬侵挥行┘t腫的手,暗暗擱袖子底下搓揉,面上還得做出我一點都不疼的樣子略是辛苦地沖人一點頭,請人進來把脈,自個先折進去給自個手腕抹點藥油。 薛寶珠回過神跟著進去。 少年沉眸停駐,掃過四周落魄環(huán)境最后凝向那道纖細背影上,遲疑片刻,他還是跟了上去。雖然什么都不記得,可這種身體失控的感覺實在太糟糕。少年暗暗捏了捏掌心,若真是救人的大夫也罷,若不是……眼眸陡得一沉,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等??珍伜脡|枕擺好架勢眼神瞄去又是一片靜默,少年站在到他胸口不及的薛寶珠身后,融入陰影里像是她的影子,一聲不吭,卻是叫人不可忽略的存在,尤其是他前面的薛寶珠,直覺到一股危機。 “咳——那個,你要不給大夫看看?”薛寶珠被常空的目光瞧得略生壓力,而旁邊那道目光亦是,不由縮著聲兒問道。 少年聞言像是收到指令般老實坐下了,右手搭在膝蓋上卻是暗暗蓄力。 ??沼趿艘豢跉猓蠈嵳f,他看診多年沒少見奇怪的人,但像少年這樣瞧著不過是出廬幼虎卻叫他生忌的還是頭個,旁的什么心思都沒,頂著那強大氣場仔細看診。 薛寶珠不清楚他想什么,看他把著脈象一聲不吭的忍不住著急問了一聲,“他怎么樣了?” 薛寶霖也探著小腦袋看,不知道為何,看那人盯著jiejie看的目光叫他生出一絲危機感來,心底暗暗期盼人好了趕緊走。 常空收回手,顧不得回薛寶珠的話,反而是問那少年:“你可記得的自己是誰?叫什么名字,哪兒人?” 那少年緊抿著泛白的唇,照舊不吱聲,相較之前的戒備絲毫沒有卸下。 薛寶珠心頭一涼,前頭擔心的事兒隱隱有成真的跡象,只怕自己這幾日出錢出力的都做了白用功……“你真不會什么都不記得了罷,還記得家在哪兒么,比如家里有什么人?” 少年被她那緊張目光盯著,凝肅的神情松動了些許,可薄唇囁喏的半晌突然捧住了腦袋一副痛苦隱忍的模樣,目光時而凌厲駭人,時而迷茫,額頭上竟生出豆大汗珠來。 “看來真是如此,寶珠姑娘恐怕是問不出來了?!背?涨浦瑪Q起眉頭在少年無防備之際飛快掠過他腦后,在摸到一腫塊時映襯了然,“他的外傷復原很好,已經沒有大礙,就是脈象虛弱,淤塞不通,師傅曾說他后腦有傷,恐有后遺癥,看來是叫師傅說準了?!?/br> 薛寶珠原先就已經有了這樣的猜想,此刻經由??沾_認了也不十分驚訝,只著急問:“能不能好?” ??論u頭嘆息,“慢慢養(yǎng)著吧,能不能恢復過來還得看后面的機緣了?!?/br> 少年薄唇緊緊抿著,目光有些空洞,似乎叫那些話引起了困惑和迷惘??芍苌砻C冷渾若天成,叫人不敢靠近。 四目相對,少年面無表情,好像沒聽見??照f的話似的,半點沒有該有的反應。反而是發(fā)財夢落空的薛寶珠十分想哭,這種英雄救美失憶女主的梗為啥會在她一個窮叮當的農家女身上發(fā)生,還給顛倒了!可看著少年漂亮面孔清冷坐在那生出的孤零感,叫心頭亂糟糟的薛寶珠到底沒忍心大晚上的趕人走。 “你……在這再住一晚,明天……明天再說罷。”薛寶珠跟他說了一聲,起身送常空出門。 可人失憶了這遭還是讓薛寶珠心頭發(fā)沉,到了床鋪上還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本來么,瞧著人穿那么光鮮亮麗會是哪家落難公子,等回家了能感念救命之恩發(fā)比橫財,誰想到會是倒貼活兒,可錢花都花出去了,后悔也沒用。薛寶珠想著從那人身上摸來的玉佩重重嘆了一口氣,就拿那個抵了好歹不算虧,明個就讓人走。 要說這一夜,除了薛寶珠沒睡安穩(wěn),村北面也有戶人家哐哐當當鬧騰了沒歇。天還沒亮,那屋里頭就摔門而出來了個中年婦人,散亂著頭發(fā)抬了一只胳膊捂著臉出來。里面追出了個男人來,嘴里頭罵罵咧咧個不停,“走走走!你要是敢走就別回來了!省得老是在嚼舌根丟我王家的臉!” 那婦人不是旁人,正是王婆。王婆平日日子過得快活,自打嫁了過來他男人可沒逼著她下過一回地,回娘家哪回不把她那姐妹幾個羨慕壞了??勺蛲硗砩希蹰L龍回來就跟吃了火藥一樣,處處挑她的不是不說,到最后還想打她。等她把王長龍那些罵罵咧咧的話湊了一湊,她才曉得原來都是薛寶珠的緣故。 王婆心里頭哪能不恨這個臭丫頭,憋了一肚子氣跑出來越想越是忍不住下來,一把眼淚星子就往薛寶珠家那去了。臭丫頭尋她的不痛快,她也不讓這臭丫頭好過! 現在時辰還早,只有零星幾戶人家起了炊煙。林氏家就在薛老二家邊上,昨個晚上她家那大寶貝鬧著今個早要吃包子,還得是煎的,底層焦噴噴的,她哪會做,這不拿著豆腐包子湊活一下,用豆腐蝦米黃瓜等做成餡兒,擱蔥姜黃醬調味好上籠子蒸,包子攤得大,跟大燈籠似的上頭捏出漂亮褶子,等吃的時候先用口咬一豁口,再用勺子灌些辣子水,味道更是別提多好,比那不知什么煎包子肯定要好。 等出門去附近那口井打水她猛的瞧見王婆,忽然喊停了她:“王嫂!這大清早的是往哪頭去?” 昨兒晚上的事情林氏怎么會不清楚,這會見王婆去的方向也猜到了是去找薛寶珠的事。林氏也不待見薛寶珠,倒是樂得見到這兩人鬧騰起來。她這樣喊停了人,也不過是為了多添油加醋上幾句,好叫王嫂那怒氣更大上些。 “喲——”王婆果然也停下了腳步,她心情是不好,可改不了愛閑話的德行巴不得有人問上兩句把苦水倒倒,停下接話:“林嫂子這么早也是勤快人?!?/br> 林氏就將手里頭提著的桶擱到了一邊,殷勤笑著過去了?!笆裁丛绮辉绲?,還不是一晚上叫折騰得沒睡個安穩(wěn)覺?!彼呎f著這話,便同自己面前那人使了顏色,意思指著的就是薛寶珠那姐弟。 “哼——”王婆最是眼明嘴厲的,哪里能不知她那意思,附和著用鼻子冷哼了一聲,“什么東西!禍害了自己爹娘,還想禍害全村老少爺們的性命!就他們家那個小兔崽子的命精貴,也顧不得旁人死活了!” 林氏的跟著道:“可不就是這話,這山上頭平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