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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展了,拉著薛寶珠的手道:“這可怎么好,帶出去的飯菜還沒賣出去多少!” 自打莫青彥進來,裘和便也一直將視線凝在了他身上,只見莫大娘說了這話后,他臉上的神情也跟著變動了一下,而后便又迅速的掩了下去。 就在今日,裘和挑著吃食走街串巷的時候,曾經(jīng)瞧見過莫青彥。那時,新科狀元穆其閆騎在五花寶馬上招搖過市,身帶六品京官頭銜,如今正是春風得意時,又是在自己家鄉(xiāng),去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擁著。裘和瞧見他入了一間茶樓,緊接著……莫青彥便跟著進去。 起初,他也沒在意,可等不經(jīng)意抬起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兩人正在二樓臨街的過道對立著。離得那樣遠,裘和并不能知道他二人在說些什么,莫青彥一貫好脾氣都能給逼得那樣急躁。 這會,莫青彥忽然繞了路忽然過來……裘和微斂著眉眼,腦中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再看莫青彥,就只覺得他眉宇間有什么郁結不暢——肯定,有什么事。 劉四兒從外頭咋咋呼呼的跑了進來,“東家!東家!” *** 他顯然也是沒想到廚房間里有這么些人在,嘴里頭的話又往回咽了咽,搓著手兒尷尬的笑了兩笑。他踮著腳尖往薛寶珠前頭的兩只木桶里頭看了看,訕訕道:“今兒出去賣也不成呀——” 薛寶珠沒應他的聲兒,卻是莫大娘先反問了句:“你咋的進來了?大堂里頭可以要人看著呢?!?/br> 劉四兒皮笑rou不笑的回嘴道:“反正也沒人來,哪礙事了?”莫大娘那孫子的事他可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真真是丟人得緊。前頭不過是礙著薛寶珠待她如親奶奶一般這才多忍耐了幾分,可這倒好,還真當自己也是他東家能處處管著了。若是擱在平時他自然不能回嘴,可今時不同往日,鋪子都要關門了,誰還是誰的東家! 莫大娘聽出這話里頭的不服氣,納罕著回道:“你哪能這樣說話?這領著工錢哪還有不給東家看顧著鋪子的,萬一有人進來了可怎么半,何況外頭還這么些吃的用的?!?/br> 劉四兒這兩日態(tài)度就已經(jīng)有些消極怠工了,就算是莫大娘這遭不出聲,薛寶珠也打算就這么幾日就同他好好談一下。 “喲,這鋪子都開了幾日了,可進店來的才幾個?”劉四兒索性要將話挑來了來說,“東家,我看您這鋪子也不大能開的下去。可我家里頭還上有老下又小,就指望我這一個進項的。您這斷了生意,我總也不能守著個關門鋪子過活,總也得早些尋新的活計才好?!?/br> “這么說來,你已經(jīng)找好下家了?”薛寶珠順著他的話問。 劉四兒點頭,“不錯,那家掌柜的原意支了我今年余下的工錢銀子給東家你,雖是不多……可總也能抵一抵這往后幾日的開銷?!?/br> 薛寶珠沒出聲,這平日里劉四兒說話總是帶著笑容,點頭哈腰的好不客氣??涩F(xiàn)如今撕開了眼,才叫人覺得竟是人高馬大,一番話說得叫人拒絕不得,仿佛拒絕了就是她的過錯了。 薛寶珠同他交情不深,自然也不指望他能跟自己一道同甘同苦,可這正是緊要關頭,這人卻能立即另尋他路,全將前些日子親近和氣的臉給撕破了,迫不及待的想法子要離開?!昂谩!毖氈檩p輕咬著牙齒,擠出了這個一個字。 莫大娘卻急了起來,“寶珠!你咋好同意!”劉四兒的工錢原是算在盤鋪子費用中的,相當于沒花錢卻多了個得力的人。 薛寶珠同她搖了搖頭,“算了,他既然心不在這也不必留著了。”而她目光不經(jīng)意搜掃過莫青彥的面上,看見他神情之中仿佛有些變換不定,仿佛有什么叫他折磨且反復不定。正稀奇的時候,卻聽見裘和道:“寶珠說的對,現(xiàn)在少一個也少一分開銷?!?/br> 這也正是薛寶珠的想法,何況他到底不是能跟自己一條心的。 劉四兒哼了兩聲,顯然裘和這話不對自己的意。這下再看薛寶珠幾人,更是流露了鄙夷的念頭,心里想著到底還是鄉(xiāng)下頭來的不經(jīng)事,就算是陳掌柜那樣還能頂兩三個月,這薛寶珠鋪子開下來才幾日就要被關門了。“那就多謝東家了。”說著徑自轉了出去。 莫大娘急得直跺腳,“這可怎么才好!”她轉過身去看了看莫青彥,忍不住催促道:“你也給寶珠想想法子,夭壽哦,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莫青彥沉吟不語,過了半晌才抬起眼簾同薛寶珠道:“寶珠,以后會好的?!?/br> 以后? 以后是什么時候,又會個什么的好法?薛寶珠心想,這以后的事她可看不見也摸不著,這為今之計只有想辦法化解了眼下這困境才好??扇缃竦男蝿荨袷且粋€牢籠,她辛苦建成的新家似乎還未穩(wěn)固就要被風浪拍得支離破碎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落入在了裘和的眼中。夜里頭,裘和披著衣裳站在床前,看見對面的屋子里還亮著燈。夜已深,萬籟俱靜,唯獨有人徹夜輾轉不眠。 他輕輕握著拳頭,深邃的眼眸中翻攪起一絲浪涌,將手中的物件稍稍捏緊了,他不想再看那丫頭愁眉不展的樣子,若真沒法子,他…… 第二日清早,天還沒大亮,裘和便已經(jīng)出了門。一路未做耽擱,直接往城郊去了。 城郊三里坡歇腳的涼亭外早就停了兩匹馬,有個小廝模樣的人正百無聊賴的那草逗弄著馬兒,見到裘和過來飛快的轉過頭去對著涼亭中背對著而坐的人言語了什么,那人動作稍稍一滯,只等裘和幾乎要踏上臺階才起身轉過了面來——赫然就是司家大公子司仲。 司仲眼中并無半點驚訝,“裴公子,沒想到當年金陵匆匆一面,今日還有這樣的機緣?!弊蛉账粵]看錯眼,薛寶珠身邊的裘和就是如今金陵裴家大少爺裴劭。 “司家大公子也是少有的好眼力?!濒煤途彶教と霙鐾?,周身氣勢大開,竟比錦衣玉袍的司仲也不差分毫,鋒芒奪目。 司仲嘴角含笑,既不顯半分親昵也不過于冷漠,“昨日也誠然受了些驚嚇。裴公子也應當知道哪兒都不安全。既然在下能認出裴公子,說不定還有其他人也能認出你。到時候……只怕要壞了裴公子的安排?!?/br> 裘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想著這人年紀雖輕卻熟練老道,非同一般人。若不是這樣,自己今日也不該同他站在一起。腦海中的記憶一直殘缺不全,所有零星念頭拼接起來也不過是個囫圇大概。換做裘和的個性,他不論做任何事情,總歸會先屋確定了十分把握才行??涩F(xiàn)在……他等不及了,必須要盡快去辦成了才好。 裘和也不跟他多費口舌,他有千萬種法子能辦成此事,卻獨獨選了他也是因為他二人都是生意人,自然對里頭的意思懂得一清二楚了。 司仲如何能不知,昔日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