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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信你當真沒有留有后手,不,是依照大哥的性子,定然是有后路。你予出去的那些里可不包括珍寶樓,或者說還有更多,譬如裴氏藏寶……” “四叔是在說笑?”裴劭聞言抬眸,冷峻神情中攜了慍怒,“單是這話傳出去便是欺君之罪,珍寶樓并非是裴氏所有不在名列有何奇怪,四叔借此發(fā)散未免想太多了罷!” “是歸那八寶樓的小丫頭。”裴明德了然笑了,神情卻是一寸寸冷了下來,耐心銳減,“我也不與你兜圈子,你也休想糊弄我,那丫頭現(xiàn)在在我手上,你若是不想她有事,最好乖乖把握想要的給我,我予你五日期限,五日后,你那心上人香消玉殞了可就怪不得我?!?/br> 裴劭的身子因他最后一句僵硬一瞬,倏然攥緊了玉佩背到身后,復抬眸時眸中一片冷徹,“當初你可是也用這法子逼得三叔就范……害我父親車隊出事,若非三叔最后趕到只怕真要叫你得逞,可憐裴昭失去雙親還要叫你蒙騙利用,他那樣敬你愛你,你于心何忍?” “那是他蠢?!迸崦鞯旅鎸ε巅?,兩人早已互相明了,便也不在意那表面功夫,“跟他爹一樣,哄個兩句便找不著北,還只顧那兒女情長。我將人領出來,他開口便提要去汴城找那蘇溫,我送他去,予以盤纏,再在半道讓人搶了,他身文分文又飽受磨難,到了汴城地界不為蘇牧山接受,最終可不還是恨到你頭上。” “你那寶貝心上人就在汴城,臨行我便提點過一二,這般合心意的傻子真是不好找了。”裴明德想起便勾起嘲弄笑意,視線放在了裴劭身上,“不過這話你就是捅到了他面前說,他也不會信你,只當你是為你父親開脫,他恨你,不過這點上,他又不像他父親,幫了我這么多忙,我不會虧待我的好侄兒的?!?/br> 裴明德哈哈大笑著離去,仿佛多年以來的野心都已達成似的痛快。不,是很快就要達成了,他一直覬覦的,而非作為依附的存在…… 秋風起,撩動裴劭衣袂,那人站著一動未動,突然一團黑影被團著滾到了他腳邊。 “裴昭,你可聽到了?”裴劭的聲音無悲無喜,仿佛與之前著急尋找薛寶珠的那人分離開來,沉靜得可怕。 “唔唔……嗚嗚嗚……”被塞了布團無法說話的裴昭模樣狼狽,一雙布滿血絲的眼此刻瞪得仿佛要吃人般,怨毒地看向裴明德離開的方向,口中不停嗚咽,像是質(zhì)問。 “祖父在世時就說過,四叔性子涼薄,怕是個沒心的,所以裴家所有事務都是由父親與三叔全權(quán)執(zhí)掌,也更造就了四叔偏執(zhí),裴家沒有財富能填飽他的野心,如今寶珠和蘇溫都在他手上,寶珠于他是威脅我的籌碼,而蘇溫未必能受到好待遇,你可后悔?” 裴昭聽到蘇溫的名字顫動了一下,被堵著的嘴發(fā)不出話音,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氣癱軟在地上,任一行懊悔的眼淚緩緩淌下。 裴劭眼神示意尹奉取了他嘴里的布團,一道沙啞含著怨毒的嗓音切切響起,“我要殺了他,放開我,讓我去殺了他!” 裴昭開始瘋狂地扭動,在地上仿佛能磨蹭開捆綁的麻繩,卻也只是徒添新傷罷了??裳巯轮挥幸粋€念頭,那就是裴明德還沒走遠,他要殺了他報仇! “你殺不了他。”裴劭順著他的目光凝向門口,那里早沒有裴明德的身影,那一瞬目光幽遠至深沉可怕,“先救人?!?/br> 掙動的裴昭聽到這話倏然停了下來,遲緩了道,“……如何救?” 裴劭瞟向他,“還像以前那樣?!?/br> *** 約定的五日期限很快就到,裴明德老神在在地等在聚賢茶莊,整座樓都將他包了下來,四周也遍布了他的手下,當然最重要的是籌碼被安置在十分安全的地方,如此,裴劭就算有再多花樣也是不敢試。 這都多虧了他的好侄兒。 “昭兒,你可怪我綁了蘇溫?這只是暫時的,等裴劭交出我要的東西,四叔不會忘了你的好。定叫你堂堂正正地站在蘇牧山面前,讓他將女兒許給你?!?/br> 裴昭站在裴明德身側(cè),臉上尤掛著青青紫紫的淤痕,聽到這話露出巨大喜色,“謝四叔!” 裴明德點了點頭,對于給點小甜頭就能得到他滿心擁戴這等事十分擅長,看著從蘇牧山那逃出來還慌忙求自己幫忙找蘇溫的傻侄兒,心底搖了搖頭,甚是把控人心的自得。 不多時,按照約定時日,裴劭當真只領了尹奉前來,不過裴明德也未放松警惕,對于此人心計深有體會,能約在此處交易自是做好了萬全之策。 裴劭入內(nèi)后,先是環(huán)視四周,最后才落在裴明德的身上,“人呢?” “自然是在很安全的地方?!迸崦鞯滦Φ?。 裴劭擰眉,狡兔三窟,裴明德算得上是翹楚,每每有點頭緒便轉(zhuǎn)移地方,整個屏州那么大,要翻過來找人已屬不易,何況被轉(zhuǎn)移來去?!八氖暹@般就沒有誠意了?!?/br> 裴明德卻是直直盯著尹奉懷抱的匣子,認定里面是自己想要的,目光中透出熱切,“你只消把東西給我,我就將人放了,如何沒有誠意?!?/br> “四叔可不是什么言而有信的君子,我總要防著點的,若她少一根頭發(fā)絲兒這里頭的東西我一分都不會給?!迸巅康氖执钤诹讼蛔由?,輕輕叩了兩記,不知何材質(zhì)的,竟發(fā)出沉重的悶響,外面帶著一把小鎖,鑰匙顯然是在裴劭手中,即便搶了也無用。 裴明德臉上露出不悅,卻不得不妥協(xié),人他當然亦是安排在此處,兩個弱女子于他來說何用,也正是曉得薛寶珠對裴劭的重要,在得知手下竟然將人傷了后亦是大怒懲治了二人,裴劭會提出這等要求并不意外,他拍了拍掌,兩丈寬的屏障叫人搬開,露出后面的精巧密室,二人就被那般綁著站在了他眼前,可隔著密室的門墻觸碰不到。 裴劭近乎貪婪地凝著薛寶珠暈粉的臉頰,便看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龐上綻出笑意,紅唇啟闔,傳出虛弱的聲音?!拔覜]事。” “裴大哥……救我。”蘇溫再次抑不住眼淚,撲簌簌往下落,她自小養(yǎng)在深閨何時受過這種罪,見著裴劭一瞬的委屈悉數(shù)爆發(fā),亦是滿心歡喜。 裴明德身旁的一道影子動了動,卻是很快,又停住了。 “人你已經(jīng)看到了,現(xiàn)在把東西給我,這地方你們且留著慢慢敘舊?!迸崦鞯伦旖枪雌鹜嵝毙σ?,并不愿意看他們膩膩乎乎。 裴劭的手扶住匣子,遲疑著便要給出去。 裴明德卻突然喚了一聲慢著,“誰知道里頭有沒有詐,你自己打開,親自拿來與我?!?/br> “好?!迸巅慷ǘㄇ扑?,將匣子內(nèi)的紙契與玉玨取出,一步步朝裴明德走去。 裴明德熱切盯著,當真是他所想那般,眸中印出狂熱伸出了手,變故便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