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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視線??酥浦?,自己想要悄悄抬頭再看兩眼的心思。 鄭衍在瞧見阮青杳的一刻,便感覺腳下踏實了。 然而下一瞬,卻見小姑娘就在門前,端持沉默著,隔了他那么遠遠的距離,向他行禮。 禮行得比她入宮那次還要好,卻也是比任何時候都要疏離。 明明在此之前,小姑娘都已經(jīng)對他親近了那么多。 鄭衍心頓時一沉,加緊了腳步。要她起來的聲音,也不由沾染上急促與銳厲。 阮青杳雙肩微微縮了下,起來垂著腦袋盯著鞋尖看,心想陛下他是不是生氣了? 其實陛下不笑的時候,是有一點點嚇人的。 很快,她的視線里就突然出現(xiàn)了陛下的靴子。她本能地小退了半步,然后站穩(wěn)。 她不動,陛下也不動。而且過了很久,陛下也不說話。 阮青杳察覺到陛下好像在看她,可偏偏就是不說話。她等著,想著,慢慢咬起唇,覺得視線仿佛有重量,腦袋也越來越沉。 但也越來越忍不住,很想要悄悄抬頭瞧一眼的心思。 她這般想著,不知怎的就真抬了頭,然后視線相觸,停住。 陛下確實是在看她,并非生氣的,而是用一種很柔和的眼神。 阮青杳也不知道為什么,雙眼突然就一熱,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鼻頭酸酸的,心頭揪緊,好像涌出了萬般委屈。眼中陛下的模樣,都開始變得模模糊糊。 她本來只是想偷偷看一眼皇上的,可等真看了,卻發(fā)現(xiàn)怎么挪也挪不開了。其實這些天,她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就總會控制不住地想起陛下來。 他是皇上。她不應(yīng)該喜歡陛下。 可她明明,就很想陛下…… 鄭衍終于等到小姑娘抬了頭,見她本就小的臉清瘦了許多,一雙眸子水潤潤濕漉漉的,就更顯大了。 小姑娘咬著下唇,直直傻傻地不錯眼地盯著他看,眼底淚水也越積越多。 明明被躲著被冷落的是他,她卻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那般。 鄭衍心里真是既刺疼,又不知該拿她怎么辦。 “為何看著朕,卻傻乎乎的不說話?” 鄭衍道。 阮青杳像是沒料到他會突然出聲,整個人輕顫了一下,把眼眶中盛得滿滿的眼淚也給晃了下來。 鄭衍無言嘆氣,上前摟過小姑娘的腦袋,輕輕按進懷里。 再輕拍了拍她后背。 “怎么了,同朕說說?!?/br> 第22章 得知皇上駕到, 許氏一時之間緊張非常,驚疑不安地握握夫君的手??伤矡o暇多想,揣著心中忐忑收拾一下匆匆走出。 才走出院子,卻見傅公公竟就站在院子外頭。 傅德永一進阮府,便徑直來找了許氏。他剛至, 見許氏恰好出來了, 笑著眉目一彎擠出幾道紋路。 “傅公公?!痹S氏忙上前見過。 傅德永不忘問候過阮大人,之后依舊笑立著, 看向許氏。 顯然并未打算讓她去前頭迎皇上。 許氏很快也覺察到了。而且她發(fā)現(xiàn)傅公公雖也是笑得客氣, 但卻與前幾次都有所不同, 笑不達眼底。 這是?許氏不由揣測著, 忽聽他道:“夫人, 借一步說話吧?!?/br> 傅德永笑意不減。 皇上是中意阮姑娘。但帝王想要一個女子而已, 其實說到底也不過一道圣旨送進宮的事,本不需多顧慮其他。 但正因皇上從幼時登基時起,他就一直于旁伺候, 所以才了解陛下,知道陛下他不會如此。 否則,不就同當(dāng)年的先帝一樣了么? 但是皇上他如此, 他這個做大內(nèi)侍的卻不行。后宮空置,陛下眼下難得對一個姑娘如此上心, 這事總要有人做點惡狀推一推。 阮家既然想不通,那他就來敲打醒說個明白。 陛下不會做,也不該陛下來做的。他來做便是了。 傅德永想著, 同許氏示意,兩人一道往前廳走去。 昨兒剛落了雪,今日就顯得格外冷。 可是阮青杳被皇上輕輕摟著,腦袋被埋在他的懷里,只覺得陛下的胸膛,竟比春日間的天地還要暖和。 凍紅又哭紅的鼻頭都覺得溫溫?zé)釤岬?,她忍不住吸了吸,是比那件披風(fēng),更明顯的男子氣息。 可陛下雖暖,阮青杳的腦子卻徹底結(jié)了冰。 甚至一時想不起來,剛剛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她與陛下,才會一眨眼就變成現(xiàn)在這個情況。 她推推陛下想著要離開,可又因溫暖莫名生出幾分貪戀來。陛下的力道雖像他對她笑時那樣輕輕柔柔的,但十分不容推卻。 阮青杳再一想到自己臉上還掛著淚,就更不好意思出來被皇上看到了。不知不覺,頭越垂越低,都快要埋進地里去了。 鄭衍擁住小姑娘時,才訝異她真如看起來那般的嬌小,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最近消瘦的緣故。 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對一個姑娘,心中感覺很特別也很奇怪。姑娘家真的是軟軟的,與男子不同,好像再多碰一碰,就會像雪一樣化了。 鄭衍心都軟得一塌糊涂。 直到察覺懷里的小姑娘,垂著的腦袋漸漸下滑,快要將自己縮成一團了,才按著她肩膀?qū)⑷死顺鰜怼?/br> 阮青杳本來就不說話,這會兒更為沉默。鄭衍問她話時,她也只是抿著唇搖頭。 之前小姑娘雖有些懼他,但他說一句話的功夫,她還是能說個兩三句的。而不是如此安靜。 這些日子,小姑娘自己偷偷壘了個殼,他若再不緊拉住她,指不定又鉆溜回去了。 鄭衍頓了頓,突然伸出手握住了阮青杳手腕,轉(zhuǎn)身拉著小姑娘向外走。 阮青杳其實并不是故意不說話,而是她因陛下的舉動,整個人都還渾渾噩噩飄飄忽忽的回不來。 她恍惚著想,這許是個夢么,她就沒睡醒過呢。 身子跟腦子都一起凍在冬日的積雪里被人掃走了,就連陛下的聲音都跟隔了層什么似的遙遠。 直到整個人都被陛下拉了一把。 “陛下?”阮青杳驀然抬頭,腳步碎碎不由自主被拉著往前走。 鄭衍側(cè)過頭看她,見小姑娘一臉茫然,嘴角邊還掛著一顆水珠盈亮,瞧著呆呆傻傻的,笑了:“看你快要悶病了。朕帶你出去走走?!?/br> “哦……”阮青杳愣愣,盯著陛下的側(cè)臉沒收回視線,跟在身后走了幾步,卻突然抖了一下。 手腕在掌心中扭動,她一下停住了步子。 鄭衍察覺,也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她眼神疑問。 阮青杳面龐緩緩紅燙,抓著胳膊輕輕說道:“冷?!比缓笾钢肝輧?nèi),“出門,要再穿一件……” 皇上突然過來,她出來的急,外頭什么也沒披。 離了陛下的溫暖,風(fēng)再一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