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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乎回了阮家, 阮致淵立馬有些心虛了。二弟的畫技原來這么高超的嗎?他真是一丁點沒看出來。原來自己對書畫的鑒賞之力,說有一分都嫌多了。 可這畫是當日鬧著偷帶出來的,二弟還不知道。要不, 先別告訴他吧,等到柳姑娘還回來后, 再偷偷給他塞回去。 阮致淵默默打定了主意。 阮澤塘的畫到了柳家,柳家的燈火亮了徹夜。柳三姑娘一開始取出來時,還只是傳閱。后來怕?lián)p壞畫幅, 就懸在了正堂,柳家上下都圍著看。 眾人看過后,除了說好還是說好。用筆用色之靈絕,構(gòu)圖之精妙,實在讓人稱奇稱嘆。 兄長們少不得要揶揄三妹一番,說這親事可得趕緊定下。未出嫁的其他姐妹則瞧著眼紅。 一開始知道阮家子是武人粗人,個個都瞧不上,硬推了三姑娘出來。這會卻都說阮家長子如此才情,三姑娘可配不上。全都生了心思想將這門親事?lián)尩阶约侯^上。 柳家的姑娘多,唧唧喳喳你一言我一句,一開始還話里藏話,幾句之后就索性挑明了說。 好好的賞畫,最后竟鬧得爭吵譏諷起來。最后被氣急的柳家老爺全罵走了。 到清晨時,賞過一夜畫的眾人抵不住困都陸續(xù)散去,或是先去用早膳。柳二少爺天性膽大虛榮,趁著四下沒人動了心思,將畫一卷暗揣著就偷偷出了門。 最后拐進了一間小酒肆。 酒肆以前只是普通酒肆,但因得巧常有群文人畫客聚在這里,小飲一二賞詩鑒字論畫,所以為招攬住這批客人,精明的店家將整個二層都改成了迎合他們口味的,濃墨書香的樣式。 甚至連酒肆名都改了個文縐縐的。 自那之后,前來友聚的文人變得越來越多,生意自然也更好了。 酒肆逐漸成了京城東圈同好交流鑒賞的場所,甚至隔些時候還會舉辦一些活動與比試。 但凡誰有什么好的詩作書畫,第一時間,也都是會來這,擺出相邀同賞。 柳二公子也是???。又因他總能尋來稀有絕妙的作品,自己的本事也不俗,在圈子里頭無人不識,很有地位。 所以他才一邁進酒肆,就有不少人圍了過來,眼尖的還看見他揣著的畫卷。 “柳才子今日又帶了什么好書畫來給我們飽飽眼福?”一青袍男子圍上來問。 “是畫啊。自己作的還是尋來的?”邊上一人問。 柳二公子高深莫測一笑,也不言語就直往二層去。他看到這畫第一眼,就想要帶出來了。因為他知道這畫一旦掛出來,必能震驚眾人。而今日帶畫來的他,沾著光也必得一番吹捧。這種眾人夸捧的滋味真是百嘗不厭啊。 幾人一看他這副神色,就知道今天帶來的畫了不得,緊隨跟上。 半晌過后,因今天清閑,坐那打盹的店家被二樓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烈喧吵聲給嚇清醒了。 一個沒坐穩(wěn)從小凳上摔了下去,他趕緊站起來問:“怎么了怎么了!” 吵架了嗎?這些文人雖然愛把禮道掛嘴邊,但有時候也會因為點小事吵得臉紅脖子粗,很不斯文。 這時在二樓忙活的兩個堂倌跑了下來,神情激動,跑到店家面前道:“東家,今天這畫厲害了,咱們要請人了!” “真的?”店家眼睛都亮了。 這些文人們雖時常會來,但也不能終日待在酒肆中。所以都會跟店家打過招呼,一旦遇上有什么驚世之作,定要第一時間傳信給他們。 而店家不懂這類文縐縐的東西,判斷是不是驚世之作,一是看眾人評價反應(yīng),二則看有沒有人邀賞。 今日是那柳二公子說的邀賞啊。 店家趕緊拿出一份名單,將所有伙計都催了出去,眼都笑彎了,仿佛已經(jīng)聽見了錢袋子在嘩啦啦響。 傳信出去后不久,酒肆門口陸續(xù)有人步入,撞見相識的還笑談一二,像受邀來赴什么盛大會事似的。 很快,大堂二樓都變得熙攘又擁擠。 有路過不明所以的人,見這酒肆里頭竟這么熱鬧,好奇詢問左右。 被詢問的路人探頭瞧瞧:“不知道啊,難不成今日酒菜減價?” “里頭那酒倌跑動,好像在吆喝茶酒什么的,可能是里面點菜送酒?” “進去瞧瞧,人都往二樓去呢?!?/br> 于是本就擁擠的酒肆,又陸續(xù)進了一波看熱鬧,想討便宜的路人。 店家見涌進酒肆的人越來越多,眼都笑成了一條縫。那些上了二樓的文人墨客們,就沒有舍得再下來的。上一次有這種情況的那天,他光一日就進了平時兩個月的銀子。 所以得知還有不少被熱鬧吸引而來詢問的客人,就索性趁機減價以作招攬。 看著座無虛席的大堂,店家睡覺都能笑醒。也不知今日這畫是誰作的。若能找此人買一幅來常年掛著,沒多久他這酒肆又可以翻新擴建了。 店家正樂呵呵,突然從二樓傳來一聲巨響。他嚇了一跳,沖上頭伙計喊:“怎么了?你們幾個干什么呢?別打擾公子們賞畫?。 ?/br> 他的喊聲淹沒在一陣乍響的碎裂聲,和一片驚叫喧鬧中。文人們賞畫議論,雖人多嘈嘈但大體還算安靜,眼下如往平靜潭水里扔了塊大石頭。 “出什么事了?”底下只顧著喝酒的人受驚也全往二樓看去。 “小心別踩到!劃傷都流血了。”里頭隱約有人高喊,聽得人心惶惶。 不算小的樓梯已經(jīng)擠滿了。外圈不明所以的人沖撞著要往下推擠,也有人好奇著往上走。堵成一團。 “有人暈倒了!” “都讓一讓,先抬下來!”有人圍聚又推搡著,“不要踩?!?/br> “等一等,過不去??!后面的不要推!” 一伙計艱難擠下來,帽子都擠丟了,喘著氣跟店家說:“有個老先生,好像是看畫看的太受刺激了,暈倒把咱墻邊的大青白瓷瓶撞碎了!邊上都是碎片!” 店家頭一陣暈,像是掉下個錘子往心上砸,腿都軟了。好好的怎么就這樣了?看幅畫也能暈? 酒肆門口圍起一圈人,還有人在往里走,大堂里好多人站起,有要去前面湊熱鬧的,有心思不正趁亂逃單的。推搡擁擠中碰翻酒壺,踩踏咒罵哀叫。 店家看著一派混亂的酒肆。 完了。 …… 鄭衍處理完今日繁復(fù)政事,揉揉擰皺的眉心回了景安宮,得知皇后又不在,才揉開的眉頭又聚了回去。 “又玩葉子戲去了?”他淡淡問。 冬芙忙低頭稱是。雖然陛下問話的語氣聽來很正常,但仔細分辨,里頭似乎還夾雜了點失落。 冬芙剛瞥見了一點陛下的神色,仿佛還有一絲絲委屈? 若擱在以前,她肯定認為自己花了眼,因為這可是肅然又威嚴的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