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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鎮(zhèn)宅悍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

分卷閱讀22

    面往院子里走。

    玉綴小步跟著,低聲與她道:“想來小姐不知道,奴婢也是聽那些丫鬟仆婦們私下里說的,四少爺在府中是個厲害的人物,脾氣大,性子又不受拘束,輕易沒有人敢招惹他的,生怕被他盯上了,不論當(dāng)著誰,頭一句說不給臉,下一句臉皮子都能給你揭下來,即便是老爺跟前也敢鬧騰,沒人壓得住他,他一發(fā)難,便是闔府上下都不得安寧?!?/br>
    她說著,又道:“從前他惹惱了老爺,把他給訓(xùn)了一頓,關(guān)到祠堂里邊幾天,您猜怎么著?”

    蕭如初好奇道:“怎么著了?”

    玉綴輕掩著唇笑了出來:“他在祠堂里邊好吃好喝,白天吊著嗓子念戲文,晚上還能在供桌上睡覺,祖宗靈位都給擠到旁邊去了,蒲團(tuán)當(dāng)枕頭,帷幕當(dāng)被子,沒冷著沒凍著,舒坦得緊呢!”

    蕭如初訝異道:“還有這等事情?”

    “可不是么?”玉綴小聲笑道:“后來不知叫誰知道了,給告到老爺那里去,把老爺給氣著了,二話不說,帶著家丁小廝們就往祠堂去,誰成想,還沒走到祠堂跟前,便見著里頭濃煙滾滾,眼看著走水了,這個時候哪兒還顧得上教訓(xùn),趕緊扔了棍子荊條去救火?!?/br>
    “祠堂被那一把火燒了個精光,四少爺?shù)故呛煤脙旱?,什么事也沒有,老爺問起來,他只說夜里做了夢,夢見祖宗太爺爺在罵一個不肖子孫,罵得興起便扔燭臺,待他醒過來,祠堂已經(jīng)著火了,老爺便追問,罵的是誰,四少爺還笑,直道不敢說,怕說了要挨打,誰知老爺聽了,竟然不問了,這事兒便算是過去了,祠堂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重新修過,只是除了年底祭祀,再不準(zhǔn)四少爺單獨去祠堂。”

    玉綴還笑道:“這事兒府里的老人們都知道,奴婢也是上回聽她們說四少爺路過,個個繞著道兒走,便多問了一嘴,她們才說與奴婢聽的?!?/br>
    話畢,兩人進(jìn)了院子,玉露與疏桐等人正在收拾,見他們說笑著進(jìn)來,玉露遂笑嘻嘻問道:“與小姐說什么呢這樣高興?”

    玉綴掩嘴笑答:“聽了個趣事兒,說給小姐聽,匠人們都回去了?”

    玉露脆生生地道:“是呢,眼瞅著天色一暗,他們便都散了,東跨院派來的管事也回去了?!?/br>
    因正房的門窗都刷了熟桐油,所以院子里都飄著一股子氣味,雖然不算難聞,只是蕭如初的嗅覺較常人要更為靈敏,所以站了一會便有些受不住,回身進(jìn)了東廂。

    東廂的書桌上還擱著她調(diào)弄好的香餅,經(jīng)紅泥小爐一烘,幽幽的香氣便散發(fā)出來,將鼻端間繚繞不去的熟桐油味兒驅(qū)散開了。

    蕭如初將香餅分成幾份,用香盒細(xì)心存放起來,喚來玉綴,將其中一份交給她,道:“取來葵葉一起,焚熏三日即可?!?/br>
    玉綴應(yīng)下便出去了,蕭如初將香盒收好,放在書案上,瞥見書架上放得齊整的書籍,左右無事,便查看起來,與她想得不一樣的是,這書架上的書雖然多,條目卻雜,像四書五經(jīng)、經(jīng)史子集這一類的書倒是少,更多得則是像雜記、演義外史等等雜書,倘若是私塾里的先生瞧見了,只怕要搖頭大嘆此間主人的不務(wù)正業(yè)了。

    蕭如初多瞧了幾眼,甚至連民間的話本都有,從古至今,一應(yīng)俱全,她心中訝異之余,不由對這從未見過面的夫君生出幾分好奇來,在唐懷瑜和疏桐的口中,說起這人來,大致印象都是斯文有禮,文質(zhì)彬彬,待人謙和,蕭如初心中便覺得此人大約是個文弱書生的形象,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本正經(jīng)的,就怕他張口來幾句之乎者也了。

    可是如今看著這書架上的書,可見此人的興趣也是頗為廣泛的,蕭如初這樣想著,便覺得此人在心中剛剛清晰了一些的形象,又開始模糊起來。

    愛看閑書的書生?總覺得說不出的別扭,蕭如初琢磨了一會,便丟開了,如今他回不回來還是兩說,日后再說罷。

    她轉(zhuǎn)身欲走,眼角卻瞥見書架角落中的一本書,身形稍頓,蕭如初訝異地停下腳步,盯著那書脊上的字看了幾眼,忍不住伸手抽了出來。

    只見古樸的書面上寫著幾個簪花小楷:雅香志。

    竟是一本有關(guān)于制香的雜書,蕭如初有些驚訝地打開來,許是很久沒有人翻過了,那書干巴巴地粘在一處,又兼這幾日下雨,受了點潮氣,幾乎要翻不動。

    蕭如初略略看了幾頁,書中說了許多關(guān)于制香的要點,旁邊還以蠅頭小楷詳細(xì)地寫著注解和建議,甚至有許多地方是連她都沒有聽說過的,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欣喜和遺憾來,兩廂摻雜在了一起,一時間真是五味雜陳。

    欣喜于竟然有人與她一樣,對制香同樣感興趣,且那人還是自己未見面的夫君,而遺憾則是更不必說了。

    屋子里光線漸漸暗下來,書上的字也有些看不清楚了,蕭如初便打開了雕花窗,倚在窗邊又看了好幾頁,直到玉綴舉起燭臺來,喚她去用膳,這才念念不舍地把那書放下了。

    第17章

    蕭如初是從五歲開始,便接觸了制香,她的母親蕭林氏,乃是一名秀才的獨女,制香的手藝要從蕭如初的外祖母那一脈說起。

    傳聞林家祖上也是世代制香的,制出來的香專供皇室宮里使用,后因戰(zhàn)亂的緣由,便斷了幾代,子孫們后來雖然又借著祖輩們傳下的典籍,勉強(qiáng)學(xué)了一些,只是到底沒有學(xué)到精髓,又因為當(dāng)時局勢不好,連口都糊不了,便又放下了,如此斷斷續(xù)續(xù),一直傳到蕭林氏這里,已經(jīng)算是凋零了。

    蕭林氏嫁入蕭府,給蕭明遠(yuǎn)做了小妾,因身子不好,便時常遭蕭明遠(yuǎn)冷落,郁郁寡歡,生下蕭如初之后便大病一場,傷了根底,后蕭如初長大了些,蕭林氏也不見好,又沒幾年,便重病不起,撒手人寰了。

    彼時蕭如初才八歲,蕭林氏去了以后,嫡母不待見,親父也不如何重視,蕭如初便在蕭林氏那小院子里一個人住,帶著兩個比她還年幼的小丫頭。

    在蕭如初的記憶中,蕭林氏閑暇時候,便喜歡坐在榻上,調(diào)弄香粉,她是秀才的女兒,知書達(dá)理,讀書識字自然是不在話下的,她一邊拿著制香的典籍,一邊教導(dǎo)蕭如初識字,又或是教她辨認(rèn)香料。

    幼兒的嗅覺不甚靈敏,蕭如初要湊得很近,才能聞見其中的香味,一時不防便會猛吸了一口香粉,嗆得她直打噴嚏,眼淚汪汪,好不可憐,每每見著女兒這副小模樣,蕭林氏便會開懷而笑,一掃平日里的郁氣。

    那是蕭如初記憶中最好的時光,即便后來在蕭府過得如何艱難,她也難以對那一座府邸生出怨恨和厭惡來,雖然她是從蕭府里長起來的,但是她的根卻并不在那里。

    就仿佛一朵隨波逐流的浮萍一般,蕭府于蕭如初來說,不過是隨隨便便的一條河流,而對她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