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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與疏桐兩個坐在院子里閑磕牙,一邊取了五色的絲絳打絡子,一派悠閑,玉綴問道:“小姐今日要出去看看么?聽說熱鬧得緊呢,還有賽龍舟?!?/br> 蕭如初沒說話,玉綴又勸道:“便是散散心也好,成日悶在府里,人都悶壞了。” 蕭如初的神色有些遲疑,玉綴見她意動,便揚聲喚玉露,玉露聽了,連忙把未做完的絡子往疏桐手里一塞,道:“小姐那邊有事兒呢,你幫我拿著?!?/br> 疏桐乖巧接了,看著她直奔正房,吹綠輕哼一聲,見疏桐拿著那絡子繼續(xù)打,不由嚷嚷道:“你怎么不給我打?偏心眼么?” 疏桐無奈地伸手道:“拿來罷。” 吹綠連忙把自己打得歪歪扭扭的絡子遞過去,還不忘要求道:“我要那個攢心梅花樣兒的?!?/br> 玉露進得門去,道:“叫我有事情么?” 玉綴正在服侍蕭如初整理衣裳,見了她來,便道:“小姐一會要出府去散心,你去收拾一些東西?!?/br> 玉露驚喜道:“當真?我也要去?!?/br> 玉綴沒好氣白了她一眼,道:“那還不趕緊去?!?/br> 玉露歡歡喜喜地去了,不多時,三人便收拾妥當,又吩咐了疏桐兩人,便從西角門出府去了。 或許因為是下午,街上的人確實比較多,蕭如初一行人先去了東市,上一次還只是乘著馬車經(jīng)過,眼下親至,便覺得大不一樣,兩旁店鋪林立,小攤販們挨著墻根兒擺了一溜,吆喝聲此起彼伏,什么東西都有,各色小玩意兒,扇墜香包,女子孩童的小物什,應有盡有。 蕭如初在一個小攤前停了下來,那攤主是個婦人,穿著粗布衣裳,背上背著一個白嫩的小娃娃,長得十分討喜,逢人便笑,那婦人見有客人來,便和和氣氣地招呼道:“小姐可有看中的?” 聞言,蕭如初低頭看了看,簡易的攤架上擺了各色的香囊,上面繡著云紋、忍冬紋、梔子花等等,各式各樣,俱是靛青色的棉布,做工倒還算精巧。 許是因為調香久了,蕭如初染上了一個習慣,見著香囊香包便想嗅一嗅,她躊躇了半天,才指著其中一個繡著纏枝紋的香囊,問那攤主道:“這個,我可以拿起來看嗎?” 那婦人連忙道:“小姐盡管拿便是?!?/br> 蕭如初這才拿起那香囊來,稍微湊近嗅了一下,一股子強烈的香氣猛地鉆進鼻腔,她忍了一下,實在沒忍住,以手掩鼻,側過頭打了一個噴嚏。 這一下,不免有些尷尬,那婦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對了,干笑著道:“這位小姐……怕是聞不得這粗劣香氣罷?” 蕭如初連忙解釋道:“我近來傷寒才好,偶爾會如此,并不關這香囊的事情,實在是失禮了?!?/br> “原來如此,”那婦人聽了,面上這才又帶了笑意,恰在這時,她背上的小娃娃不知是哪里不如意,哇地一聲哭鬧起來,婦人連忙顛了顛肩膀安撫他,又問蕭如初道:“小姐可有看中的?” 蕭如初又看了看一個繡著忍冬紋的香囊,道:“就要那個罷?!?/br> 那婦人連忙拿起來給她看,笑容滿面地道:“這個里面是沒有放香丸的,小姐不看看方才那個纏枝紋的么?那個香著呢,也才十八文錢?!?/br> “那這個呢?”蕭如初問道。 婦人笑道:“這個因里面沒有放香丸,小姐若是喜歡,八文錢便可以了?!?/br> 一個空的香囊才八文錢,加了一粒香丸之后卻要貴十文錢,蕭如初若有所思地把那香囊拿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玉露見了,便疑惑道:“小姐,那香氣并不如何好聞,您怎么也買下了?” 蕭如初沒答話,只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玉綴連忙沖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玉露這才噤聲。 蕭如初一共買了兩個香囊,她把其中一個香囊的繩索拆開來,往下一倒,兩粒圓滾滾的香丸落在手心,那刺鼻的味道愈發(fā)大了,她忍不住又側頭打了一個噴嚏。 便是玉露也忍不住道:“這里面放的是什么?怎么這么大的勁兒,同咱們熏的香全然不同?!?/br> 蕭如初捏起那香丸來,觀那色澤和香氣,便知里面混的都是些劣質香料,她的面上浮現(xiàn)些若有所思的神色來,玉露悄聲問玉綴道:“小姐怎么了?怎么捏著那香丸看了這么久?” 玉綴搖頭道:“我如何能知道小姐在想什么。” 就在這時,蕭如初終于將那香丸又收了回去,問道:“這附近,有沒有賣香料的店鋪?” 第45章 “香料?”玉露好奇道:“小姐要買香么?” 玉綴想了想, 道:“我卻是知道一家賣香的鋪子,在劉記當鋪旁邊,從前見過一次的?!?/br> 那果然是個正經(jīng)賣香的鋪子,名叫禧榮坊, 門前倒也有不少人出入, 皆是婦人女子,看起來生意頗是不錯的樣子, 蕭如初還從未見過香鋪賣的香, 此刻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些新奇和雀躍。 玉露有些興奮道:“小姐,我們進去么?” 蕭如初點點頭, 一行三人便進了那禧榮坊, 對面是一座茶樓,二樓雅間中, 有兩名青年男子正臨窗而坐,其中一人正一手支著頭,朝著窗外看, 他對面的人說了幾句話,也不見他有回應,遂語氣無奈道:“你倒是說句話呀。” “嗯?”男子這才轉回頭來。 唐懷瑜以折扇敲了敲桌沿,道:“你先坐直了,你這腿當真斷了么?” 秦流輕笑一聲,道:“不然我走幾步給你看看?” 他放下手,作勢要起身,唐懷瑜連忙道:“你可千萬別了, 萬一這要是再跌傷了腦袋,我可賠不起?!?/br> 他說著,又問:“我方才與你講話呢,你在看什么?” 秦流不甚在意地道:“見到幾個熟面孔,沒什么。” “熟面孔?”唐懷瑜探頭往樓下張望了一圈兒,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哪兒能看得清?便只得作罷,問道:“三嫂嫂你見過了?” 秦流嗯了一聲,見唐懷瑜盯著他看,便挑眉:“怎么了?” “你——”唐懷瑜先是憋氣,然后又作罷:“算了,反正也不是我的事情,我只是覺得她有些可憐罷了,攤上這么個破事兒,當初還不如嫁去別人家,起碼比現(xiàn)在這光景要好?!?/br> 秦流慢悠悠地拿起茶盞喝了一口,這才評價了一句:“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br> 唐懷瑜氣笑了:“我怎么聽著這話特別不得勁兒?” 秦流擱下茶盞,道:“你說的話我聽著也不舒坦,索性大家都別高興?!?/br> 唐懷瑜瞪了一下眼睛,向來只有他讓別人吃癟的道理,自己哪兒吃過這虧,拿折扇指了指秦流,話還沒來得及說,秦流便先敲響了桌子,雅間的門立刻被推開,一名小廝垂手進來。 秦流擺擺手,道:“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