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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竹簽最后一顆完好無損的遞過去:“喏?!?/br> 唐懷瑾:…… 他的夫人當(dāng)真是…… 他不由笑出了聲,果然伸手接過來,山楂果兒混著甜甜的糖漿,味道還算不錯,就是有些酸牙, 吃一兩個還行,多了怕脾胃受不住。 蕭如初十分喜歡這酸酸甜甜的味道,唐懷瑾看著她又吃了一串還沒有停下的意思,適時提醒道:“夫人,等會再吃罷,還有別的小玩意呢?!?/br> 聽了這話,蕭如初果然停下了,南鄉(xiāng)苦巴巴地跟在兩人后面,懷里抱著從賣糖葫蘆的老丈那里討來的油紙包,里面裹了六七串糖葫蘆。 唐懷瑾帶著蕭如初進(jìn)了西市,里面十分熱鬧,有雜技耍猴的,講戲文段子的,說口技的,甚至耍燈的,應(yīng)有盡有,蕭如初只覺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了。 她從來不知道真正的廟會是這樣的場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就仿佛驟然間看到了書中說的盛世繁華。 因沒有用晚膳的緣故,三人在小面攤上吃了陽春面,才又繼續(xù)逛,到處都是支著小攤的商販,面上堆著笑,向游人們兜售著自己的貨物,借著明亮的燈火,蕭如初能看清楚那些滿目琳瑯的商品,有撥浪鼓,香囊,扇墜兒這些小玩意,也有手鐲,耳珰,環(huán)佩這些女子用的物品,雖然不算如何精細(xì)貴重,但是勝在價格便宜。 蕭如初瞧了半天,挑挑揀揀幾樣不錯的,準(zhǔn)備給玉綴玉露帶些回去,甚至給南鄉(xiāng)也買了一個頭巾,南鄉(xiāng)捧在手里,一臉的受寵若驚,連聲道謝。 轉(zhuǎn)頭便看到了自家少爺?shù)哪槪浇俏⑽⒐雌?,只是那眼神怎么看怎么過于銳利了,跟帶著刀子似的,嗖嗖嗖,南鄉(xiāng)心里一涼,連忙把頭巾往懷里一揣,抱著滿懷的物什,悄悄溜到后邊去了。 對此蕭如初一無所覺,三人從西市口一路逛到西市尾,繞了一個大圈又回去,看雜耍,聽口技,幾乎花了一個時辰才逛完,人群熙攘,一行人走到河邊柳樹旁,唐懷瑾忽然道:“夫人,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便回?!?/br> 蕭如初不知他要去做什么,點點頭,唐懷瑾又吩咐南鄉(xiāng)道:“跟緊夫人,萬萬別走散了?!?/br> 見南鄉(xiāng)應(yīng)下,這才離開,眼看著他清瘦如竹的背影消失在喧鬧的人群中,蕭如初這才收回目光,這時,一陣清越的歌聲從河中傳來,伴隨著潺潺的琵琶聲,她抬眼看去,只見河中央蕩著一艘烏篷船,船頭坐著一位妙齡女子,朦朧暖黃的燈光照亮了她的一雙手,纖白柔美,如凝脂一般,輕攏慢捻著細(xì)細(xì)的弦。 她的歌聲柔而曼妙,極其動聽,便是蕭如初聽著,也覺得十分悅耳,又兼之燈下美人,婉歌琵琶,自然吸引了岸上不少人的注意。 南鄉(xiāng)見了,臉色頓時大變,連忙過去道:“少夫人,您可別聽。” 蕭如初不解,她看了看那正在彈琵琶的女子,疑惑道:“她唱得很不錯,為何不能聽?” 南鄉(xiāng)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卻礙于唐懷瑾吩咐,全沒奈何,只能又勸了一句:“那女子……哎呀,聽小人一句勸,您不能聽。” 蕭如初愈發(fā)疑惑了,她看了看四周,不少行人已經(jīng)駐足,似乎為那女子的歌聲所吸引,朝河岸旁圍了過來,便道:“你這話好生奇怪,她既然在唱,為何我聽不得?難道要我捂住耳朵么?” 南鄉(xiāng)臉色尷尬,不知該如何解釋,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輕蔑地唾了一口:“下作的娼婦?!?/br> 蕭如初霎時間明了,那烏篷船上的女子恐怕不是普通的歌女,而是勾欄院中的女子,她定睛看去,這時候,那燈光似乎明亮了些,驅(qū)散了女子周遭的夜色,她容貌極美,穿著緋色的紗裙,臂彎間挽著輕薄的紗,梳著驚鵠髻,花釵輕搖,巧笑倩兮,美目顧盼間,神態(tài)中流露出一種自然而然的柔媚風(fēng)情。 一曲罷了,岸上的人起哄嚷道:“再來一曲!” 那女子便掩唇輕笑起來,果然又抱起琵琶彈了起來,輕柔纏綿的歌聲再次響起,在河面上緩緩回蕩開來。 雖然得知了她的身份,但是蕭如初并沒有避開,反而站在樹下聽得入神,任憑南鄉(xiāng)如何勸說,也不為所動,她是覺得這女子唱歌極是好聽,既然人家敢唱,她為何又不敢聽? 南鄉(xiāng)急出了一頭汗,不停地抬頭張望,希望他家少爺趕緊回來,一連聽了兩三曲,唐懷瑾才姍姍來遲,南鄉(xiāng)松了一口氣,連忙擠上前去,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少爺,您可算回來了!” 唐懷瑾見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解道:“怎么了?” 南鄉(xiāng)回頭趕緊指了指那柳樹,道:“夫人她——” 只見柳樹下已經(jīng)空無一人,南鄉(xiāng)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白,唐懷瑾也黑了臉,語氣里帶著幾分冷厲:“人呢?” 南鄉(xiāng)有些不知所措:“剛剛剛剛還在的啊……” 所幸蕭如初并未走遠(yuǎn),很快便找到了,只是虛驚一場,南鄉(xiāng)差點軟了腿,原來蕭如初正站在柳樹的另一邊,與幾個人說著話,還俱是熟人。 師雨濃正笑嘻嘻道:“沒想到蕭jiejie也來了,當(dāng)真是巧的很,蕭jiejie一個人來的么?” 蕭如初搖搖頭,露出一個笑來,道:“不是。” 師雨濃訝異地左右看了看,并沒有見到其他的人,疑惑道:“那怎么就你一個人站在這里?” 蕭如初頓了頓,道:“他走開了?!?/br> 聽罷,師雨濃哦了一聲以示明白,爾后又興致勃勃地邀道:“不如蕭jiejie與咱們一道罷?三哥說有地方賣花兒,咱們一起去看看?聽說還有斗花呢,三哥是不是?” 她說著,還不忘伸手捅了捅身后的師景然,師景然對她這副粗魯?shù)呐e動實在是無奈極了,告誡道:“你若是再這般說話,我就要告訴爹,讓他好好教導(dǎo)你?!?/br> 師雨濃立刻吐了吐舌頭,果然老實了一點,師景然對蕭如初歉然一笑,又道:“確實是有斗花,夫人若是有興趣,也可以一同前往。” 蕭如初想了想,雖然有些心動,但是思及唐懷瑾還未回來,正欲拒絕時,卻聽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夫人想去看么?” “秦公子?”師雨濃一下認(rèn)出他來,驚訝極了,道:“原來與蕭jiejie一同來逛廟會的人是——你呀?” 這話一出,她猛然住了口,空氣瞬間安靜下來,一雙眼睛骨碌碌地在兩人之間轉(zhuǎn)悠來轉(zhuǎn)悠去,看看蕭如初,又看看唐懷瑾,她便是再遲鈍,也發(fā)覺了些許不對勁。 怎么回事…… 一旁的師景然神色意味深長,望著面前這兩人,當(dāng)初他便覺得有貓膩,如今一看,果然啊,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這種事情…… 嘖嘖嘖。 就在這時,唐懷瑾的下一個動作頓時鎮(zhèn)住了他們,他伸出手去,輕輕攬住蕭如初的腰身,輕聲苛責(z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