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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傅禮臻收回視線,又閉上眼睛小憩。 在容悄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了的時候,他的聲音虛虛浮浮傳上來。 “早一點回去開店吧?!?/br> 旁邊的女孩子已經畫好了大象,正在給小豆丁欣賞,忽然跳到他們面前的小孩兒也被他的母親拽走了。 容悄彎起眉眼:“好~” 第57章 容悄沒騙他, 只是回家這種事她做不了主。 出院的事自然是被所有人反對了,傅禮臻的飲食也被越來越苛刻的限制住了。 他只能看著容悄吃,偏偏后者還一點兒也不體諒他的心情, 吃的認真又享受, 吃完后還會跟他分享心得,傅樂臻受不了的哇哇大叫,直言她過分了。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他哥吃什么, 這半個嫂子就吃什么才能體現出情誼來嗎?! 傅禮臻卻不生氣,反正那些東西他吃了也會吐,為什么不讓悄悄多吃一點。 她代自己多吃一些, 也是一樣的。 他越來越虛弱,疼痛也越來越密集。 一天都要趕上早中晚三餐的頻率了。 據專家所說, 傅禮臻身上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全身, 手術無效還只能給他增加痛苦,就是化療也得斟酌再三后進行。 癌細胞擴散到全身了還沒死的, 本身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還有沒有奇跡能出現, 誰也不知道。 再多的專家再好的醫(yī)生,也就是努力地一天天往下拖時間而已。 若非傅屈和林玉施壓,他們倒覺得應該讓這對年輕人肆意地去享受最后的時光。 但是這種事情, 不用人說容悄和傅禮臻也知道。 容悄偶然看到住院部小朋友手上拿的尤克里里, 她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托人去買個大一點說是成年人用的型號。 于是她托的人給她買了一把吉他送來。 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抱著吉他坐在窗臺上亂彈,難聽的不得了。 后來被醫(yī)護人員嘲笑的目光刺激到, 終于在網上找了個視頻自學成才,天天折騰著要教傅禮臻自己的拿手曲目,上躥下跳跟猴子似的。 見過她和傅禮臻的人紛紛嘖舌,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倆人是怎么搭到一塊兒去的。 只有傅禮臻知道,她是飄來飄去飄慣了,心底不安的時候就管不住手腳。 如果跟他做的夢一樣,悄悄真的是一團氣體,那她本該是最自由的。 就這樣待在小小的病房里鬧騰,已經是她最乖最安分的時候了。 傅禮臻做了一次化療之后專家們就再也不敢給他做了,昏迷了兩天才清醒過來,之后找了中醫(yī)慢調,才勉強讓他的身體狀態(tài)回到了化療前的水平。 對于他的癥狀,無論哪一個醫(yī)生都只能說再觀察,新的治療方案想了一套又一套,卻都不敢真正拿出來放在傅禮臻身上。 他這病太怪了。 調理著調理著,他已經在醫(yī)院里住了一個多月,快過年了。 明明在醫(yī)院也沒有任何起色,但林玉和傅屈他們固執(zhí)地認為,要是出了醫(yī)院的大門就會出岔子,身體就會一落千丈。 所以一直壓著他不讓他出院,這么長時間待下來,容悄推著他到處逛都要把整個醫(yī)院的角角落落摸清了。 醫(yī)院里自然沒有什么過年的氣氛,不過從病房的窗戶看出去,大街上人來人往,紅艷艷一片,倒是喜慶的很。 悲與喜,也就隔了一堵圍墻而已。 除夕當天下午四點,林玉提著一鍋煲了一整天的蟲草老鴨湯來到病房,發(fā)現人不見了。 豎在床頭的吉他弦上夾了一張紙。 ——晚點回來。 “啊,外面的空氣真好呢!”容悄張開雙臂,江畔的冷風將她耳邊的頭發(fā)吹到臉上,亂糟糟的。 天很冷,這個時候走在橋上的多數是像他們一樣的年輕人。 臉頰紅撲撲的,手牽著手。 傅禮臻身上的中藥味兒很濃,混著消毒水的味道,苦苦的讓人聞不慣,難得出現的一個小孩兒在經過他的時候捏住了鼻子,和他mama說了一聲“臭”。 那位母親瞄了傅禮臻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抱歉又友好地朝他們笑了笑,快步帶著不懂事的孩子離開。 容悄抱住傅禮臻的胳膊,臉埋在他手臂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嗯~比顏料味兒好聞多了!” 傅禮臻停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 悄悄也瘦了,每天吃的那么多東西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別擔心,會好的。” 容悄低下頭,蹭著他走。 “時間過得好快?!?/br> 時間就是這樣,一開始好像長的看不到頭,過著過著就沒了。 一眨眼,兩千多年都過來了。 “我的店還沒開呢,當初我還和培訓班的阿梅說好了,等我開了店她就過來給我裱花,她手藝可比我更好些?!?/br> “還有包子饅頭它們,我之前還在擔心春天到了它們發(fā)情了怎么辦,現在也擔心不著了?!?/br> “薔薇花也還沒爬滿整面墻,還那么小花都沒開過一朵?!?/br> “買的好多化妝品也放在家里沒有用?!?/br> “還有二樓啦,那么大一片地方就這樣放著浪費也很可惜,本來想開店賺了錢之后把二樓重新整理一下,想弄一個電視上的那種玻璃房。”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全都是原本規(guī)劃中的事情。 因為一個多月前未來看起來還那么美好,她一不小心就想得太遠太多了。 “時間還有很多,慢慢來?!?/br> 傅禮臻看著她:“不要著急?!?/br> 如果按照以前,他是撐不過新的夏天了,怎么來得及。 容悄拉著他的手,往橋盡頭的小公園走去。 小公園里沒有什么娛樂設施,就是樹多長椅多,在環(huán)護工定期打理下,也沒出現枯草連片的狀況。 如果換成夏天來這里納涼吹風,倒真的會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可惜現在是冬天,正常人在橋邊走一走就就盡興了,絕大部分人都沒有那個雅興還來公園里坐著吹冷風。 出來的時候容悄把傅禮臻裹得嚴嚴實實的,不光帶了厚厚的毛線帽,羊絨圍巾也給他好好系上了,防風保暖的羽絨外套里還穿了三件厚實貼身的衣服,就是風大點,也絕對冷不著他。 兩人找了一個背風些的位置坐下,隔著翻滾發(fā)黃的江水看向對岸,高樓大廈,霓虹耀眼。 之前錯過的栗爾江對岸的霓虹,終于還是看到了。 時間剛過五點,天色已經暗了大半,夜幕深藍。 “呀!”容悄驚呼,“煙花!” 對面那些大樓的玻璃紛紛亮起,一塊塊組成巨大無比的屏幕,一棟樓就是一個大屏幕,屏幕上煙花朵朵,絢爛無比。 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