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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小輩的事不會胡亂插手。寶珠嫁過來,他們小倆口的日子只由著他們折騰去?!毖韵掳凳荆麄冏鲩L輩的是不會向兒子房里塞人的。當然生出這番意思還是被自家兒子逼著認清的。左右不敢觸兒子逆鱗往朔風院硬塞人,不如這會兒先跟孟仲文賣個好,兩家和和氣氣結親。 孟仲文想說的話都教晉王說完了,一時半張著嘴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末了只搖搖頭道:“下官也是一片愛女心切,還望王爺不要計較下官今日唐突?!?/br> “都是親家了,還稱什么下官下官的?”晉王朗笑道,“今兒得虧有你啊,不然本王哪里能吃到這樣的美酒啊?!?/br> 孟仲文心中大石放下,見他如此說便拋開諸事與晉王對飲起來。 京城冬雪漸消,干干凈凈的街道上,家家戶戶都換上了新桃符,轉眼已到臘月廿六。這日恰是成帝封筆之日,在封筆前,他下了今年最后一道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瑞雪祥年,欣聞二月初二為大吉日,念晉王世子陸景初年逾弱冠,適婚娶之時,故特許其與云寧縣主孟氏阿媛于二月初二日完婚,欽此?!?/br> 圣旨一下,眾人嘩然。 當初成帝封孟媛為云寧縣主時說過特許其兩年以后再與晉王世子完婚,眼下這突如其來的一道圣旨不可謂不算朝令夕改。有好事者抱著看戲心情去觀察愛女如命的孟仲文反應,卻發(fā)現(xiàn)其跟個沒事人一樣,一時不免震驚。當然也有機敏者猜到些許關竅,下朝時往東邊乾德殿的方向張望了好幾回,此是別話,不提。 卻說孟媛自從得知婚期定在年后二月初二,整個人便有些神不守舍。林月幫她趕繡嫁衣時,注意到她經(jīng)常對著窗外廊檐下空了的燕子窩出神,心里難免生出幾分擔憂來。 “寶珠,你是不是不想嫁?”這日繡完嫁衣裙擺上的一朵牡丹后,林月停下針看向又在發(fā)呆的孟媛問道。 孟媛愣愣地回神,眨眨眼睛,而后搖了搖頭。 林月抿唇,“從前天圣旨下來,你可一直都魂不守舍呢?!?/br> 見她問得認真,語氣里是掩不住的擔心,孟媛靜靜地盯著她看了半晌,忽而繃不住笑出聲來,圓圓的杏眼里也霎時閃爍起璀璨的光亮來。她雙手捧著臉,歪頭笑嘻嘻地道:“要提前嫁過去的事情阿娘早就跟我透露過了,反正早嫁晚嫁都得嫁,我是不在意的?!?/br> “那你這幾日是……”林月疑惑。 孟媛杏眼撲閃,反問道:“嫂嫂該不會忘了二月初二那一天恰好是春試放榜的日子吧?” 林月:“……”孟媛不提,她還真的險些忘了。 春試定在一月廿六,而放榜是在其七天后,恰正是龍?zhí)ь^那天。 知道孟媛在想什么,林月便道:“春試還難不住表哥,你呀就別管他了,安心繡好嫁衣才是正事?!痹龠^兩天就是除夕,新一年頭幾天又是動不得針線的,細細一盤算,這嫁衣趕制起來也算比較緊張了。 孟媛聞言低頭看向繡架上火紅鮮艷的云錦,忍不住嘟起了小嘴。 自己的嫁衣要自己繡就算了,怎么連陸景初的喜袍也要讓她來裁繡呢? 眼角余光瞥見林月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孟媛撇撇嘴認命地重新拿起繡針,認認真真地低頭為那牡丹添上嫩黃的花蕊…… 作者有話要說: 不許說人家短哦╭(╯^╰)╮ 第28章 古詩有云:“爆竹聲中一歲除, 春風送暖入屠蘇?!边^了除夕沒幾日,上京城東湖畔的垂柳就悄悄地吐出了嫩芽。春意無聲地蔓延,日子一日暖勝一日,等到了上元節(jié)這一天, 已是春風和煦, 吹面不寒。 上元這日一早,林月送了自家夫君出門以后就轉路朝孟媛住的暖雪塢而去。甫一進院門便看見庭中杏樹下小姑娘正踮著腳去攀低枝上的杏花, 見她從剛剛采下的杏花上扯下一瓣往嘴巴里送, 不由抿唇笑著打趣道:“一大清早難道綠淇還餓著你了不成,怎么連花都不放過了?” 孟媛手里的動作一頓, 揚起一張如花笑臉看向笑盈盈走過來的自家嫂嫂, 眉眼一彎,反揶揄道:“嫂嫂這會子過來, 是哥哥已經(jīng)出門去了?”再過些日子就要春試,孟衡書院里的功課愈發(fā)忙碌,即便是逢著上元節(jié)也不得清閑。 嫁進孟國公府月余, 林月早不似起初那般容易被說得臉紅,因此對于孟媛的揶揄她只當沒聽見。想起自己過來暖雪塢的初衷,林月一邊拉著孟媛的手往屋里走,一邊道:“聽說今天上元入了夜街上有燈會,我打算去看看,所以就想來問問你要不要一道呢。” 連日來被林氏拘在府中繡嫁衣學規(guī)矩,孟媛一直盼著能出門去,這會兒聽見林月的提議, 她忙不迭地點頭,語氣難掩興奮地道:“要去的,綠淇早上還跟我說,今年的花燈會有外來的舞燈班子來咧?!?/br> 林月頷首,道:“據(jù)說是打南邊來的,在當?shù)厥钟忻!?/br> “那哥哥有說他什么時辰回來嗎?”孟媛問道。她知道,上元燈會人多混亂,如果沒有孟衡陪著,林氏絕不會松口放她們姑嫂上街去。 林月“唔”了一聲,“這倒沒提,不過今天這樣的日子,想來曲先生不會不通情理的吧?” 事實證明,曲清風的確是個極其通情達理的,太陽還沒下山的時候,孟衡就抱著兩本書從書院回家來了,比前兩日足足提前了兩個時辰。隨意在林氏處用了點飯,孟衡便領著殷殷切切的妻子和meimei出門往街上去。 到了街上,日頭才將將落到山頭,天色仍然大亮,街道上的燈市還沒有完全搭好。孟衡挑開車簾向外望了一眼,直接吩咐車夫將馬車趕去了絳湘樓。 今兒是上元節(jié),絳湘樓里賓客滿座,孟衡等人到時就只剩下二樓西邊拐角處的一間雅間。孟媛跟在兄嫂的身后上樓,經(jīng)過二樓的某間屋子時下意識地頓了一下腳步。屋子門扉半闔,孟媛那一眼好巧不巧地和一雙圓溜溜黑漆漆眼睛對上。 “……”眼見那毛茸茸的大家伙緩緩地呲起了牙,孟媛嚇得一下子就收回了視線,飛快地跑了。 而屋子里,陸景初聽見小白的動靜,挑挑眉,彎腰將手搭在小白的背上,撫了撫,問道:“怎么了?” 小白低吼了兩聲,搖搖尾巴自然無法回答,只老老實實地趴了下去。 陸景初收回手,轉首朝向門口的方向,嘴角翹了一下。 方才門外一陣清脆的環(huán)佩聲拂過,加上小白異于平常的反應,陸景初輕輕地叩了一下桌面,猜著外頭剛剛應該是有熟人經(jīng)過了。 西邊拐角的雅間里,孟衡安置好林月和孟媛以后就轉身下樓去給二人買心心念念的糖葫蘆和點心。孟媛走到臨街的窗戶前,伸手推開,發(fā)現(xiàn)這扇窗戶正好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