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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也無法釋懷因為他們而間接導(dǎo)致趙氏死自己盲,故而心里總有一個疙瘩,到了每年八月中秋這段日子,那疙瘩就愈縮愈緊,仿佛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孟媛早已紅了眼眶。 她起身走到陸景初跟前,從他身后抱住他,臉貼在他的背上,柔聲道:“都過去了。”她突然有些后悔教他又回憶起這些事來,心疼不已。 大掌覆上腰間柔軟的小聲,暖意自掌心慢慢蔓延到心頭。 有些傷口放在心里日久天長遲早會潰爛,如今說出來,心頭一霎仿佛卸去千斤的重?fù)?dān)一般。 如孟媛所說,一切都過去了。 陳家早被抄盡,陳皇后也三尺白綾了盡,即便是嘉德帝也已經(jīng)作古。舊日恩怨千般,終究都被黃土埋盡。 孟媛道:“以后都有我陪著你,所以你下一回不要再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起來了好不好?” 陸景初握住她纖細(xì)的手腕,回轉(zhuǎn)身把人攬進懷里,半晌道:“好。” 陸景初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的運道大抵只為了遇上懷里這個人。自從瞎了這雙眼,他心里愈發(fā)明亮起來,十七年不長但絕不算短,也算閱盡千般真情與假意,但如懷中人給予的這般純粹不摻任何雜質(zhì)的愛和包容卻是獨一份的。 許是此時氛圍正好,他不由自主地問道:“珠珠,你喜歡我什么?” 孟媛別開臉去看跳動的燭火,臉頰微紅,撇撇嘴,口不對心道,“誰,誰說我喜歡你了?” “真的?” 他語氣里的失落有些刻意得讓人忽視不得,孟媛低頭勾著他腰間玉扣上的穗子把玩,聲音輕得幾乎不可聞。 她說,“喜歡你的霽月光風(fēng),也喜歡你所有的狼狽。只要是你,我都喜歡啊。” 從起初認(rèn)命的妥協(xié),到心疼他的孤獨,再到而今思他所思。喜歡就是很莫名其妙的東西,來得悄無聲息,卻在點滴間刻入心骨。 不甘心自己一人剖白心意,孟媛從他的懷里坐直了身子看向他清雋妍麗的面龐,反問他,“那你呢,你喜歡我唔……” 話戛然而止于唇齒相依間。 這一吻少了從前的青澀或強勢,反多了些許脈脈溫情。 “傻姑娘?!?/br> 能得這樣一個你,又怎能不歡喜。 屋外秋風(fēng)習(xí)習(xí),涼意撩得趙宇手中的燈籠撲扇幾下歸于寂滅,看著窗紙上映出的人影相偎成雙,沒有舊昔的冷斥與摔物聲,一切都安寧得美好,趙宇終于松了一口氣。 哪用名醫(yī)名藥,夫人就是公子的良醫(yī)良藥吶。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少了六個字,一朵小紅花沒了,哭唧唧。 感覺自己像寫了個結(jié)尾【doge臉】 第53章 這一年的中秋在平淡而溫馨的氛圍中過去, 晉王府上至?xí)x王、柳氏,下及丫鬟小廝們連日繃起的弦意外地松了下來。 晉王見兒子沒有再像舊年那樣在中秋的日子里把自己關(guān)起來不見人,也沒有爆發(fā)冷戾的脾氣,終于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十七年前的往事是他最不愿回憶起的。他和趙氏成親是兩廂情愿, 婚后一直鶼鰈情深, 從未動過口角,所以當(dāng)年第一次因著趙寧之死跟趙氏起了齟齬, 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化解。年輕氣盛、口無遮攔讓他成為間接害死趙氏的兇手, 十七年來心里一直壓著塊重石。他不愿去觸碰那段記憶,可每逢中秋, 陸景初卻用最直接的方式去揭開。 晉王抬頭看一眼香煙裊裊中趙氏的牌位, 半晌才移步上前捧了下來,一邊用衣袖輕輕地擦拭著牌位上幾乎看不見的微塵, 一如從前二人新婚時那般小心翼翼的輕撫,一邊用低低的聲音和她說起兒子的轉(zhuǎn)變,念及陸景初的好轉(zhuǎn)和孟媛分不開, 他笑了一聲道:“阿馨,是不是你憐惜咱們的景初,所以才把孟媛送到了他身邊?” 朔風(fēng)院里,聽完張嬤嬤說的話,孟媛有些回不過神來,半晌才道:“母妃的意思是要替我籌辦及笄禮?”孟媛的生辰在九月初,眼下還剩小半月的光景,柳氏偶然想起, 有心替她cao辦一下,故而特意派了張嬤嬤知會一聲。對于柳氏的這番心意,孟媛有些受寵若驚,只道,“著是不是有些不大合規(guī)矩?”她已嫁陸景初為婦,再辦及笄似乎與舊禮不合。 張嬤嬤看得出她的顧慮,當(dāng)即笑道:“這可是跟出嫁一樣是姑娘家一輩子只有一遭的,您雖說已嫁進王府,可辦一場及笄也在情理之中,更何況又不是沒有先例。” 孟媛拿不定主意,正巧碰上陸景初從外頭回來,便向他求助。 陸景初險些忘了自家小姑娘已經(jīng)要及笈的事,這會兒聽說了,得知柳氏的心意后,他面上露出鮮見的愉悅笑意,對張嬤嬤道,“母妃一片心意,我們自不會辭,就勞他受累了?!币滦浔簧磉吶顺读艘幌?,陸景初又添了一句,“不過就不必大辦了?!?/br> 吩咐綠淇送張嬤嬤出門,孟媛回身看到坐在桌邊正伸手解覆眼素綾的陸景初,挪步過去接了他手上的活計,道:“我如今又不是沒有出閣的小姑娘了,興師動眾辦及笄禮,不說外人知道了要笑話,就是阿娘知道了肯定也得數(shù)落我不懂規(guī)矩了?!?/br> 陸景初卻道:“古有言,長者賜不敢辭,她一番好意你拂了去豈不也是壞了規(guī)矩?” “好像有些道理?!?/br> 覆在眼睛上的素綾被解開了去,陸景初緩緩睜開眼,一雙形狀好看的桃花眼里較之從前多了一丁點小小的光亮,顯得愈發(fā)瀲滟起來。他望向孟媛,極目而視,雖依舊看不見小姑娘,但也不再向從前那樣一片黑暗,隱隱模糊的光亮讓他有些許不適,他又合上了眼。 孟媛注意到,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陸景初搖了搖頭,扯了一下唇,“無妨。至于及笄禮一事,你不必多想。”哪怕柳氏不提,他也有意補一個給她,不想委屈她留有遺憾。 聞言,孟媛沒有忸怩地再多說什么。 另一邊張嬤嬤給柳氏回完話后卻有些不解地問道:“主子怎么突然向世子爺示起好來了?”這話倒不是暗指柳氏過去對陸景初不好,只是覺得從前的好不過是大面上過得去不差禮數(shù)不落話柄而已。 柳氏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道:“嬤嬤可還記得你曾經(jīng)說要我多為源生和菱兒多想些的話?” “奴婢記得?!?/br> “其實這么多年我何嘗沒為他們打算?我原想著,源生處處不輸給他,怎的晉王府的爵位要落在他一個……可如今我不這樣想了?!毕氲疥戁S和自家兄長威遠(yuǎn)將軍打邊關(guān)寄回來的家書,她笑笑道,“源生自己有本事,憑著軍功掙來的爵位可不比算計來得強?” 張嬤嬤聞言一愣,而后方笑了,“還是主子看得明白。” 柳氏搖搖頭,“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