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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么現(xiàn)在誰都知道于知樂是我心頭好啊?!?/br> “有誰不知道?”二叔和林有珩異口同聲,鬧得滿城風(fēng)雨的難道不是您老人家? 景勝挑唇:“嗯,嗯,知道好?!?/br> 這樣全世界都沒人敢動他的小魚干了。 他懶洋洋掃了眼二叔:“景炎華景致遠二位知道嗎?” “知道啊,老頭子前陣還打我電話問了這事。”二叔用筷子挑著面前烤秋刀魚上邊的rou。 景勝猛坐直身體:“他怎么不來問我?” “你一看就在氣頭上,誰敢惹你,天王老子土地爺都得讓你三分?!倍遢p笑。 林有珩來了興趣,問:“景總在家里地位很高?” 二叔幽幽嘆氣:“都慣上天了,能不高嗎?他這一輩就他一個男孩,獨孫,要繼承皇位的,根本不管他,再無法無天也只能看他橫著走。” 林有珩再度打量桌對面的小子兩眼,夾了片三文魚扔進跟前的小碟子,翻轉(zhuǎn)兩圈,讓它蘸滿醬汁:“那我們于知樂的運氣不錯啊?!?/br> 二叔:“豈止是不錯,我都懷疑這小孩失心瘋了,還是被她下了蠱,以前也有女人啊,從沒這樣過。” “嘖,我改邪歸正不行?”景勝也好奇:“二叔二叔,你怎么和我爺爺說的???” “我?guī)湍阏f了不少好話。” “嗯?!?/br> “我說,阿勝這次怕是認(rèn)真的,收心了,不想再游戲人間,”二叔故作語重心長,小口咀嚼著魚rou:“老頭子可盼著抱重孫指望你給家里添丁,巴不得你早結(jié)婚?!?/br> 景勝追問:“其他沒了?” “沒了?!?/br> “沒評價于知樂?沒說她很漂亮?唱歌好聽?和我太奶奶,他老娘親不相上下,難怪把我們景家兒郎迷得七葷八素。”說著說著,兩眼閃閃熠熠,自豪無比。 “沒,”二叔搖頭,學(xué)了爺爺過來人語氣:“只說你吧——大魚大rou吃多了,所以現(xiàn)在喜歡小菜清粥。” 景勝翻了個白眼:“無聊。” 聽到這,林有珩也笑出聲。 沒從那套出長輩對于知樂的具體看法,景勝丟了這個話題,把重點挪回今天的關(guān)鍵人物,林有珩身上。 景勝斂著睫毛,把生雞蛋打進飯碗,頭也未抬,“林老師啊,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一個事兒?!?/br> “嗯?”林有珩望向他。 景勝又加了醬油:“我想替于知樂贖身,毀約金我來給?!?/br> 二叔也是一驚:“干什么?于知樂現(xiàn)在不是挺好?!?/br> 景勝拌攪著粒粒分明的米飯,眼睛黑白分明:“你們老這么賣她,炒作她,等紅了,其他人談起她的作品,也要嗑瓜子聊聊她八卦,有意思嗎?” “藝人不都這樣?”二叔接過服務(wù)生添的茶:“沒點八卦黑歷史,都不好意思稱自己是明星?!?/br> 碗里勻了,景勝把筷子擱回去,分析道:“于知樂她,值得更好的創(chuàng)作和發(fā)展環(huán)境。” 年輕男人的面龐上,逐漸顯現(xiàn)出一種只在職場上出現(xiàn)過的,威逼壓迫感:“作為她男人,既然有條件和實力,為什么不把她送到更看中她才華的地方,哪怕敵對公司。為她開間個人工作室都成?!?/br> 林有珩詫然,但還是飛快調(diào)整好表情,為彼此鋪臺階:“景總你開玩笑吧。” “沒啊,”景勝聳聳肩,隨意的小動作,面上卻不帶一絲隨和:“你野心太大了,林老師。這次的事,是解決了,你能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林有珩噤聲,再此之前,她始終認(rèn)定,景勝只是個驕奢yin逸游手好閑的混世小魔王。 景勝又撐住臉,頰上堆上去的rou,讓他看上去只是個白凈無害的男大學(xué)生:“你可以繼續(xù)捧她,她有了名氣,有了肯定,她會高興,我也驕傲,但你得換種方式?!?/br> “不然我……”他皮笑rou不笑地彎了下嘴角,語氣浮離:“難保不會做出什么更喪心病狂的事情?!?/br> 景勝舉起面前的酒杯,挑眉:“行嗎?” 兩個字,一杯酒,是他最后的通牒和禮儀。 林有珩思忖片刻,終是自嘲一笑。 心中輕嘆,女人抬杯與他碰了下,清脆一聲,以示應(yīng)允。 ☆、第六十四杯 最深情 五月初,全鎮(zhèn)簽完協(xié)議, 補償款到位, 陳坊在一個月內(nèi)人去樓空。 這個曾經(jīng)古樸而、生機的小鎮(zhèn),終要迎來衰朽破碎。萬物如草木,有榮便有枯。 人類為了安居樂業(yè), 賦予一塊土地嶄新的生命和意義,又毫不留情地將其摧毀,只為從中開墾汲取更多的財富與價值。 但,也同樣是自私自利,才帶來了日新月異,生生不息。 推土機大隊到來的那一日, 于知樂請假回了趟陳坊。 她太久沒到這里, 住公司的這些天, 風(fēng)雨動蕩, 家人和朋友不是沒找過她, 每天手機上, 都會來好幾通電話, 有mama的,有弟弟的, 也有張思甜的。 通常接起來,也是寥寥幾句就掛。 她一家,已經(jīng)搬去了安置房。 弟弟從微信上發(fā)來了照片,說景元很厚道,房子環(huán)境不錯,水電也有保障。 耳邊充斥著突突突的機械柴油聲,于知樂不顧司機阻撓的眼色,走進弄堂。 她摘掉口罩,點了根煙。 吸了一口,她把煙夾回手里,信步往里走。 還是青磚赭瓦,一如當(dāng)年模樣。 只是,已沒了人氣,門窗緊閉,有人家敞著的,也只是搬徙時把門板拆了一并帶走而已。 那擦肩而過蔬果販子的三輪車,車鈴叮叮當(dāng)當(dāng), 那炸油條的滋滋響,撲鼻而來的蔥油味豆?jié){香, 那提著鳥籠的鶴發(fā)老人,腰間小收音機咿呀呀地唱, …… 都成了泡影,再難觸及。 于知樂停在繁花弄15號,她家門前。 小苗圃里,一株矮木在風(fēng)中舒展著青葉,還不知將來的厄運。 于知樂凝眸看了片刻,拿起一旁的小鏟子,把它連根帶土挖起,她只身而來,其實并不方便攜帶,只是想挪到村外田野邊,空曠的地里,祈禱它們能在那兒重獲新生。 刨出一株,于知樂手指頭已經(jīng)沾了泥,拎著那枝干,正無處安放之際。 突然,一只塑料袋被遞到她眼下。 于知樂回頭,見到了一張熟悉的笑臉,驚訝之余,卻是怎么也想不到他會出現(xiàn)在這。 兩人對望片刻。 男人抖抖袋子:“賣什么呆,拿著。” 于知樂這才醒神,接過去,把樹根揣進了袋子,進而才問:“景勝,你怎么過來了?” “不知道,可能你的磁場在,我不知不覺就被吸引過來了。”景勝聳肩。 于知樂輕笑,不評價。 景勝垂眼瞄她手里的小樹:“喜歡就拿回去種吧。”他挑了兩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