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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嘴里又開始出現(xiàn)了嗚咽聲, 肩頭微松,仿佛剛剛說的那幾個(gè)字已經(jīng)耗盡了她所有力氣。 但全然情緒崩盤的瑤聞如何能滿意, 他是真想殺了鐘彩,他眼神兇狠大聲喝罵道—— “你說是你對不對,是你害了我兒對不對?!” 橫眉瞪目的模樣, 加上散仙的威壓,即使是擁有渡劫期神識(shí)的元正長老都有些堅(jiān)持不住, 更何況是元嬰期的鐘彩, 然她只是身體不停哆嗦, 卻還是未有說話。 鐘彩這番沒出息的不作為, 落在瑤聞眼里,更覺怒氣蓬勃,口氣一下子厲了起來—— “那你還好意思自己獨(dú)活?!” “你怎么不跟他一起死了!” 一聲聲喝罵伴隨一下下?lián)u晃,瑤聞手上力氣越發(fā)嚴(yán)重,他一點(diǎn)法力都沒施展,便是單憑蠻力死死掐住鐘彩的脖頸,仿佛這樣才能以泄他心頭之恨。 鐘彩儼然被掐的快斷過氣去了,腦袋歪垂著,要死不活。 就在瑤聞快壓抑不住心頭憤恨之時(shí),悲憤至極的瑤聞忽然耳后一痛,昏了過去。 等他再次清醒后,儼然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床邊,是一臉擔(dān)心的悟意尊者和瑤歌。 顯然,先前能偷襲打暈瑤聞的只有悟意尊者。 瑤聞怒目一豎,目光似有悲慟,極其忿忿道—— “悟意,你為何攔我?!” “難道連你也要包庇鐘彩那廝嗎?” “她自己都承認(rèn)是害我兒的兇手!” “如何我還殺她不得?” 瑤聞一開始聲調(diào)還不高,只是隨著一句句說出,仿佛先前在地牢里,聽到鐘彩說是她是害死阿虞兇手的一腔完全無法思考的憤懣轟鳴和駭然戰(zhàn)栗,又襲上了心頭。 說到最后,瑤聞抓著床角的手豁然一松,轉(zhuǎn)而微微抱著垂下的頭顱。 雙手顫抖不已,一滴滴眼淚,暈染在他面前的金絲床被之上。 他的阿虞…… 為什么上天連一個(gè)悔過的機(jī)會(huì)都不給他?! “父親……”好一會(huì),瑤歌才驚得回神喚道。 這般脆弱的父親,她是第一回 見。 可越是如此反常,鐘彩的下場就…… 不由地,瑤歌心頭摻了一絲擔(dān)心之意。 只是她正欲勸說什么,悟意卻抬了抬手,示意現(xiàn)在她先別說,然后他面目一整,不是平素慈眉善目模樣,反而十分嚴(yán)肅—— “瑤聞,我對你很失望?!?/br> 話音一落,瑤聞把著頭方才還不停顫抖的雙手,明顯一頓,然后聳動(dòng)了下肩,憤而抬眼。 一張淚痕遍布的老臉出現(xiàn)在悟意和瑤歌面前,此時(shí)表情悲切又猙獰道—— “我連為我兒悲傷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嗎?” “瑤聞!” “你清醒點(diǎn)!”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gè)!” 肅穆的悟意尊者,情緒雖不是很激動(dòng),但胡須卻顫了下,原本慈祥的眉眼現(xiàn)在滿是鄭重。 相比之下,在他面前肆意宣泄情緒的瑤聞,像個(gè)任性的孩子一樣。 也許是難得嚴(yán)肅的悟意尊者唬住了瑤聞,他憤恨的眉眼顯然有瞬間的凝滯。 整個(gè)人頹靡了一下。 見狀,悟意尊者接著說道—— “我等既然同元正長老有約定,在一個(gè)月內(nèi),是斷不能對鐘彩出手?!?/br> 瑤聞肩頭一下子垂下,這個(gè)道理,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甘心也不愿意。 悟意尊者也沒縱著他,接著道—— “況且,如若鐘彩可以挽救回來,不論她是殺盡了千余修士,還是害死了你家阿虞。” “她的命——” 悟意尊者說到這頓了頓,目光是看著瑤聞?dòng)炙撇皇牵竽艿亩Ψ欠?,他似乎都聽到了整個(gè)古道派關(guān)于鐘彩的議論紛紛,只他瞳孔微縮,一字一句道—— “她的命,都不是你我能定奪的?!?/br> “別忘了,她是界子?!?/br> 你兒之命固然重要,卻重要不過整個(gè)正道百年氣運(yùn)。 這是悟意尊者的未盡之言,雖是未說,但瑤聞是早已明了,只是他不愿面對罷了。 這下,瑤聞的肩頭是徹底垂下。 頭一回,瑤聞將阿虞擺在了正道前面。 只是現(xiàn)實(shí),卻無法讓他替阿虞報(bào)仇。 這讓瑤聞難受無力,痛恨鐘彩的同時(shí),亦是痛恨自己。 最后,悟意尊者將瑤歌領(lǐng)出,只留瑤聞一人在房內(nèi)。 瑤歌不無擔(dān)心道—— “尊者前輩,就這么放我父親一人,可行嗎?” 悟意尊者雙手?jǐn)n了攏,藏在衣袖中的手交疊了下,又是回歸一副慈眉善目模樣道—— “可行,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端看他自己如何想了?!?/br> 這幾日,元正長老過得提心吊膽,就怕瑤聞瘋起來,誰都攔阻不得,于是,他守著鐘彩片刻不離。 但他的擔(dān)心好似有些多余,聽來往傳遞消息的弟子說,自打那日,瑤聞被悟意尊者敲暈帶回后,再?zèng)]出過房門一步,一個(gè)人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就在眾人疑惑之時(shí),瑤聞卻忽地宣布要舉辦葬祭儀式。 一個(gè)屬于“阿虞”的葬祭儀式。 可瑤聞也是奇怪,這葬祭儀式竟然要在古道派舉行。 古道派掌門首先跳出來反對,吵吵嚷嚷就是準(zhǔn)備去尋瑤聞,誰料瑤聞倒是先來尋他,還帶上了一眾勢力大能。 古道派掌門以為瑤聞準(zhǔn)備帶著各派大能同他施壓,搶先占理道—— “瑤仙人,您這是何意?阿虞并非我古道派門中之人,您若要行葬祭儀式,也是該回中樞島才是。” 這不純粹給他們古道派找晦氣嗎? 古道派掌門太陽xue直突突,不自覺想著。 武棠華亦然,她厭恨鐘彩,自然厭恨鐘彩喜歡的阿虞。 聽說先前阿虞被鐘彩害死了,她直想拍手叫好,想著以瑤聞先前的“護(hù)犢之態(tài)”,如何都能收拾了鐘彩。 誰料,瑤聞臨到頭,居然慫了。 武棠華不自覺泯了泯唇,界子什么的天命之說,她從來不信,尤其是,鐘彩不過五靈根的廢柴資質(zhì),只是不知得了清煜尊者什么天大的好處指點(diǎn),才走運(yùn)在大能面前,凸顯了一番。 而且,大能們不過也是猜測,誰也沒能定論鐘彩便是“界子”。 因著這份猜測,武棠華一直持懷疑的態(tài)度,她總覺得,鐘彩能走到今天,全仰賴她有個(gè)好師父。 想到清煜尊者,武棠華緊了緊手,對鐘彩的恨意更濃。 可任由一個(gè)雜碎引起的禍端,來找他們古道派晦氣,武棠華是如何都不愿意。 武棠華挑了挑眉道—— “瑤仙人,你兒之死,我等亦表心痛,可這并不代表可以容許你在我古道派撒野!” “即使您貴為散仙,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欺負(fù)我古道派吧?!?/br> 武棠華在門派大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