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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她一點點吞噬。 那股得知真相后的惱怒又涌上了他的心頭,聶丞檀突然改變了主意,她和她那整個寨子的狐貍精都該死,但是如果沒有他到寨子里放出信號為剩下的師兄弟和屬下們引路,要找到寨子的位置或許非常困難。 聶丞檀一言不發(fā)地跟上了那幾個書生的步伐,他們前前后后圍著沉瓔,正慢慢地往前挪去。 他還是按照計劃,先到寨子里去,到時候與山路下等候著的弟兄們里應(yīng)外合,圍剿除妖吧。 聶丞檀目光冷冽而沒有感情,極輕地哼了一聲。 看在她這回沒有招惹到自己的份上,或許他可以考慮一下,免了她那些反反復復的活罪,一劍將她解決,干脆利落。 一行人按照沉瓔的指示,沒有走多少路就來到了兩座山頭半山腰中的一個谷地。 “翡翠谷,芙蓉寨。”一個書生望著寨前的石碑念著,驀然眼前一亮:“真是好字!沒想到這樣的深山里,隱藏著一位不為人知的書法大家?!?/br> 幾個書生欣賞片刻,也紛紛夸了起來。這確實是行云流水,落筆如云煙,卻又不是勁道的好字。 一個書生問:“姑娘可知這是一首好字出自你們寨中誰人之手?這位前輩可還在世?” 沉瓔被問了,只笑笑沒說話。 那書生只當她一介女子,從不在意這些東西,雖然心存遺憾也沒有強求,而是體貼道:“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經(jīng)送了姑娘這么多了路,不如就直接把姑娘送到家吧?!?/br> 白面書生點點頭,又攙扶著她繼續(xù)向里面走去。 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面的聶丞檀看到了石碑上的字,過往的記憶又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 他知道這幾個叫那書生幾人每個都贊不絕口的“翡翠谷,芙蓉寨”六個字,就是出自她之手。不僅如此,她還能寫一手好詩,作一手好詞,繡一手好花,彈一手好琴,甚至是做一手好菜。 她在他面前附庸風雅,演一個溫婉的才女演了一個禮拜,她的才華她的氣質(zhì)都把他吸引得很徹底,最后才讓他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也就她讓人難以置信的丑惡真面目,讓她現(xiàn)在的每一個表現(xiàn)在他眼里都顯得可笑至極。 聶丞檀再次走進了這一座他說已然陌生的芙蓉寨,心情漸漸從羞辱惱怒中平復。十幾年過去,沒有什么能強烈地牽動他的情緒了,所有的怨所有的恨都只是淡淡的潛在他的心底,不會再流于表面。 芙蓉寨里的景色比外面的山色更為宜人,每一棵樹都枝繁葉茂,每一片葉都蒼翠欲滴,湖水碧綠而清透,透得在岸上都能遠遠看清湖底的每一條魚。 “真是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啊?!庇腥饲椴蛔越袊@,因為他注意到,寨子里路過的姑娘們,個個都生得水靈,當真是當之無愧的“芙蓉”寨。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個院子里。 “既然把姑娘送到家了,那我們就告辭了?!币粋€算是他們幾人中的主心骨的書生說道。 他們本是打算在天黑前趕到山下的,這么一耽擱,可能還得走一小段夜路,不太安全,實在不宜在此處久留。 沉瓔笑望著那個似乎有些不舍得什么話都不說就一走了之的白面書生,沒有出言挽留他,但僅僅幾個呼吸的空隙,她就已經(jīng)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施了一個幻術(shù)。 這是她高價購買的金手指。 原主的修行不到家,雖然也會幾手三腳貓幻術(shù),偏偏尋常人還算有用,但遇上稍微厲害一點的道士,就實在是有點雞肋。 但她所制造出來的幻象,能夠完美地以假亂真,而且沒有范圍和時間的限制,可以說是超出這個世界普遍能力的BUG級幻術(shù),再道法高深的道士,也沒辦法能夠分辨出她所施的幻術(shù)與現(xiàn)實,只除了……聶丞檀。 如果她把整個世界都變成謊言,隨心所欲地欺騙每一個人,唯獨把所謂“真正的真相”擺到他面前,他會感動嗎? 她想法未定,不遠的天空傳來幾道悶雷的聲響,幾滴雨水打破了湖面的平靜,滴答滴答,幾個呼吸間就已經(jīng)漸漸密集起來。 書生們面色一變:“下雷雨了!” 突如其來的雷雨實在是打得他們措手不及,這叫他們怎么趕路呢? 沉瓔這才適時挽留:“呀,怎么突然下雷雨了,看起來好像還會更大,不如你們就留在寨子里歇歇腳吧,我讓人帶你們?nèi)ヒ粋€空的院子……” 她話音剛落,幾個書生身后就出現(xiàn)了一個打著傘的丫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要把他們領(lǐng)到所謂的空院子里去。 此時,雨已經(jīng)迅速大到他們必須用手臂擋在頭上了。 白面書生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必這么麻煩,你讓我們進去躲躲雨,雨停了我們就走?!?/br> “這怎么行,雨后趕山路多不安全,你們還是好好歇一歇,洗個澡再休息一下吧,可不要淋了雨著涼了?!背镰嬚f道。 他們確實已經(jīng)差不多被雨淋濕了大半個身子,終于沒有再反駁,小跑著跟上了那個撐傘的丫頭。 所有人都是雙手抱頭跟過去的,唯有聶丞檀,慢慢地跟在他們的后面,仿佛根本沒有感覺到有雨落在他的身上。 幾人到了另外一個院落的屋子里,接過丫頭遞過來的毛巾擦著身上的雨水。 白面書生感謝道:“謝謝你了姑娘,這是你家的院子嗎?為什么空出來了,你的家人呢你一個人住嗎?” 那丫頭聲音冷淡:“整個寨子的屋子都是我們寨主的?!敝换卮鹆诉@一句,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由衷的感謝卻被潑了冷水,白面書生面色訕訕。 “文柏,不用在意,像這樣久居深山老林里的山民比較排外也很正常。”另一個書生隨口安慰。 白面書生展文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點點頭。 “話說,這次還多虧了那白衣姑娘,要不是她崴了腳讓我們把她送到寨子里來,我們在外面趕山路還不被這突如其來的雷雨淋死?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個山洞躲躲?!币粋€書生邊擦水邊感嘆。 “對對何椽說得對,我們得好好謝謝她……”展文柏連連應(yīng)道,突然拍了一把自己的腦袋,“我們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沒問!” 何椽見他激動得臉又發(fā)紅了,用手肘戳了戳他,調(diào)笑道:“你這小子今年是犯了什么桃花,這等好事都讓你碰上了,那姑娘明顯是對你有意思,剛剛你扶著她,她整個人都貼到你身上了!” “是啊是啊,而且她還生得這么好看,比畫像上的仙女還好看,嘖嘖,她看上的為什么不是我呢……” “要是我能討到這么一個好看的媳婦,我爹娘還不得把祖上18代都謝個遍,高香起碼得燒個三天三夜。”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調(diào)侃起來。 展文柏臉紅得都冒著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