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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軍人鐵血,少在屋內,鄭國公也不喜過舒適奢靡的生活。但仆下見著謝夫人是柔弱夫人,而林三娘還身懷六甲,謝白又是個小少爺,想著照顧得周到些,費了好些勁兒找了火盆,才總算使得廳堂暖和些。 已經(jīng)是七十歲的老人了,但這位鄭國公進門走路帶風。他往幾人面前一立,身形挺拔,步伐沉穩(wěn),自帶一番凜然的氣魄,鷹眼白須,精神矍鑠。謝白隨著母親起身向鄭國公行禮。 謝白上輩子對于鄭國公可算是印象深刻。上輩子鄭成玨和謝瑜沒死在邊疆那邊,倒是回來坦誠的時候差點死在了鄭國公的棍棒之下。謝瑜這等皮厚之人,因著顧惜弱之間的兒女情長消沉不已,常被謝侯家法伺候,后來被打簡直如撓癢癢似的。但那一回謝瑜替鄭成玨挨了一記,當場吐出血來,可見鄭國公寶刀未老,雄風猶在。 鄭國公揚手止住了謝夫人與林三娘行禮,他只道說:“不必多禮了,之前成玨已與老夫說過這事了,莊子你們盡管去住吧,那莊子閑著也是閑著?!?/br> 謝夫人忙頷首致謝:“多謝鄭國公了?!?/br> 鄭國公只搖搖頭道:“如今時局紛亂,謝大人身負重任無法照料女眷。老夫雖也是一副老骨頭,還是受得住方寸之地的安寧,你們便放心住著吧。謝大公子是成玨少見交好的同道,老夫本該盡一番地主之誼的,但這府上習慣了簡樸,也拿不什么好的東西招待客人,不嫌棄便用過午飯,再去莊子那吧。” 也是主人的心意,自然是不好推拒的。一行人在國公府上用過午飯后,在鄭國公府上的人護送下前去位于山上的莊子。那騎馬行在前頭老頭咋看起來不大起眼,但謝白看他握著韁繩凸起的手筋和厚實的繭子,看得出來這人應是隨著鄭國公在沙場上拼殺過的武將。 那人聲音洪亮,閑聊道:“謝夫人,這莊子雖建在山上,地方是偏僻了些,卻也是個避寒的好地方。因為莊子里頭有溫泉四季如春,即使是數(shù)九寒天也不大冷。每隔幾日我會到莊子上送東西,您先住著若還缺些什么,盡管開口。您們是謝大公子的親眷是當好好照顧著。” 這話這般說來,謝白聽著這一回被這般奉若上賓倒不算全數(shù)承著鄭成玨的面子,還有謝瑜的原因。謝白問道:“您認識我家哥哥嗎?” “認識認識,謝大公子是個實在有趣的人。別家公子一般與我們這些大老粗說不到一塊來,也就是謝公子他能跟咱們混一塊喝酒吃rou,對邊地的事情也知道得不少,與我們這些長居邊地幾十年的人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的,倒真是個奇人了。想來也只有他這樣的人,能夠入得了我們家公子的眼,交上朋友了?!?/br> 謝白心中佩服謝瑜這交際的本事,那人臉皮厚實,巧舌如簧,哄人交際的本事一等一的,若是他真的花心思想與什么人熟絡,倒真沒什么人能夠拒絕。 莊子在他們來到之前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雖也是鄭國公府一貫的簡樸風格,卻讓人十分舒服。莊子伺候的人也是臨時派上來的,就個燒飯的老媽子和一個丫頭,連帶著原本在莊子看守的老大爺。此地是鄭家的地盤,有鄭國公守著,安定太平得很,所以也沒有特別怕什么看莊子的守衛(wèi)。 在這山莊上頭避寒的日子其實過得也十分的簡單,林三娘專心養(yǎng)胎,她女工上頭并不十分精通。尋常待產(chǎn)婦人通常在這時候會為孩子準備新衣裳,林三娘做不來,只偶爾看著jiejie謝夫人做,滿眼艷羨。于是她把打發(fā)時間的主意打在了自己的小侄子的身上,消遣謝白成了她日常生活最大的組成部分。 謝白以為比其他人多活了一輩子,就可以逃出魔掌,現(xiàn)下看來實在太過天真了。哥哥謝瑜太過不要臉,而小姨的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是他想躲就能躲過去的。 林三娘此時穿著件從老媽子那借來的大襖子,款式有些老土但保暖效果拔群,手里抱著小手爐,坐在避風雪的廊下指揮著謝白堆雪人。如今已是將近六個月身孕的林三娘,謝夫人再如何也不肯放她到外頭去玩雪,于是林三娘便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讓謝白去堆雪人,自己就在廊下看看。 “白哥兒,那雪人的身子堆得滾圓些才好看,往上頭多堆雪,對對就是那樣?!?/br> 謝白聽著小姨的指揮,他再怎么不樂意天寒地凍出來堆雪人,也終究是母命難為,只能夠認命的在地上又捧起一堆雪,往雪人的圓肚子上邊堆上,再拿手拍結實。 “姨姨,您都怎么大的人了,怎么還對堆雪人這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兒這么感興趣呀?!敝x白埋頭干著,鼻子凍得有些難受,猶是忍不住吐槽一句。 “白哥兒,你不就是個小孩子家家,你看你整日窩在屋子里頭看書也看不出什么,你娘這些日子可擔心你越發(fā)的悶葫蘆了。小娃娃還是活泛些的好,多出來活動有利于身體健康?!?/br> 謝白背著林三娘無言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自己可是堅持晨間出來鍛煉的,跑步,揮空,箭矢一樣沒有松懈落下過的,怎么就成了整日窩在房內,沒有出來活動了。 “再說了,我肚子里的小娃娃想看雪人,你這個做小哥哥不該給堆個雪人看?”林三娘摸著自己隆起來的肚子,滿臉將為人母的滿足感,笑道:“ 白哥兒,再給那雪人添個眼睛鼻子才好看。差不多了,在外頭待太久了,你娘親她等會兒就得過來催我們進去屋里了?!?/br> 謝白點點答應,也不再說其他,認命的轉頭去尋個樹杈和石頭去給那雪人當鼻子眼睛。上輩子的冬日,他們可沒有這般悠閑。謝府一干人在淮安城破的戰(zhàn)火之中四處奔逃,謝夫人被擄,林三娘為護著他險些滑胎,謝瑜從前線折回連夜截道。 冬至前夕,莊子里頭迎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訪客,蕭如景。據(jù)蕭夫人所寫的信里解釋,蕭如景在家沒事突發(fā)奇想,覺得上等東珠研磨成粉是否會比一般珍珠藥效好,就把宮里賞賜的東珠給磨成了粉兒。惹得蕭大人暴跳如雷,直接喊著要把這逆子綁了石頭沉湖。一般尋常價格貴些的東珠珊瑚倒也算了,蕭家也不是缺錢負擔不起來,偏偏這小子過于識貨,從中挑了最為金貴的皇家賞賜,這般作踐。 蕭夫人委婉的委托謝夫人看管他兒子一陣子,等蕭如景他爹火氣下去一點兒,不會見著蕭如景就有將其除之而后快的沖動的時候,再把人給接回去。謝白看著鼻青眼腫,氣色卻十分不錯,還能有心情與林三娘嘮嗑的蕭如景,心道這人真是十分的不安分,眼看年節(jié)將至,卻被親生老爹掃地出門。 謝白轉念倒想起了另一事情,蕭如景這父親蕭譯作為京中重臣,自從東郡這邊起事之后在朝中告病在老家待著避禍也有一陣子了,看似態(tài)度中立兩邊不偏向。此番對于自己夫人將兒子送到東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