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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味,義憤填膺的坐在講席上頭講學(xué)的。“綱常倫理,禮之大者,天地運行,天子施政,都不可悖逆此道?!?/br> 謝白心道這禮部魏尚書十分敬業(yè),今天早上剛剛為著維護倫理綱常, 怒而在天子之前以頭撞了那太極殿的大柱, 才剛包扎著止了血, 暈都沒有暈多久。下午就病中急起, 也不顧自己頭上的上又跑過宮學(xué)這兒講學(xué)。 雖然課上大半講的都是在發(fā)泄自己心中憤懣。魏尚書字里行間雖然只字未提那宮中之事,但天樞班里頭個個坐著的都是人精,一聽便知道他憤憤不平強調(diào)禮之重器,字字不離禮字, 以死正禮也在所不惜講的是哪一樁事情了。 上輩子寧婉倒是借著自家親姐的喪禮, 與當時的姐夫東郡王一個喪妻,一個未嫁, 順理成章走到了一起。但這一世, 寧后活得好好的, 寧婉一個連原先丈夫的守喪期都沒有過,就這么跟當朝天子走到一塊。 堂堂天子大半夜的將一個宮中沒名沒分的女人,還是為國盡忠的將士的遺孀,帶到自己宮中,連中宮皇后聞知此事都臥病萬春殿閉門謝課了。這幾日若不是底下的臣子鬧得兇,怕不是納入宮中的旨意已經(jīng)下了。 這種罔顧倫常的事情別說發(fā)生在皇家,就是放在尋常人家,那寡婦被街坊四鄰指指點點,唾罵厭棄都算輕的,若是男家宗族嚴苛強勢些,被拎去執(zhí)行宗法浸豬籠,旁人也不能說什么的。也無怪乎現(xiàn)在朝堂上一幫子老臣,翰林院以及學(xué)宮當中一些老學(xué)究要死要活的阻止攔著。 其實并不止魏尚書,學(xué)宮之中還有好幾位先生都是如此,朝堂有職務(wù)的在朝堂上鬧,不上朝便到宮門前跪著請皇帝收回成命,不可將那寧婉納入后宮。到了教學(xué)時間,又回學(xué)宮里來。 最近夫子眼底發(fā)黑,頭上包扎布條,一臉疲倦的樣子,弟子們都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心下只道說這夫子定是又去請命正禮了熬了夜撞了腦袋了。這一茬子事兒,把學(xué)宮的弟子也折騰得夠嗆,是不是就要聽著正禮未成回來的夫子發(fā)泄憤懣,正常教學(xué)都被擾亂了。 “如景,莫不是你爹也跟著去維護大禮了?怎么好幾日未見他在學(xué)宮之中?”謝白幾日都沒看到蕭譯在學(xué)宮中巡視,心里好奇便出言詢問蕭如景。 蕭如景壓低了聲音,伸出手掌擋著嘴巴,小聲告訴謝白?!拔壹依项^子這幾天在家里裝病避事呢。他說這件事情一出,不管是上朝還是過來學(xué)宮,必然是有人拉著他一塊兒去請命正禮的,他并不想去,干脆在家里躲著不見人,等風(fēng)頭過去再說?!?/br> 這倒真是那蕭老狐貍一貫來的做派,既懶得惹事,又怕麻煩?;涣羰值模z毫不給別人半點把他拖下這趟渾水里頭的機會。 宮中,朝堂發(fā)什么,夫子們奔走正禮無心講學(xué),不代表宮學(xué)數(shù)九嚴寒的冬休前的考試就能免卻,學(xué)宮的弟子們可沒有這他顧的閑心,大多都一心撲在準備考試上頭。 若能在假前的總考拿到好的成績,不僅僅提升自己在宮學(xué)之中的名聲地位。還有許多的實質(zhì)性的好處,如學(xué)宮特設(shè)的優(yōu)生獎,可以拿到不錯的名家字畫古物,珍奇文房用具。其中最為令人艷羨的春宴邀請,在御前受到嘉獎,大大長臉的事情。 是夜,當謝白在房中看書時候。蕭如景突然來他這屋敲門,看他身上還穿著厚實的狐皮外披,沾了些霰雪,顯然是剛剛從外頭才回來的,一進來里頭連聲喟嘆暖和。謝白見著蕭如景這幅樣子示意守一去沏一壺?zé)峤柽^來。 “這大半夜風(fēng)塵仆仆從哪里回來呀?”謝白放下書,看著蕭如景紅著鼻子,一個勁兒的搓著雙手。 “別提了,今兒一時耳根子軟,聽了他們一個勁兒慫恿,跟著去那攀了半夜墻頭,伸著脖子張望蕙蘭院那邊?!笔捜缇耙桓被诓划敵醯哪?,現(xiàn)在說起這事情表情十分懊惱。 蕙蘭院不是其他地方正是宮學(xué)里頭負責(zé)雜物的宮女們所居住干活的地方。謝白與蕭如景屬于學(xué)宮之中年紀小的孩子,也有比他們大些到了開竅年紀的少年。 這班懵懂正是好奇年紀的少年到那去攀墻頭張望,想看什么不言而喻了,不過是年少慕少艾罷了。蕭如景這人十分混得開,基本什么人他都有本事混里頭去,這次好奇也跟著去了。 “哦,看到了些什么?可有看見浣衣西施?”謝白提著茶壺倒了兩杯熱姜茶,將其中一杯推到在屋子里頭待了一會兒,仍是冷得發(fā)抖的蕭如景面前。 “別提了。”蕭如景一副不想再提的模樣,就可知今日所見的場景確實十分的一言難盡。“興許早個三十年前,蕙蘭院的那群宮女也曾經(jīng)年輕貌美過吧?!?/br> 謝白心道這宮學(xué)為著里頭的學(xué)生能夠一心向?qū)W竟然周到了這個地步了,連負責(zé)雜務(wù)的宮人都選了些年長穩(wěn)重,真是摒除了一切擾亂學(xué)子心思的因素。 “說到底,世間女子大多讓人頭疼,相貌好性子不一定就好,十全十美的事情畢竟難得。我家老頭子就常抱怨我娘太悍,但嘴上說歸說,到底來十多年還是這么一心一意的對著她一個?!?/br> 蕭如景喝了口姜茶,不知怎么的就把話題聊到了男女婚姻上頭了。“阿白,若是你的話,將來會娶一個怎樣的女子為妻呢?” 貴族十多歲娶親的比比皆是,早早訂了兩姓交好的娃娃親的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如今宮學(xué)之中比他大些的貴族子弟已經(jīng)定親的不在少數(shù)。蕭如景如今忽而提起這個話題也不奇怪。 婚姻之事,再活一遭,謝白與上一世想法迥然不同。他少年出名,向來眾星捧月慣了的。上輩子擇妻,只覺琳瑯滿目,其中最為人稱道,最為人艷羨的必然是最好的。事實證明元慶是個名副其實的公主皇族,卻未必是他謝某人的良妻。如果可以的話,這輩子還不如選個有趣舒服些的小娘子。 謝白握了握手中的茶碗,有些黯然的應(yīng)了句:“我的話,還是隨緣吧。”他上輩子不過剛剛?cè)豕谥昃痛掖译x世了,這輩子能活多久還未可知呢,終究這個問題對他謝白而言意義不大,像他這種短命鬼娶妻豈不是平白耽誤人家姑娘的大好年華,到時若如前世一般也是徒增傷悲。 “阿白,你也覺得這問題想多了無用是吧?!笔捜缇敖舆^話道:“我也覺這事十分頭疼。若是阿白你有性格相貌與你相仿的姊妹,直接嫁我便好。既看著順眼,性子也好,想來到時候相處起來就不那么難了?!?/br> 謝白不由笑了,他倒真有個表妹,且不說性子相貌說不上相似,而且上輩子從小便一心一意認著那人追著跑,這顯然不合適的,不介紹也罷。 “考試準備得如何了?蕭相畢竟是學(xué)宮督教,你若是總考太不像樣子,他面子也過去的?!敝x白見著蕭如景到此時都完全在這事兒上頭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