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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玨道別,直接牽著宋謙回去萬春殿。 “長姐,為何都尉和你提起那個什么阿白的時候,你笑得這般開懷?你看,現(xiàn)在我說起你眉眼里頭都是笑盈盈的?!彼沃t牽著蘇言的右手,指著她的眼睛說。 “是嗎?”蘇言摸摸自己的眉眼,卻不打算跟宋謙解釋?!艾F(xiàn)下阿姐不告訴你為什么,往后你若是遇到個一想起來就忍不住笑出來的人,大抵就能明白我如今的心思了?!?/br> 宋謙這孩子聰慧有靈性,他并不對于所有問題一味的刨根問底,聽著自家長姐這么說了,便也不再問了,高高興興牽著蘇言的手回去萬春殿。在他現(xiàn)今這年紀即使比尋常孩子早慧穩(wěn)重些,到底還是單純的小孩子心底,反正jiejie高興了他也歡喜,若是誰敢欺負jiejie,他必然是要還回去的。 自從那日宋誼過來萬春殿哭過之后,蘇言便知道宋誼與蕭如景到底是有一天要面對面的,干干凈凈的,將那些可能有過也可能只是宋誼一廂情愿的前緣斬斷。 蘇言沒有想到的只是這一天來得比她預想的早些。蘇言的及笄之禮定在了來年開春之時,禮部那邊其實早早已經(jīng)開始著手準備,只是有些事項是需要過來萬春殿之中跟她本人確認的。 礙于之前蘇言對外宣稱犯了癔病,所以此事只能暫時擱置了,一耽擱便耽擱到了現(xiàn)在。如今元嘉殿下病愈,前幾日還陪太子殿下到宮中校場練習射箭,看來確實是沒有什么大礙了。 聽聞此訊,禮部為趕上來年開春的嫡公主及笄之禮,彌補上之前落下的進度,也只得趕緊遣了人過來萬春殿確認相關的事宜,而被派遣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在欽天監(jiān)那兒做司事的蕭如景。 “殿下好久不見,近來可好?”見面這一句有些尊卑親疏不變,言笑晏晏的打招呼方式確實也是蕭如景才能做得出來的。 也幸而侍立伺候的宮人離此處都有些距離,在蘇言身側也只有一個親近的錦笙,不然傳出去也不知變什么樣了。蘇言瞪他一眼,早熟知他這人的性情,也不大想與他計較。 蘇言看見蕭如景,最為關心便是他與宋誼的那樁,也不和扯其他有的沒有的,直接開門見山道:“我這邊倒還過得去,倒是如今事已至此,打算如何?” “殿下您倒是真的關心這個二妹?!笔捜缇奥犔K言這般直接把話說出,心知大抵她也是個了解內情的人,原本十分灑脫自如的笑意有些凝滯。 “宮中有許多可以互相以姐妹相稱的關系,大多是虛情假意的,她大抵是我為數(shù)不多真心當meimei的。”蘇言看著蕭如景,絲毫不掩飾她對于宋誼的重視。 “她得殿下看護倒也是份福氣?!笔捜缇按鬼?,鮮有讓人在他身上感受到幾分落寞?!暗钕虏槐負?,家父已經(jīng)為我定下門親事,配鴻臚寺卿嫡女,不久后京中應會有這事的聲息。” “那便提前與你道一聲恭喜了?!碧K言恭賀了句,蕭家選擇的解決辦法與她之前預想的差不多,但此時看著有幾分沉悶默然的蕭如景倒有些不是滋味。 “謝謝殿下?!笔捜缇白旖锹冻龅φZ與蘇言道了謝,眼中卻沒有多少真心的歡喜,這門匆匆定下的婚事大抵也沒有幾分真心吧。 “你倒是冷靜的很,想好了如何與她說了嗎?”蘇言問蕭如景,他冷靜清醒,卻不代表對方能夠如此輕易放棄,宋誼那兒無論如何只能蕭如景親自去方才能夠徹底斷了這份心思。 蕭如景點點頭,緩緩與蘇言道:“還請殿下遣人喚阿誼來這兒一趟,多日未見那丫頭了,借殿下寶地我與她說幾句?!?/br> “你倒是十分會使喚人。”蘇言嘴上這般不情不愿的說著,還是鄭重的遣了錦笙親自去甘泉宮請宋誼到自己這兒來。 “殿下當是給阿白的面子便是了?!笔捜缇版倚χc蘇言道,也虧得他到這時候還能夠笑得出來。“到時候還望殿下多照看她。讓她在殿下這兒能放開了難過傷心,想哭了便能痛苦出來,總歸比在其他地方讓我放心許多?!?/br> “蕭如景,最后一個問題?!碧K言盯著蕭如景,提出了一個假設性的問題?!叭羰悄愫退g不擔著這甥舅之名,沒有這倫常束縛,你可否會對她有男女之情?” 蕭如景搖搖頭有些恍然,嘴角噙著抹苦笑道:“事到如今,殿下何必提這等毫無意義的問題?!?/br> 蘇言今日未曾在蕭如景口中得到回答,卻在宋誼出嫁那日,帝京城外綻放了一夜的火樹銀花得到了答案。宋誼小時候曾與蘇言說過,她最愛看煙火點亮天際,只可惜每每春宴時候未看夠煙花便已經(jīng)消沒在夜空,至多也只能在摘星臺看一兩個時辰,若是能看上整整一夜那該多好。 蕭如景和宋誼在萬春殿六彌橋上說話,蘇言只遠遠看著,蕭如景與宋誼兩人整個過程直到說完了分別各自轉身始終神情平靜。最終,蕭如景的背影停在了橋上,宋誼面上沒有蘇言預想的那般情緒激動,只是一路無甚表情的朝蘇言這邊走來。 “言jiejie,我不哭,哭鼻子太難看了?!彼握x咬著嘴唇對蘇言說道,硬生生憋著將要從眼眶里頭掉出來的眼淚?!熬?.舅,他說我小時候哭鼻子時候最丑。” 宋誼一聲結結巴巴稱呼蕭如景的舅舅叫得連只是局外人的蘇言都心頭發(fā)酸,只好拉著宋誼的手輕聲道:“我們走吧,萬春殿離這兒已經(jīng)沒有多遠了,到我房間里邊,那時候你在哭,多丑他也瞧不見,再是難看也不會在他面前丟臉了?!?/br> 第93章 談判 93、談判 謝白被宣羅身邊名喚齊齊的小宮女引著走近了一條狹窄的地下通道, 走到了盡頭處, 開啟一道小門,匍匐下身子才能穿行而過,眼前昏暗的環(huán)境才得到改變。 面前展現(xiàn)的房間不大,估計也是間藏著的隔間而已, 面前坐著的并不是其他人, 正是近來對外稱為長子死訊一蹶不振,昏迷重病的北卑大君。穿著寢衣的老人面上雖有幾分憔悴,卻不是外邊所傳的那邊馬上不行的病態(tài)。 謝白站起身來并不著急到北卑的君王面前, 從容的拍去衣袍上面在夾道之中沾上的灰土,才從容的走到北卑大君前。因他為大昭派來北卑的使臣,代表著大昭以國體會面,因此即使在對方的君王面前也不必卑躬屈膝,只稍稍躬身行使臣特有見禮。 王位坐了這么多年, 即使年紀大了也不至于迷糊不察, 一雙深沉的眼眸一直看著謝白,待謝白行了見禮之后才不急不緩的開口道:“你就是大昭派來的使臣謝白?” “正是,得宣羅殿下相助得見陛下?!敝x白直面北卑大君審視的目光,從容應答道。 聽見謝白以北卑語從容應答,自進來密室以來態(tài)度都是不卑不亢的,那北卑大君看謝白的神色有了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