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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還在她面前哭,她是完全被嚇到了,手腳慌亂,著急地問道:“怎么了?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你不用哭的,真的。我這次來看你,完全沒企圖的。若是你不相信,我現(xiàn)在就離開,不會讓你不安心的?!?/br> 說罷,白水心抿著唇,還是默默流著淚。那副樣子,比他生氣時大吼還要令人不安。 看這樣,她終是決定起身離開。 也是。 若是她,面對一個害自己家破人亡,讓自己淪為這種境地的仇人,她也會是這種反應(yīng),甚至會比他更激烈。雖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但她是站著說話腰不疼,若自己不去報復(fù)他,他又何苦會是這樣? 只是,正當她要起身時,腰際一緊,身后便貼上一人。 “白水心……” “不要走。我……我有話要說,聽我說完,你再走。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若是讓你這么走了,以后恐怕,就再也沒機會說了?!?/br> 白水心喘了口氣,很疲倦,但仍是繼續(xù)說著。 她心一動,也沒再掙扎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閉了閉眼睛,示意他說下去。 天空已經(jīng)漆黑一片,月色更美好。她剛跨出一步,便停在門檻上,扭過頭,本想看一下白水心,卻瞬間瞪了雙眼。 蘇瑞,謝謝你。謝謝你恨我卻在我如此下場后,沒避開我。 蘇瑞,你知道么?他們總說我不像男子,連母親也這樣說我。母親說我不該生為男子,該生為女子,不然,我這一輩會很苦很苦。母親說的真準。我算計了我的母親,算計了很多人,卻在最后,連自己也算計進去。 蘇瑞,你知道么?我這一生,只愛過一個人。我以為,我為她做這些后,她就會記得我,也許你會說我這是活該。可是,我是真的喜歡過她。我利用過你,也利用過其他人,連我雙親都被我利用過??墒撬恢赖氖牵覐膩矶紱]利用過她啊。她為什么就是不愛我?她竟然將我忘記了。 這一生,我曾幻想過,在最后,會是我愛的人陪著我。可是,最后,陪著我的,卻是你,蘇瑞。卻是你這個我平生最恨的,卻待我最好的蘇瑞啊。我一直以為自己很聰明。可是到了現(xiàn)在,我才終于悔悟,何為聰明反被聰明誤。我有眼無珠,識人有誤,我待他好的人,在白府沒了之后,視我為陌路人。我待他不好的人,在我瀕臨死境時,給了我最后的溫暖。 知道么,蘇瑞?其實,我的清白是給了你了。但是,我不恨。只是,在你有了師瑜謹之后,我便恨了,猶如妒夫一樣恨你和師瑜謹。你待我很好,真的很好。一直到現(xiàn)在,我才知道,我的心,在你對我那番好后,就已經(jīng)淪陷了,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啊,蘇瑞。 我恨啊,蘇瑞。 我不甘心,為何只有我一個人這么孤單?愛一個人有錯么? 對不起啊蘇瑞,你能不能原諒我,原諒我曾經(jīng)對你所做的事?若時光能再重來,我定然會死死地賴在你身邊,不讓你離開。謝謝你對我這么好。 她愣愣地站在門口。月光正好照在屋內(nèi)那個墻角,照在那個人安寧的容顏上。她緩緩走過去,手指顫抖,放在他的鼻子前。許久后,抱起還有體溫,卻沒呼吸的人,一步一步跨出門檻。 她停留在白府的一座小屋前。白水心生前,不論是出閣前還是出閣后,都是住這間屋子,那么他應(yīng)該會希望葬在這間屋子吧。她沒想到白水心會是那么戀舊的一個人。 她默默地拾起抔黃土,一點一滴地將白水心埋在黃土之下。 白水心一定沒想到,他一生那么冷漠的人,死后,臉上的神情會那么安寧,那么溫暖。他該是一心求死的吧。 她回府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府里的管家打開了大門,很是驚訝地看著她。 “小姐,是不是需要讓人抬水沐浴下?”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模樣。衣服上沾著黃土,看起來狼狽萬分,點點頭。 “那小姐是要去哪里沐???在何處就寢?還是抬去師夫郎那里么?” 她低頭想了想。師瑜謹這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吧,白天見他那么疲倦,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便讓下人抬水去客房,她先去下書房,等水好了,再來叫她。 她低頭吩咐完管家便抬腳往里面走去,忽略了管家臉上那奇怪的表情。 她看了會書,待下人來叫她時,她應(yīng)了聲,站起身,渾身像散了一樣累極了。她腦海里忘不了白水心那安寧的模樣,想著想著便覺得萬分空虛和恐懼。這輩子的潛在威脅已經(jīng)解決了,可是她卻有點難過。人總是難逃一死,只是像白水心這樣念著不甘而逝去的人,她有些放不下。 她坐在木桶里不覺得房里有什么奇怪,等沐完浴要脫了外衣,準備就寢還不覺得房間里有什么不對。可是等她上了床,背后軟軟的,搭在她腰上的東西終于讓她回過神了。 “什么人?” 一把掐住來者的脖子,卻發(fā)覺這觸感不太對勁,很滑很好摸,似乎是……男子。 她瞪了下眼,立馬下床點起了蠟燭。 不出她所料,床上正側(cè)躺著一個沒穿衣服,只用被子裹著的,露出一大片嫩膚的男人。那男人被她剛才的殺氣嚇到,待回過神,裹著被子跪在床上,求饒。 “小姐,別殺奴家。是……是老爺叫奴家來的。因為師夫侍現(xiàn)在懷了孩子,不適合侍寢,所以……” 她頭疼地揉著太陽xue。父親怎么不消停的,這個時候還來搗什么亂?她揮手讓這人下去。 楞了下,望著那凌亂的床。她受不得其他男子的香味,決定還是去師瑜謹那里睡好了。 她本來以為師瑜謹已經(jīng)睡了,正打算輕手輕腳地回房。不料剛推開房門,里屋隱隱約約有燭火亮著。她皺了下眉頭,掀簾而入。里屋的人正半坐在床上,未入睡。 “你怎么還沒睡???不是說很困了么?” 她制止師瑜謹起床,自己脫了外衣,便躺往床上去。師瑜謹自動窩入他的專屬位,蘇瑞的懷里,手環(huán)抱著她的腰。 “我睡不著,想等你回來再睡。” 她刮了他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