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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話一出,林曉臉沉了下來,手緊緊拉住他的手。 “你想得美,我絕對不會離的。我又沒說你不對?!?/br> 這話深得他的心,楚陽笑得一臉燦爛。挽著自己妻子的手,走回位子上。 婚禮過后,晚上,林曉跟楚陽被叫去林家主母房里問話。他們?nèi)サ臅r候,兩老都在屋里,眼睛睜得大大,很精神。他們還沒坐下,兩老就質(zhì)問了。 “你們今天可知道犯了什么錯了?” 林家主母率先開口。林氏其后。 “林曉,你竟然敢叫你夫婿打你meimei,你們兩個也不看那種場合的,能隨隨便便打人的嗎?” 被兩老嚴(yán)厲地質(zhì)問,楚陽沒回答,反而眼睛瞅向身旁的林曉,林曉看著他臉上帶著輕笑,眼神帶著嘲弄,似乎在說,看吧,你父母也是這么偏袒你那好meimei的。 林曉沉默了,沒開口,拉著楚陽的手,讓兩老罵個夠。在兩老累了,喝茶喘氣的時候,林曉似乎下定了決定,眼睛再也不猶豫地看向主位上的兩老,聲音淡淡的,語氣里帶著抹質(zhì)問。 “罵夠了嗎?” 沉默了那么久,如今一開口就只有這么一句話,但兩老已經(jīng)變了變色。林曉的父親林氏更是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林曉眼盯著眼前的兩個人,身體里面的心臟一抽一抽,隨著她的話她的心一點點地抽痛。 “母親,父親,我不覺得楚陽錯了。是我允許楚陽打的,難道二妹出言不遜不該打嗎?她目無尊長,不該打嗎?” 連續(xù)幾個反問,把兩老差點繞暈了,林家主母很快鎮(zhèn)定了下來,勉強(qiáng)扯理由。 “你不給你二妹錢,她當(dāng)然會怨恨你了,我就納悶了,你當(dāng)時為什么不給呢?你知道你二妹在學(xué)校有多慘嗎?頓頓白粥配饅頭,吃得都成一副排骨樣了?!?/br> 這話很快得到林曉的反駁。 “媽,你知道我當(dāng)初為什么不給她錢嗎?我一個月就賺那幾個錢,我都匯了兩次錢了她還嫌不夠,那個學(xué)校的學(xué)生一個月的開銷就需要一萬塊多,楚陽都拿給我好幾次錢了。我最后不給,是因為真的沒錢了,當(dāng)時我的孩子也要出生了,到處都需要錢,媽,你說我能給嗎?” 對待自己的meimei,林曉能給的都會給的,就算她明知道自己的父母不喜歡她,更誤解了她在城市里賺了大錢,這些她都不介意的。但唯一的介意的是。 她頓了頓,扭頭看向楚陽,手緊緊地握著他。 林慧要錢的時候是四年前的冬天。當(dāng)時她連老本都掏出給楚陽生孩子,楚陽原本就屬于容易難產(chǎn)的體質(zhì),為了這事,他們夫妻倆已經(jīng)耗費了很多錢。楚陽的錢又被股市困住,不能及時抽出錢來,所以她才沒給林慧匯錢的。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的meimei會因為這事而記恨到現(xiàn)在,甚至在林慧的婚禮上她毫不留給他們面子。 這邊說著,林氏已經(jīng)拿著手絹擦眼淚。明顯是心疼了楊慧在學(xué)校受的苦。林氏明顯不相信,接上嘴回道。 “楚陽不是有錢嗎?娶了個有錢的丈夫,你怎么比以前還吝嗇?。课艺婧蠡谏四氵@個沒良心的孩子。” 這話說得嚴(yán)重了,林曉的身體猛得僵住,眼睛忍不住睜大,死死地瞪著林氏。 他怎么……怎么可以說出這話? 我真后悔生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孩子。 早知道就從小把你掐死算了。 這話不斷在她腦海里重復(fù)著。她的眼睛漸漸通紅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就經(jīng)常聽到自己的父親時常說著這話。這里的“你”說的只會是她一個人。每次自己的父親跟母親吵了嘴,或者在外面惹不快的事,每次回來都會罵她,打她,更多時候她的父親就一直罵著這話,不斷不斷地罵著,罵到她終于忍不住跑去外面的世界,巴不得不回來了。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慢慢忘記了之前為什么一定要去大城市工作的原因,她開始憧憬回老家的時候,她有時候會猜想,也許父母見到自己的時候,會像見到自己的meimei的時候一樣,笑得滿臉慈祥,會很溫和地問她,你吃了飯?你在城里工作得辛苦嗎?賺得錢夠不夠吃啊? 可惜的是,沒有,從來都沒有。她不斷用假象蒙蔽自己,不斷告訴自己,她的父母親見到她一定會很高興的。然后,她滿懷希望和熱情,將家門推開,自己臆想中的情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他們只會冷冰冰著一張臉。他們也會問她一些事。 比如,你怎么回來了?你賺了多少錢,怎么一個月拿了那么少的錢回來呢?你meimei怎么樣?她上的學(xué)校好不好,不知道會不會沒吃飯? 許多問題都是圍繞這些展開的。 當(dāng)她把紅紅的毛票子遞上去后,他們的笑容才多了點溫度,但這種溫度消失地很快,在你把摸上去的時候,那溫度就已經(jīng)降了下來了。 她一直不會很傷心,就算傷心也會不斷地安慰自己,他們只是不習(xí)慣而已,其實他們很關(guān)心你的。然后,她就不傷心,每次發(fā)的工資她寄了一半給老家,又拿了幾百塊給自己在同個城市讀書的meimei,她自己總是剩下幾百塊,足夠交電費水費,買個電熱水壺和衛(wèi)生紙洗頭水。 為了省錢,她連沐浴露也舍不得買,直接買了地攤上擺的才2塊錢的肥皂回去洗澡,后來連這筆也省了下來。衣服也很少買,穿來穿去都是那幾件地攤上特價的衣服,料子不好,夏天悶熱不透氣,直接黏在背上,冬天太冷,刮得她的腿都凍紅了,放進(jìn)熱水也要痛個半天才緩了過來。 更甚的是,這么多年來的節(jié)省,她連住的地方也經(jīng)常要搬來搬去,不搬走的話,房價漲了,她拿不出錢,房東就會趕她走了。要不是遇見了楚陽,跟楚陽結(jié)了婚,她才終于停止了每月搬一次的麻煩,到了現(xiàn)在,她住的房子還是楚陽名下的,她連房子的一半價錢都付不起。 如今,竟然又說出這話了。 林曉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突然想笑,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在場的三個人都愣住了,楚陽率先回過神,有些擔(dān)憂地?fù)u了搖她的手。 林曉笑罷,又朝楚陽笑了一笑,面對林兩老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收斂了,面無表情地迎接著他們的目光。 “父親,您后悔生了我?” 林曉這輩子第一次這么冷淡地對自己的父親說話。話一出口,她沒有后悔,反而問心無愧,理直氣壯地等著林氏的答案。 林氏第一次見到林曉這副樣子,有點瘋了的樣子,把他嚇得直撫心口。林氏的妻主瞧見自己丈夫這副模樣,不禁氣急敗壞地罵道。 “你這是跟父母說話該有的態(tài)度,枉費我們給你交了那么多錢供你讀書,還大學(xué)呢?這個素質(zhì)到哪里去了?” 嫌棄林曉丟了大學(xué)生的臉,又示意她跟林氏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