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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先告退?!?/br> 蒔七并未挽留,只是微微頷首,秦長殷見狀,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秦將軍為何先行一步?”江子卿眉眼間流出一抹譏諷,睨著秦長殷遠去的背影。 蒔七微微一笑,牽起他的手:“朕見你來了,就讓他退下了。” 江子卿似笑非笑:“哦?什么事非要避開臣?” “哪里有什么事,不過是來謝恩的?!鄙P七心中不耐,卻還是笑意融融的同他解釋。 江子卿照看著秦長殷離去的方向,意味深長:“秦將軍也二十有五了,至今尚未娶親,聽說連個通房也沒有?!?/br> “嗯?子卿何意?” 江子卿微微一笑,聲音略有些詭異:“該不會是在沙場上傷了子孫根吧?” 蒔七聽了他的話,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她臉頰隱隱泛紅,半晌才憋出一句:“如若這樣,朕倒是有點于心不忍了?!?/br> 江子卿挑眉看她,只聽她神色略有幾分遺憾:“朕本想將秦將軍和嘉陽賜婚的,現(xiàn)在看來,不能委屈了嘉陽?!?/br> 江子卿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他本想讓昭寧帝死了對秦長殷的心思。 沒想到昭寧帝居然息了賜婚的心思。 也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心,竟然反將了他一軍,倘若無心也便罷了,要是有意如此,那么他這幾日的所作所為在她眼中,便像是個跳梁小丑一般。 江子卿不動聲色的暗暗打量蒔七的神色,見她還是和以往一般,別無二致。 他不禁疑心,是不是草木皆兵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朕是大昏君(十) 秦長殷回到府中,傍晚時分,利海便奉命將昭寧帝的手稿送了過來。 送走利海后,他坐回書房,隨手翻看她的手稿,紙稿上隱隱殘留著她揮筆間的袖籠清香。 秦長殷的神色本是閑然自得,當他眸光落在紙稿上時,眼神愈來愈驚訝。 紙稿上的內(nèi)容調(diào)理分明,先是羅列出當前兵制的特點。 “其一,兵士終身為兵,父死子繼,兄終弟及,世世代代。士家為兵乃世代義務,若非戰(zhàn)功煊赫,經(jīng)批準,作為獎賞方可解除。其二,兵與民分離。兵士之家即士家,另立專項管理的戶籍,稱為士籍。入士籍者,不得擅改民籍。其三,兵士的家屬,集中居住,集中管理。其四,為了保證兵士人口的再生產(chǎn),士家在內(nèi)部婚配,不與平民通婚?!?/br> 秦長殷飛快的往下看,“當前兵制通過以眾將部曲的家眷為質(zhì),實則掌握了眾將部曲之軟肋,為此,軍中鮮少有豪強擁兵割據(jù)之態(tài),軍隊由此維穩(wěn)?!?/br> 這算是昭寧帝將帝王和將領間最后一層窗戶紙捅破了。 紙稿上接著點出目前兵制的弊端,“軍隊中人身依附關系,已成常態(tài);一代兵士衰老,子弟尚未長成,兵源時時出現(xiàn)斷層,逢此時,軍中迎來缺少后備兵源之危,自敬祖二十八年至今,士家身份遠不如前,兵士為兵作戰(zhàn)之積極性由此挫傷?!?/br> 最后,她龍飛鳳舞的寫下八個大字,“兵制整改,刻不容緩?!?/br> 秦長殷看完之后,捏著紙稿的手隱隱在顫抖。 兵制,一向是扎進他心底的一根刺,他于先帝敬祖晚年時期參軍,在軍中近十年,現(xiàn)在軍中的問題,沒人比他更清楚。 只是整改兵制,并非一朝一夕,一言一語那般容易。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他不敢輕舉妄動。 而現(xiàn)在,昭寧帝也看到了這點,并要整改兵制,他自然是難掩的激動。 看來他從前一直都低估了她。 秦長殷雙眸深邃的落在手稿上,卻意外發(fā)現(xiàn)手稿的寫著“兵制整改,刻不容緩”那張下面還有一張。 他將那遺漏的那張從地下抽出展開,當他看清紙上的內(nèi)容時,登時愣住了。 只見那張紙上赫然是他的面容。 她……畫他作甚? 秦長殷頓覺被她捏過的手一片熾熱guntang,他薄唇微抿,指尖捏著畫作,半晌才將那張畫壓在書案上。 深夜,秦長殷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 一闔上雙眸,他眼前便是笑意灼灼的她,正向他伸出一只手。 他心煩意燥的坐起身,眸光無意瞥見書案上的那張畫,秦長殷握了握拳,良久,才再次躺下。 自從手稿被利海送去了撫遠將軍府,蒔七就一直等著他來找她。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他露面。 蒔七一陣憋悶,難道那張畫還不足以讓他明白她的心思? 還是說,他在刻意躲著她? 想到這里,蒔七忍不住冷笑一聲,秦長殷,此事可不是你躲就能躲得掉的。 連著過了半月,也不見他進宮,每回一下朝,他總是神色淡漠的轉(zhuǎn)身就走。蒔七心里也憋著一口氣,加之一直在和常同甫商榷土地整改一事,暫時沒有顧得上他。 結(jié)果才過了半個月,蒔七就聽說京城中傳聞?chuàng)徇h將軍府的秦老夫人有意說親了。 蒔七執(zhí)筆的手一頓,立時在紙上劃拉一個濃重的墨痕。 她皺著眉將紙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利海見狀,連忙上前詢問:“陛下可有何吩咐?” 蒔七將筆重重擱下,擺了擺手,利海正要退下,卻又聽見她開口:“慢著,你去替朕做件事。” 她說這話時,眼底是nongnong的狡黠,聲音里也是藏不住的竊喜。 利海聽完她的吩咐,愣了好一會兒才低頭道:“奴才這就去辦?!?/br> 撫遠將軍府的秦老夫人正在和兒媳商量替嫡孫說親一事,早前一提起這事,嫡孫總是滿口拒絕,聲稱他現(xiàn)在的身份不便娶親,恐帝王猜忌。 可就在前幾天,秦長殷忽然松了口,老夫人和夫人孫氏大喜。 秦老夫人更是先往他院子里塞了個丫頭,只說去照顧他,秦長殷也沒有拒絕。 “楊家的三姑娘也是個不錯的,知書達理,賢良淑德。”孫氏坐在秦老夫人的下手邊,笑瞇瞇的開口。 秦老夫人瞇了瞇雙眼:“我知道,她性子確實和長殷互補?!?/br> “三姑娘的父親是詹事府詹事,正三品,卻沒什么實權(quán),勉強配得上長殷,倒也不會惹得陛下猜疑?!?/br> 秦老夫人贊許的點了點頭:“那便遣人去探探口風吧。” 孫氏歡喜的答應一聲:“母親放心,我讓我娘家嫂子去看看?!?/br> 楊府,楊家太太一聽出孫夫人話中的意思,心底大喜,這撫遠大將軍手握大權(quán),又是一表人才,這天大的餡餅怎么突然就落在自家姑娘頭上了! 孫夫人從楊家太太那里得了話,便立刻直奔將軍府去了。 “我一開口,楊家太太登時歡喜的不行,弟妹,這樁婚事要是成了,可別忘了嫂子?!睂O夫人挽著孫氏的手笑瞇瞇的說。 孫氏也高興得不行:“嫂子同我去見一見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