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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著平板車過來了,魏然在前頭走了,面無表情,他的身后是用手捂著嘴,哭哭啼啼的余晴晴。 喪禮辦了三天,這三天里,蒔七本來打算趁機逃跑的,可是沒想到,方秋芬竟然比以前對她還要警惕一些。 下葬那天,蒔七也跟著去了。 魏然這些天,臉上都沒有一絲表情,雖然沒有表情,可蒔七還是察覺到了他的悲傷。 余晴晴在一旁哭得上起步接下去,可是眼底卻沒有任何傷感,眼淚只是浮于表面的演技。 周圍的人都忙著安慰余晴晴,反倒是真正死了親人的魏然,面無表情的站在旁邊。 蒔七忍不住輕笑一聲,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死的人事余晴晴的親奶奶呢。 魏然的奶奶死了,他準備帶著全家離開這個貧瘠的小山村了,從前也都是奶奶舍不得這里,所以他mama才會留下來的,現(xiàn)在奶奶沒了,他正好也早就厭惡了這個山村,準備離開了。 和這里永遠劃傷分界線。 魏然的mama和弟弟已經(jīng)先行去了市里的賓館住下了。 魏然自己留下來打算收拾收拾后就走了,余晴晴為了表現(xiàn)自己,所以自告奮勇的也留了下來。 魏然眼底泛著冰冷,不過到底也沒有拒絕她。 那天,蒔七正在豬圈前面喂豬,遠遠的就看見魏然一邊打電話,一邊走了過來。 他面無表情的路過蒔七,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蒔七也不看他,就在他路過自己的一瞬間,腳邊忽然飛過來一個揉成團的紙團子。 蒔七心中一跳,下意識的將紙團子踩在了腳底。 第三百六十九章 孔雀女的鳳凰男(十二) 魏然低了低眸,唇角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然后漸漸走遠。 蒔七腳下踩著那個紙團子,若無其事的喂完豬。 “念之?!?/br> 身后忽然傳來一個清婉的女聲,蒔七心中一跳,猛地回眸,正對上金曼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而金曼的身后,還站著一個短頭發(fā)的女人。 蒔七下意識的捏緊了手里的瓢,狀若無意的笑了笑:“金曼姐?!?/br> 不知道金曼看到了多少,那邊有個草垛,剛才事發(fā)突然,竟然沒有注意到。 金曼指了指身后那個短頭發(fā)的女人,微笑著對蒔七道:“這是志勇的媳婦兒,湯思凡?!?/br> 湯思凡看上去已經(jīng)三十好幾了,乍一看,和山里婦女沒什么兩樣,不像她和金曼,骨子里還有未脫的城市氣息。 蒔七對她有些印象,她前些日子作為新媳婦兒出去拜年的時候,見過她一面。 湯思凡被拐賣到這個山里,已經(jīng)有七八年了,生了三個兒子,現(xiàn)如今在村里,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人拿她當外人看了。 “思凡姐?!鄙P七笑著和湯思凡打了個招呼。 湯思凡也沖她笑了笑,畢竟都是被拐賣來的,心里總歸是有些親切的。 “金曼姐還沒出月子呢吧。”蒔七關(guān)切的問道。 金曼臉上溢出一絲苦澀:“是啊,閑不下來的?!?/br> 蒔七心里頓時有些不是滋味,哪怕金曼生了個兒子,她婆家都不一定這么對她。 金曼、湯思凡兩人和蒔七說了幾句場面話,就離開了。 湯思凡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旋即壓低了聲音道:“如果真能讓魏然往咱們家里傳遞消息就好了?!?/br> 金曼抿了抿唇:“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br> 湯思凡忽然輕笑一聲:“你沒看剛剛那個江念之已經(jīng)將他拿下了嗎?嘖嘖,長得漂亮就是好?!?/br> 金曼聽到她這句話,頓時蹙了蹙眉。 蒔七目送著兩人離開,心跳才漸漸恢復正常。 她抬眸看了一下四周,確認這回周圍沒有旁人了,她才松開手里的水瓢,裝作撿水瓢,順帶著將腳下踩著的紙團子一并撿了起來。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方秋芬正好從院門走了出來。 “怎么這么磨蹭?”方秋芬不大耐煩的說。 蒔七立刻裝作惶恐的低頭:“已經(jīng)好了?!?/br> 方秋芬冷哼一聲,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往回走。 中午做飯的時候,蒔七終于尋了個機會將紙團子拿出來看了,映著通紅的爐火,她幾乎一目十行。 魏然在紙上說了,他在張家豬圈旁邊的草垛那里埋了一個紙盒子,泥土上有一片樹葉,樹葉上壓著一塊石頭,憑著這個記號,可以找到那紙盒子。 他還說,紙盒子里的東西,晚上吃飯的時候給張家人服下,可以讓他們昏睡十五個小時。 蒔七飛快的看完紙上的內(nèi)容,除此之外,魏然讓她凌晨三點之后去找他,他第二天一早就帶她走。 蒔七將紙上的內(nèi)容連著看了兩遍,確認自己沒有一處記錯的,這才將紙揉成團,扔進了灶膛的爐火里。 她在心里算了一下,魏然給的藥,可以讓張家昏睡十五個小時。 而他讓自己凌晨三點之后再去找他,張家每天下午五點左右吃晚飯,傍晚五點到凌晨三點,已經(jīng)過了十個小時。 她猜想,魏然應(yīng)該是打算讓自己藏在他準備運下山的家當里吧。 如果是這么走的話,魏然最多早上六點之后才會動身,假設(shè)六點離開村子,這個時候藥效還剩下五個小時。 魏然要運東西走,必然快不了,正常下山需要兩個小時,而魏然要運家當來掩人耳目的話,速度一下子就被拖下來了,下山就從兩個小時變成了三個小時以上。 整個過程需要十三個小時,這其中還不包括其他突發(fā)情況。 蒔七抿了抿唇,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如果抓不住,不僅逃不走,而且連魏然的下落以后也不會再有了。 下午的時候,蒔七還是一切如常,每天干嘛,今天還是干嘛。 不會太過于殷勤惹人懷疑,也不會太過于冷漠讓張家一家反感。 度日如年一般,蒔七覺得,這恐怕是她過得最漫長的一天了。 傍晚的時候,蒔七終于找了個機會出去上廁所,因為豬圈就是在廁所不遠處。 冬天的天色總是黑的比較早,四點多的時候,太陽就快落了。 家家戶戶都忙著開始做晚飯了,而且天冷,反而沒什么人出來,都窩在家里了。 蒔七看了一下四周沒有任何人,這才在草垛旁蹲了下來,魏然標的記號不太顯眼,她找了一會兒才找到。 東西埋得不深,她就拿著做標記的那塊石頭,將紙盒子挖了出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藏進了衣袖里。 做完這一切,蒔七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真是夠刺激的。 做晚飯的時候,蒔七悄悄將藥粉灑進了一盤葷菜里,藥灑在葷菜里保險一點。 一般來講,張家做飯,其實就一頓,而且晚上吃的就是中午的剩菜。 但是剩菜就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