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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琴聲應(yīng)和著笛聲,叫鳥雀們都紛紛落在了亭子旁,靜靜的傾聽著。 不多時,蒔七心中涌起一絲興致,指尖流出的琴音陡然變得激蕩起來,君豐的笛聲緊接著跟上了她的旋律。 她越彈越快,眼前的琴似乎變得模糊,可她卻聽不下來,也不想停下來。 似是非要將心中所想全部通過琴聲訴說。 等等!不對勁! 她耳邊縈繞著琴聲,可卻無法思考,她心底頓時咯噔一聲,死死的咬著下唇。 疼痛使她眼底的迷蒙恢復了幾分清明,可那笛聲卻還在,無孔不入,她頓覺喘不過氣來。 就在此時,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揮掌,只聽咔嚓一聲巨響,面前的琴斷成了兩段。 她猛地回眸,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君豐,琴聲驟斷,君豐不得已停了笛聲,就在這瞬息之間,尚無防備,她那直窺人心的眸光定定的窺進了他的心底。 君豐緊抿著唇,死死的扶著一旁的柱子,強迫自己莫要被那目光左右。 此時的究極亭已經(jīng)不復方才仙氣繚繞了,巨大的威壓使得四處棲息的鳥雀紛紛撲棱著翅膀打算逃走,只可惜,似乎有張隱形的網(wǎng)籠在四周。 鳥雀尖叫著,不多時便紛紛落在湖中,不知生死了。 君豐的眼神已經(jīng)有些迷蒙,就在瞬息之間,他又恢復了清明,揮掌便要朝蒔七。 就在此時,外頭傳來腳步聲。 君豐神色一凜,面無表情的收了手。 究極亭外的威壓霎時間散去,蒔七眼眸緊闔,神思不清,身子搖搖欲之,最終一頭栽倒在地,唇角流下一抹殷紅,滴在地上如綻放的紅梅點點,觸目驚心。 扶九殷一進來,便瞧見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式微?!彼念^一顫,立刻上前。 君豐有些愧疚道:“是聽君意。” 聽君意正是君豐手中的那支玉笛,因笛聲悠揚,能鎮(zhèn)邪魔。 扶九殷將蒔七從地上抱了起來,沒有說話。 君豐又道:“她彈得一手好琴,孤聽得暢快,竟是忘了她的身份。” 扶九殷沉沉吐出一口氣,道:“帝君,我想帶她先回去了。” 君豐微微頷首:“去吧,若是有什么,仙草靈藥只管來取?!?/br> “多謝帝君?!彼驒M抱著她,往外頭走去。 就在他快離開禁璃神宮之時,君豐的聲音再次傳來,“神魔殊途,東卿,你需得明白?!?/br> 扶九殷聞言,腳步微微一頓,他眸光深沉,薄唇緊抿成一條線,駐足原地半晌也沒有回應(yīng)君豐的話,最后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他剛走出禁璃神宮,便看見一個青衣男子正負手而立,似乎是在等他。 “蒼羅大帝?!狈鼍乓蟮馈?/br> 蒼羅回眸,目光落在他懷里的蒔七身上,定定的望著她許久,才道:“我來找帝君,你且去吧。” 扶九殷心有狐疑,但還是道:“是,九殷告退?!?/br> 話音落下,他便抱著蒔七離開了。 而蒼羅,卻沒有進入禁璃神宮,只是定定的望著扶九殷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六百六十章 誅天(二十) 沒人知道蒔七和君豐在究極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蒔七醒來后也只是沉默不語,扶九殷心中擔憂,可她卻說只是沒事。 怎么會沒事呢? 那可是聽君意??! 玉笛聽君意,能鎮(zhèn)三界邪魔,她那日倒在地上的樣子當真是觸目驚心。 扶九殷交代了乞顏有關(guān)照料蒔七的事項后,便有事回去了,乞顏連連應(yīng)下,且送著他出了以陰山。 待屋里只剩下蒔七一人時,房間一隅忽然出現(xiàn)一團黑色的霧氣,那霧氣凝聚在一起,漸漸凝成一個身披玄色斗篷的人。 “你在君豐那里看到了什么?”嫵姬問道。 蒔七倚靠著床柱,沉默不語,嫵姬也不催她,只是坐在一旁。 “你從未告訴我你的幻術(shù)也給了我?!币膊恢聊硕嗑?,蒔七忽然道。 她沒有看嫵姬,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熏香爐上,聲音平靜。 嫵姬道:“幻術(shù)本就是隨著你我的契約一同轉(zhuǎn)移的。”其實那不是幻術(shù),若是認真說起來,該是眼。 她給蒔七的,是一雙能窺視萬物心鬼的眼。 蒔七忽然嗤笑一聲:“還是被你擺了一道?!?/br> “這有什么不好?你身上的萬年道行卻沒有足夠能與之匹敵的法寶,可是我給你的眼睛能!”嫵姬聲音中透著幾分不贊同,“再者,我之所以被天界追殺,可不是因為我這雙眼,而是因為那二十八個神官?!?/br> 蒔七轉(zhuǎn)眸,眸光落在她身上:“那些神官真是你殺的?” 嫵姬笑了:“是與不是,真的很重要嗎?” “對在乎的人而言,自然重要。”蒔七道。 嫵姬沉默片刻,溢出一絲嗤笑:“我沒有在乎的?!备鼪]有在乎她的人。 蒔七抿了抿唇,亦沒有說話,屋內(nèi)一時間又陷入了寂靜之中,過了良久,嫵姬問道:“所以你在君豐那里究竟看到了什么?” 君豐…… 蒔七口中輕輕念著這兩個字,她撫琴中途,君豐的笛聲和了進來,她本來沒注意有什么不對。 可是她的神思卻越來越不清醒,她立刻察覺到是君豐的笛聲有問題,幸而發(fā)現(xiàn)的還是不是很晚。 可是在這之后的事情,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現(xiàn)在想想,似乎是為了自保,她下意識的反擊了君豐,并且趁著君豐笛聲被斷的瞬息,窺視進了他的內(nèi)心。 “君豐他的心鬼是……”她囁嚅著雙唇,半晌才吐出兩個字,“蒼羅?!?/br> 她話音剛落,嫵姬便猛地站了起來:“什么?是蒼羅?” 蒔七緩緩看向她:“你此前一直沒有窺視過他么?” 嫵姬道:“你以為誰都能有你這么好的運氣?君豐的心里駐防十分強大,此次若不是他輕敵、加之被你強行破開笛聲的間隙,你也未必能窺知他的心鬼?!?/br> 她頓了頓又道:“更何況,若不是扶九殷及時趕到,你今日定是在劫難逃?!?/br> 蒔七沉沉吐出一口氣道:“君豐最忌憚蒼羅的才能和賢明,一直想要殺之而后快?!?/br> 在君豐的心鬼中,數(shù)千年前當上天帝的是蒼羅而不是君豐,蒼羅登基那天,三界眾生靈紛紛送來賀禮,賀禮將禁璃神宮都擠得滿滿當當。 而彼時的君豐,就站在一個角落,眼底滿是嫉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被眾生靈恭賀的蒼羅。 “那君豐登基之后,又為何要封蒼羅為五御之首?”嫵姬有些不明白。 蒔七輕笑一聲:“掛名的五御,能有什么威脅,他還平白博得一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 蒼羅雖然是五御之首,但是他卻為了鎮(zhèn)壓女歧,以身作陣,化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