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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沒什么真正的正道。 靈山和天庭相當(dāng)于是分庭抗禮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交情,君豐要做的事,并沒有礙到佛祖的利益,所以篤定佛祖不會阻攔,就是這么簡單。 更何況,她嫁禍以陰卻絲毫沒有擔(dān)心暴露,就是因?yàn)槟莻€(gè)好東西。 想到這里,姒姮不由輕笑一聲:“回了,好戲就要開始了?!?/br> 第六百六十五章 誅天(二十五) 梵焉死了。 三界議論紛紛,原來那個(gè)以陰夫人終于出手了,竟還是對自己多年的朋友。 大明王憤怒不已,沖到以陰山便要替梵焉報(bào)仇,蒔七也便是這個(gè)時(shí)候才知道,原來梵焉死了。 大明王最終還是走了,被靈山佛祖遣來的座下弟子勸走的。 可是蒔七卻怔在了以陰山的陣法前,梵焉怎么會死了呢?那個(gè)孜孜不倦撩她的女子,那只一心羨慕雄孔雀羽毛、卻被人當(dāng)成山雞的孔雀,怎么會死了呢? 乞顏哭得很傷心,這是他們的朋友,可是卻這樣悄無聲息的死了。 蒔七和乞顏一起去了五靈山,卻意外的在五靈山上發(fā)現(xiàn)了自己氣息。 乞顏一時(shí)間忘記了哭泣,愣愣的看著她:“式微……怎么會……” “你也覺得是我?”她蹲下身,撫了撫地上早已蔫兒了的草木,那是魔氣,縱然是她,竟也分辯不出,這里殘留的魔氣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乞顏伸手抹了抹眼淚,搖搖頭道:“肯定不是你?!?/br> 蒔七沒有說話,在五靈山找了個(gè)遍,可那魔氣確確實(shí)實(shí)她自己的,當(dāng)真是蹊蹺。 難怪大明王會沖到以陰山要找她算賬了,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大明王居然會為了梵焉這么個(gè)小角色出頭。 她站起身,沉沉嘆了口氣:“回吧?!?/br> 她甚至連梵焉的尸骨都找不到,便更是找不到自證的法子了。 “式微……”就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對面的乞顏神色隱隱有些微妙,他囁嚅著雙唇小聲喚了她一句。 蒔七緩緩回眸,正對上扶九殷那雙深邃的眸子。 他對她伸出手,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回去吧?!?/br> 她低眸望了望他的掌心,片刻才道:“你信我嗎?” “我信你?!彼?。 她笑了,眉目間蘊(yùn)著溫和的笑意,將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就在他們準(zhǔn)備離開的時(shí)候,乞顏忽然低低喚了一聲:“式微!” 蒔七回眸看他:“怎么了?” 乞顏臉上雖然笑著,可是卻比哭還難看,“沒事?!?/br> 蒔七沒有多問,三人一道回了以陰山。 扶九殷將她送回以陰山,一道來自天庭的密令,便將他喚回了天庭。 “今日在五靈山,究竟是怎么了?”蒔七目送著扶九殷離開后,問乞顏。 乞顏道:“我好像……感覺到主人也去過那里。” 蒔七一怔,她當(dāng)時(shí)在那里只能感覺到自己的氣息,并沒有旁的:“你確定么?” 乞顏囁嚅著雙唇,其實(shí)他也不太確定,只因那氣息若有若無。 蒔七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頂,輕聲道:“去歇會兒吧?!?/br> 乞顏咬著唇要走,可是就在臨出門之際,他回眸望著她:“式微,你就一點(diǎn)也不難過嗎?” 蒔七一怔,卻聽乞顏又道:“梵焉死了!她死了!你的第一反應(yīng)卻是為什么外界會傳言她是你殺的!” “我……”她囁嚅著雙唇,卻說不出話來。 乞顏聲音中的哽咽難掩:“如果我哪天死了,你會為我哭一鼻子嗎?” “你不會死的?!彼?。 乞顏輕笑一聲,沒有說話,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夢見梵焉了。 梵焉渾身是血,站在她的對面,口中喊著疼,她的血流了一地,染紅了五靈山那些被魔氣腐蝕枯萎的草木,也染紅了蒔七的眼眸。 她問梵焉,是誰殺了你。 梵焉只是搖頭,說式微你要好好的。 蒔七忽然笑了,只是笑著笑著就哭了,她說,梵焉啊,你怎么糊涂了一輩子,最終還不肯說殺了你的究竟是誰呢? 梵焉也哭了,她哭累了,認(rèn)真的看著她說,式微,這是個(gè)劫,你一定要好好的。 后來蒔七就驚醒了。 她低眸望著那被自己淚水打濕的枕巾,默然不語。 妝鏡前的燭火搖曳,將那兩支玉簪的影子拉的斜長,她忽然掀開錦被,赤著腳下床,拿起滄海和孤星。 滄??梢旌铀?,孤星對月明。 她明白了,她就是那顆孤星,而他是她的明月。 月涼如水,在地上投了滿地的清輝。 可是這段時(shí)間,他來以陰山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且間隔越來越長了,每次來了,話很少,大多數(shù)時(shí)候都是沉默。 他有時(shí)候定定的望著她,望得出神。 蒔七心底的那股子不安終于放大,她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是她卻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她和他之間像是隔了千山萬水。 幾日后,扶九殷來了以陰山,她看見他時(shí),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們成親吧。” 她還記得他那日在太清公子的婚宴上,曾許諾要給她一件世間絕無僅有的嫁衣,他說,只要她愿意的時(shí)候,他們就成親。 扶九殷聽了她的話,頓時(shí)一怔。 幾日不見,他憔悴多了,眼底布滿了紅血絲,神色間多了幾分滄桑。 蒔七轉(zhuǎn)身從箱子里翻出一件紅色的嫁衣,那是她這些日子做出來的。 “你瞧,我不要那件世間絕無僅有的嫁衣了,就它了,好不好?” 他的眸光落在她手中的那件紅嫁衣上,金絲銀線繡出蹩腳的龍鳳呈祥,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像兩只不知名的大鳥。 他忽然想笑,可是卻笑不出來。 蒔七無措的提著那件讓她費(fèi)盡心思的嫁衣,囁嚅著雙唇,半晌才小聲道:“九殷,你怎么了?” 他薄唇間沉沉呼出一口氣,緩緩站起身,接過她手中的嫁衣,疊好。 “式微,再等等吧?!?/br> 上一瞬,她的心還懸在高處惴惴不安,下一瞬,就因?yàn)樗@六個(gè)字,遙遙墜入無邊的深淵。 她低眸,沉默的抱著那件紅嫁衣,輕聲道:“為了它,我的十指給扎了個(gè)遍?!?/br> “式微,離開女歧吧。”他道。 她一怔,沒有說話。 良久,一聲低低的嘆息從他的口中發(fā)出,緊接著,她聽到了他離開的聲音。 她手中死死的攥著那件簡陋的紅嫁衣,咬著下唇,聽著他轉(zhuǎn)身離去的腳步聲,一動不動的立在原地。 待聽得他漸漸走遠(yuǎn),她才回過身來,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他騰云而去在地上投下的影子。 天空的第一縷霞光開始顯現(xiàn),晨曦的光照在她的身上,那件紅嫁衣在此時(shí)竟顯得愈發(fā)奪目。 第六百六十六章 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