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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面銅鏡之上,半晌才道:“你說,若是讓它回溯那二十七位神官到底是如何死的,這不就能證明君豐才是殺了那二十七位神官的真兇了么?” 扶九殷聽了她的話,眉梢微挑:“這倒是個辦法?!?/br> 想到這里,蒔七眉目間俱是喜色,正要開口,卻見那銅鏡閃了閃,緊接著便是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了出來:“沒用的,你問的這件事,我也不知道?!?/br> 只這一句話,蒔七的心便驟然涼了半截。 沒想到陰陽鏡又道:“不過那個瘋子肯定是知道的?!?/br> “瘋子?”扶九殷挑眉問道。 陰陽鏡輕笑一聲:“不就是靈山佛祖手里的那面瘋鏡子了!” 原來他說的是乾坤鏡,蒔七和扶九殷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出了彼此的心中所想,她看著陰陽鏡,道:“可是佛祖并不肯把乾坤鏡借給我。” “不肯借是正常的,那個瘋子都未必聽佛祖的話?!标庩栫R嗤笑道,聲音中滿是不屑,“待我再過些年月,定要搶了他的位置,還輪得到他大擺狗屁架子?” 蒔七聽了陰陽鏡的話,忍不住輕咳了一聲:“你和乾坤鏡關(guān)系不好?” “這能好嘛?”陰陽鏡冷嗤一聲,“他就是個瘋子,誰要和一個瘋子關(guān)系好?” 他頓了頓,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耐煩道:“我說,你們到底問不問了?” 扶九殷在蒔七身邊坐下,連忙道:“自然是要問的,就是有關(guān)碎骨的真正來歷,還請尊者告知。” 這一聲尊者,讓陰陽鏡的心情大好,他道:“好嘛!這有何難,我直接讓你們看就是了,正好你們也都在。” 這話說的蒔七一陣莫名其妙,她聽裘長老的意思是,陰陽鏡指名道姓要當(dāng)面和她說,其中并未提到扶九殷,怎么現(xiàn)在卻說什么“正好你們都在”這樣的話呢? 還未待蒔七細(xì)想,桌上陰陽鏡的鏡面上,竟是浮現(xiàn)出了畫面。 畫面上的人,正是蒔七,不對,準(zhǔn)確來講,應(yīng)該是般若。 扶九殷看見畫面的一瞬間,便攥緊了蒔七的手,因為畫面中的般若,是他不曾見過的一面。 般若隨同小狐貍乞顏翻山越嶺,狼狽不堪,好不容易找到了老藤妖桑岐,桑岐帶著他們?nèi)チ四莻€萬人冢。 般若代替了拓跋戎奚,入了萬人冢,備受煎熬。 萬人冢因是執(zhí)陵刻意布下陷害扶九殷的陣法,就是為了讓他背下業(yè)障,其中本就有足足一萬只惡靈,后來因萬人冢陣法的原因,這陣法還吸引了四方的惡靈前來于此。 這里活生生成了人間煉獄。 贏則生,敗則死。 般若在這萬人冢之中,被迫激出了原先體內(nèi)的靈力,在蒔七的印象中,她以為是因為自己的瑤草仙格護體,讓她勉強抵擋了一部分惡靈的攻擊,但是照裘長老的意思,應(yīng)當(dāng)不是這樣。 按裘長老的說法,萬人冢極其詭秘,在其中會助長那些惡靈的魔性。 救了蒔七的,不是瑤草仙格,而是她體內(nèi)隱藏的魔君碎片,不然她早就被那些惡靈分食了,怎么也不可能擊敗那些惡靈,還吸取了他們的道行成魔。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 般若就一直重復(fù)著殺戮的動作,她的眼神也漸漸麻木起來,看得扶九殷一顆心揪得慌,他恨不得替她受了這些苦。 再后來,沒有惡靈能左右般若了,般若已經(jīng)很強大了。 她破開了萬人冢,出來了,可是此時的畫面,卻頓住了。 “怎么回事?”蒔七蹙著眉問道,“碎骨也是從萬人冢出來的,我看到現(xiàn)在,都沒有看到碎骨在哪里?” 陰陽鏡輕笑一聲,道:“你接著看就是了?!?/br> 他的話音剛落,陰陽鏡的鏡面便再次動了起來。 就在般若剛剛破開萬人冢陣法,離開的瞬間,一個白色的靈體從她的體內(nèi)脫離了出來,萬人冢似乎有一道屏障,那屏障,阻隔著蒔七和那白色靈體。 靈體小小的,似乎十分焦急,一直在沖撞著萬人冢的禁制,想要跟著她一起出來,可是她聽不到,甚至沒有任何感知,漸漸消失在了畫面之中。 而此時的畫面里,還是那個小小的靈體,焦急萬分,不停的沖撞著萬人冢的禁制,一下又一下。 也不知重復(fù)了多久,它似乎終于死心了,不再撞擊了,一直在萬人冢的禁制前盯著蒔七離去的方向看,直到身后來了幾個惡靈,似乎想要趁機吞噬它,它任由那幾個惡靈擺弄,就在快要被吞噬的一瞬間,它猛地躥出了惡靈的包圍。 第七百一十七章 誅天(七十七) 靈體似乎轉(zhuǎn)了心性,狠狠的撕咬著那幾個惡靈,最后竟是活生生將那幾個惡靈吞噬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那白色的靈體,便一直重復(fù)著做蒔七以前做的事,吞噬惡靈,如同養(yǎng)蠱一般,而它就是那高高在上的蠱王。 再后來,畫面中出現(xiàn)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俊朗,女的清冷高貴。 可是他們說出的話,卻叫人心寒。 兩人騰云駕霧來到了一座荒山腳下,方圓百里不見活物,姒姮抬眸打量了眼四周,道:“這里陰氣太重了?!?/br> “陰氣重是好事,陰氣重怨氣深,才能養(yǎng)出好東西?!眻?zhí)陵笑著指了指前頭。 姒姮往前走了兩步,立刻察覺到有幾分不對,遂駐了足。 執(zhí)陵輕笑一聲,道:“出來吧。” 霎時間,濃郁的陰氣包裹了整個荒山腳下,天地昏暗無邊,仿佛被裝進了一只黑色的口袋中。 姒姮睨著執(zhí)陵:“你到底在做什么?” “送你一個小東西,你會喜歡的。”執(zhí)陵凝著她,眼底滿是溫柔的笑意。 回去的路上,執(zhí)陵笑著問道:“如何?送你的東西,還滿意嗎?” 姒姮一掃方才來時的陰翳,輕笑一聲道:“還成吧?!?/br> “只是還成么?”他道。 姒姮漫不經(jīng)心的睨了他一眼,一雙清冷慣了的眸子里,盛滿了嫵媚,唇角揚著不深不淺的笑意,沒有說話。 再后來,畫面一轉(zhuǎn),執(zhí)陵正笑盈盈的看著姒姮,“你可知道,那東西,是可以做成器靈的?!?/br> “器靈?”姒姮蹙了蹙眉,沒明白執(zhí)陵話中的意思。 執(zhí)陵啪一聲將四象扇打在掌心,笑道:“你若是將那東西做成器靈,比如一把劍,讓這把劍去殺了以陰,豈不解恨?” 姒姮沒有說話,眸底卻是漾起一絲微妙之色,半晌忽然笑道:“執(zhí)陵啊執(zhí)陵,你這心思還真是惡毒,真想叫人挖開來看看,是不是黑的!” 執(zhí)陵但笑不語。 陰陽鏡的畫面到這里,也就消失了。 此時扶九殷的臉色極為難看,眸底遍布著冷色,雙手緊握成拳,額間青筋暴起。 “我……我不明白……”蒔七的神色間滿是恍惚,怔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