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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那些慘痛的、被污蔑的記憶藏在腦海深處,午夜夢回,總會時不時出來搗蛋,擾亂他的思緒。安迪心里藏著憤怒,他不甘心自己背了黑鍋,他渴望有一天能清清白白的出來。 直到今天,這隱藏的記憶被湯米.威廉斯,血淋淋的挖了出來。 . “——你說什么?”安迪剛剛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些發(fā)懵。 湯米坐在椅子上,他面容嚴(yán)肅,皺著眉一字一頓道:“大約四年前,一九六二年吧,我曾經(jīng)見過一個酒鬼,艾瑪.布萊奇;我問他,艾瑪,你殺了誰?他笑著炫耀自敘:‘她在和那個高爾夫球手做~愛……她丈夫是個銀行家,而他竟成了替罪羊’。” 真相終于浮出水面。 安迪怔忪著,他脊背依然挺直,但渾身發(fā)軟,幾乎要跌倒在地。 噩夢,那最初的噩夢,被湯米帶著血rou掘了出來……從他心臟腐爛的另一半,從他不愿回想的痛苦過去,從記憶深處法官面無表情帶著輕蔑鄙夷的目光。 他忽然轉(zhuǎn)過身,用雙腿、用腳掌、用希望、用憤怒——奔跑。 穿過鐵灰色厚厚的墻壁,穿過衣著整齊的獄警,穿過冷淡而沉默的囚犯,他腦子一片空白。十年了啊,那漫長到近乎絕望的十年。人生有幾個十年可供揮霍呢?他曾經(jīng)是個正直的銀行家,但為了生存弄臟了自己的手,替前典獄長洗錢、造價、鉆法律的空隙,游走在灰色地帶。曾經(jīng)他堅信自己是清白無辜的,但后來卻自己弄臟了自己。 贖罪又如何呢?教導(dǎo)囚犯學(xué)習(xí)又怎么樣呢?他從泥潭中掙扎著爬出,死命搓洗身上的污濁,假裝看不見干凈衣衫和金絲眼鏡片下斑駁的泥點……那是罪惡的痕跡,他已經(jīng)變了。棕褐色發(fā)絲變得雙鬢銀白,湛藍(lán)的眼睛從意氣風(fēng)發(fā)到毫無波瀾。 他的目光在燃燒,材料是自己的生命。 安迪什么也不想,他此刻飛一般沖向典獄長的辦公室。用肩膀撞開攔路者,他毫無形象的撲進(jìn)去,撲倒典獄長面前。對方一身漆黑而精致的裝束,烏黑的發(fā)眸和年輕的臉,有些驚訝。安迪從未這么清醒過,也從未這么混亂過…… “我是無辜的。” “我沒有罪!我沒有殺人,我是被污蔑的!” “真相大白了!艾瑪.布萊奇,是他!” ……安迪滔滔不絕的念叨著一些自己都聽不懂的東西。 謝珉的驚訝一閃而逝,他雙手交叉,傾聽著安迪混亂的描述;在那些破碎的字句中,謝珉得知了他的無辜,被迫進(jìn)入監(jiān)獄是因為背了黑鍋。慢慢地,安迪終于冷靜下來,他的講述也趨于完整:“……湯米的證供能讓我的案子重審,假如布萊奇獲釋了,俱樂部會有他的工作記錄卡的記錄,我可以自己搞到律師,只要讓我暫時性出堂辯論……”他越講越平靜,心中卻愈發(fā)激動,連手指都在顫抖。 謝珉聽完了他的設(shè)想,問道:“這些都是湯米.威廉斯告訴你的?” 安迪長出一口氣,在傾訴了所有的想法后,他理智回歸:“沒錯,獄長?!?/br> “我不能肯定他說的一切真實,如果你是替罪羊,那么需要非常麻煩的手續(xù)才能得到開庭的資格。這有些難做?!敝x珉沉思道,他的語氣很冷靜,全然沒有一絲驚訝或疑惑。 安迪激動的心情漸漸冷卻。 難做。他咀嚼著謝珉的話,這是要他付出代價嗎?……也對,陌生人憑什么無私的幫助他呢?這可不是慈善家和需要憐憫的幼兒,他們只是“獄長”跟“囚徒”。 但他能做什么? 安迪拼命思索著,忽然一道閃電劃過大腦,他脫口而出:“我可以幫您洗黑錢!我能捏造出不存在的人,您可以獲得幾百萬的美金不用交稅!我什么都不會說,只要您肯伸出援手!”他剛剛說出話就懊惱起來,這是在干什么?一個貴族會擔(dān)心稅款?只會認(rèn)為這是侮辱! “用不著這么昂貴?!背龊跻饬希x珉并未生氣,“我只想要一樣?xùn)|西?!?/br> “什么……只要您開口,只要我能做到,什么都可以!” “聽說您的雕刻技藝相當(dāng)出色?”謝珉微笑道,“我要……您親手雕刻的石頭象棋?!?/br> 安迪愣愣的盯著他:“……只是這樣而已?” “當(dāng)然,這已經(jīng)足夠了。能為一個清白的人作證,是件很光榮的事。” ☆、肖申克的救贖 安迪從未放棄希望。 他發(fā)誓終有一天會離開監(jiān)獄。那時的安迪可沒有預(yù)知本領(lǐng),他設(shè)想的方法是逃獄——在墻上挖一個洞,通往監(jiān)獄的下水道,然后順著洞鉆進(jìn)去,在地下攀爬八百米,從排水口逃離。他甚至幻想過成功后就在圣哈塔尼奧住下,打漁看天,享受墨西哥小島獨有的風(fēng)情,再也不理會外界種種浮躁喧嘩,自己一個人,或是同三兩個朋友一道,過上平靜而安寧的生活。 然而此刻,一切都不同了。 他即將開庭重審案件,他會以一個“清白人”的身份出獄,而非逃離的罪犯。 但安迪為了逃獄做出太多。他以雕刻的名義拿到小手槌,藏在唯一允許留在身邊的圣經(jīng)中,每到夜晚,就會一點一點挖掘墻壁,第二天出去放風(fēng)時裝作不經(jīng)意,丟棄敲下的墻壁碎土;他不斷地請求擁有各種美女海報,表面只為□□,實際卻要用海報遮擋墻壁上越來越大、越來越深的洞?,F(xiàn)在洞口已經(jīng)挖掘了十年,就差最后幾米就能通往自由。 在這通往自由的時刻,他被證明“無辜”。 安迪狂喜之下,頭腦發(fā)熱,跑去跟典獄長請求開庭,雖然得到了允諾,但現(xiàn)在理智回歸,他又頭疼起來——自己的確無辜,但曾經(jīng)想要逃獄的行為卻等同犯罪,假如被發(fā)現(xiàn)這洞口,他會被立刻控制起來!現(xiàn)在的典獄長不是曾經(jīng)那愚蠢貪婪的白癡,安迪根本看不透他,無法預(yù)測謝珉后來的行為。 更何況,謝珉什么都不要,卻要他“雕刻一幅象棋”……這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安迪惴惴不安,他甚至開始后悔,為什么要一時性急請求開庭?倘若忍住這微不足道的委屈,再用一個星期,只要一個星期!他就能挖通渠道,瀟灑遁逃了。 怎么辦……安迪捂住臉,他甚至想要收回曾經(jīng)的話。但是不能,這只會令典獄長更加疑心,兩天后就是開庭審問的時間了,安迪撫摸著藏有小手槌的圣經(jīng),他打開書,除了前三頁,后面的紙張全部被挖出手槌的形狀,方便藏住東西。扉頁有安迪自己蘸著油墨寫下的一句話:“獲救之道,便在其中”。他苦笑著撫摸潦草的字跡,心中疲憊不堪。 “最后,最后博一次。”安迪對自己說,“最后聽天由命一次吧……上帝啊,萬能的主,您素來對我頗為偏愛,給我無盡的苦難磨礪自身。然而這一次,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