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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有理?!?/br> “敢問公子大名?” “燕南風(fēng)。” “敢問公子何處來?” “京城來?!?/br> “何處去?” “此地落腳。” “公子所為何事?” “你問的是不是多了些?” “那敢問公子,這屋子里有吃的嗎?” “……” 酒足飯飽過后,胭脂又迷迷糊糊睡過一覺,這種吃吃睡睡的日子恍如隔世,十分妙,也十分不穩(wěn)妥,醒來后燕南風(fēng)人已不見,她小心翼翼起身從木柜中翻出一面銅鏡,對著臉左右看了看,有不少擦傷劃傷,但因沾了雪中污泥,一時看不出什么破綻。 門外傳來一陣極快的腳步聲,一人扣了扣門,隨后探了圓鼓隆冬的丸子頭進來,是個黃衣女童,長得圓糯水靈。 她看見胭脂端著面銅鏡望過來,不住挺直身板,鞠了個躬,“對不起,我走錯了?!?/br> 只聞她腳步聲在走廊里踏了一個來回,片刻后回到門外,她氣勢洶洶瞪著胭脂。 “我沒有走錯了,這里就是天字一號房,你是誰,為何穿著我家公子的衣服?” “我為什么穿著你家公子的衣服?”她懶于多說,撫發(fā)嫵媚一笑:“你不會猜嗎?” 女童登時小臉通紅,還未叫起來,燕南風(fēng)卻已及時出現(xiàn),將她小嘴一把捂住,隨即瞪了一眼胭脂。 “她才十二歲,你別胡說八道?!?/br> 事不關(guān)己,己不參與,她抱著銅鏡轉(zhuǎn)身退入里間,然而卻在垂簾那頭豎耳聽。 “你查的如何?” “全被公子猜中了,這一路上阻撓公子來青城的確實是那幾人的手下?!?/br> “哦,我想聽聽結(jié)果。” “都被我們殺了?!?/br> “很好。” “那剩下那些呢?碧之不敢輕易做決定?!?/br> “倘若你覺得礙事就都?xì)⒘税伞!?/br> 果然非善物,胭脂聽見外面腳步聲逼近,抱著銅鏡便倒下裝睡,女童不知何時走了,唯有燕南風(fēng)探頭喚她:“胭脂?” 她猛然坐起來,睜眼就笑,“小的方才做了個夢,夢到佛祖對小的說,萬物皆應(yīng)有慈悲之心,應(yīng)當(dāng)化干戈為玉帛,小的以為即使燕公子的高頭駿馬無意踢了小的幾腳,但到底是燕公子把小的救回來的,否則小的早已被凍成冰糕,公子您就是小的的大恩公,為報恩公小的愿意當(dāng)牛做馬,只求恩公看小的還看的順眼?!?/br> 他撓了撓臉,揚了揚眉,“想通了?” 胭脂用力點頭。 他忍俊不禁看著她臟兮兮的額頭,“說你是陸公府的丫鬟真是不足為奇,和陸千芊一個德行?!?/br> 她驚:“公子與我家二小姐相識?” “當(dāng)朝陸太傅的小千金?!彼Γ骸霸缇拖嘧R很多年了?!?/br> “公子與小姐真是分外有緣,公子若登門到陸公府,小的一定竭盡全力盡心盡力感謝公子?!?/br> “你說話算話?” 自然不算。 “駟馬難追?!?/br> 他似十分滿意,鳳眼微瞇,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這天字房我續(xù)的天數(shù)已足夠你養(yǎng)傷,我還有事不多留了,下次再見希望別這么狼狽?!?/br> “謝公子,好走不送?!彼謫枺骸皩α?,公子如何知道胭脂是陸公府的人?” 他伸手指了指她的鞋,布鞋里側(cè)繡了一對府字。 兩人對視一笑,一個擺手送別,一個掀簾走遠(yuǎn)。 燕南風(fēng)走后,她回屋看見桌上留著一卷黃紙,展開后里面是一卷畫冊,畫冊厚厚一疊竟百頁多,其中繪的都是青城中有名的美人,有一些竟只是傳言中的人物,這一頁美過一頁,卻不知是城里哪位畫師做的,應(yīng)當(dāng)是下了些功夫,都附了詩詞寫的可圈可點還湊合,從落款看來已是好多年的舊物了。 她百無聊賴撐著腦袋一頁頁賞看,一下便瞧見陸公府的兩位千金,陸千芊與陸因茵都在其中,畫中二人眉眼間稚氣未脫,穿著笄禮時的禮衣。 就在翻到最后一頁時,燕南風(fēng)突然破門而入,伸手將畫冊取了回去,毫不猶豫撕下那最后一頁,隨后整本拋給她。 “一個姑娘這么愛看美人圖,好的什么風(fēng)?” 胭脂好奇的把頭湊進他懷中,“公子,最后一頁為什么不送?”他笑而不語,塞進袖中,“小的不能看看嗎?為什么?” 他不大正經(jīng)的一笑,“童叟不宜?!?/br> 她翻了個大白眼,卻見燕南風(fēng)將畫卷入長袖,回頭淡淡一笑,“若后會有期,我再送你。”說罷已匆匆無影了。 與燕公子偶遇之后,胭脂一人在酒樓住了大半月,日子匆匆一過,已到了陸千芊從京城回陸公府的時候。她一念起自己那個潑辣的主子,再美味的糖水也吞不下去,這幾日揮霍的荷包瘦了下去,自己卻腰肥體胖,若回府給她瞧出來,還不得猜疑?她狠狠餓了自己幾日,終于混的面黃肌瘦,去客棧后院弄了些泥土參合著朱砂墨抹在臉上,披頭散發(fā)的趁夜往陸公府去了。 ☆、夜客 這夜依舊是風(fēng)雪蕭瑟,大道兩邊臨了幾排參天大樹,枝葉不斷亂擺,影子鬼魅一般的。 胭脂遙遙見陸公府門外垂著兩只巨大燈籠,發(fā)出近乎慘白的光,燈籠隨風(fēng)擺動,籠光交織出魑魅般的影子。 她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趴在門上,眼睛朝門縫望去,心里算計著若是敲門,出來的會是誰,又當(dāng)如何應(yīng)付,便是在沉思中,風(fēng)雪依舊拼命刮,一只白凈的手從傘下探出,將她油膩膩的頭發(fā)一把抓住,她大叫起來,被褥掉在地上,一身臟兮兮的衣衫露在人前。 身后不知何時立著七八個來人,陸公府二小姐陸千芊冷漠的臉從油傘的陰影下露了出來。 “胭脂?” 她奮力的掙扎了幾次,那手才收回,拽走她幾根長發(fā),她蹲在地上抱著疼痛的腦袋,眼淚汪汪。 “小姐,是我?!?/br> 陸千芊上前低聲質(zhì)問:“我找了你幾日,去了哪里?府上下人都說是你兀自逃走的,是不是真的?” 她眼淚鼻涕頃刻而下,臉上黑黑白白:“奴婢不敢逃走,奴婢若真想逃出去又何必回來?小姐你不知,你去京城的第二日,大小姐便找人來折磨奴婢,還把奴婢從府里丟了出去,奴婢幾日來躲躲藏藏不敢回府,是怕還未見到小姐你就又被她們抓住……” “行了,不必再說?!彼龑σ慌园讉阆碌膩砣苏f:“都是府中一些小事,可憎臟了你的眼,今夜我們還是先行入府休息,有何事明日再說可好?” 那客人對身后數(shù)個隨從低聲囑咐,待數(shù)人離開,又望向胭脂,良久后才邁步離開。 夜中安頓了客人,陸千芊又對胭脂一事過問了片刻,便喚小廝連夜去城西染坊買了幾桶朱砂染料,連夜讓人一瓢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