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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送吧,她等久了該氣了?!?/br> 她覺得手腳酸軟,兀自摸了摸額頭,又摸了一把小松的額頭,頓時明白自己染上寒氣,燒了起來,她再次倒下去,喃喃道:“她出去了?去東來酒樓做什么?” “還不是京城來了一位大人,聽說很是重要,還在府里呆上一段時日,今日城里有頭有臉的都赴宴去了,小姐怕怠慢了他,在東來設(shè)了迎客宴?!?/br> 莫非是昨夜夜客? “那位大人叫什么?” “這個倒是沒聽小姐提起……咦?”小松古怪一笑,朝她使眼色,“你怎么也打聽起男人了?難不成你瞧見他了,瞧著特別順眼?”胭脂猛得跳起來伸手抓她撓她,心知都是玩笑話無人在意,兩人大笑著滾到一處。 笑過后,她接過裘衣,披上一件穿著多年的大毛氈開門出去了。說是外面風(fēng)雪大作,但她身子里好似有一股熱氣,快要熱暈過去,走到半路便把臟兮兮的毛氈丟了。 到了酒樓,樓下早有陸千芊的白衣小童在等,接過裘衣尊稱一聲jiejie便送了上去。樓上陣陣笙歌拼了命的鉆進她腦中,攪得她一陣陣出現(xiàn)幻覺,耳邊嗡嗡作響。剛邁步離開,便有人大聲喚她。 那白衣小童探出一顆圓腦袋:“胭脂jiejie,小姐讓你上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七八章主要是講一下陸公府日常以及體現(xiàn)一下人物關(guān)系,介紹一下背景,到了第九章開始就進入情節(jié)了。那什么大家走過路過留一腳好不啦~~跪求~~賣次萌~╮(╯◇╰)╭ ☆、宋胭脂 她無奈爬上樓梯,腦袋與四肢像灌足了鉛水,每一步都既緩又沉,偏偏笙簫聲直轉(zhuǎn)急下低沉綿長,一邊走著木階,一邊打起瞌睡。 “胭脂。”她猛驚醒,發(fā)現(xiàn)陸千芊已到她面前,見她無精打采,皺了皺眉頭,這么遲才來,半途中又溜去哪里了?” 她不解釋只知道笑:“小姐開玩笑了,奴婢哪里敢。” 陸千芊似多喝了些,心緒飄飄忽忽,今次沒有咄咄逼人,只轉(zhuǎn)身揭開厚重的垂簾,“跟上吧,你往后真累了便喚他人來送裘衣,跟我最久難道我給你的那些使喚人的權(quán)利都不敢用嗎?真沒用?!边@話說出來盛著酒氣,語氣輕飄飄的,不含一絲埋怨,胭脂松了口氣,賠著笑跟了進去。 厚重垂簾下是偌大的房間,地上鋪滿雪白的狼皮,光腳踩著十分扎,又刺又癢的讓她陡然清醒。對面正坐著七八個醉酒的華衣男子,各自懷中攬著一兩個酥胸乍現(xiàn)的姑娘,姑娘們正時不時把手往他們懷里伸,一會兒順出京城的名貴絲帕一會兒順出小碎銀子,男子們不氣不惱,還將果子塞在懷中叫她們?nèi)ヌ?,胭脂心中暗暗冷笑,瞧不上這些人。 旁側(cè)還有位男子顯得格格不入,他面前的酒菜均未動過,似乎也不把姑娘們看入眼,兀自一人裹著陸千芊的毛裘大衣,時不時捏起桌上的果干,把玩著卻不吃,又時不時心不在焉的望向窗外細(xì)雪,明明坐著貴客位,卻和糜\爛奢華的背景不相稱,好似獨身呆在孤零零的角落。 陸千芊添了新杯,上前道:“如仕,來瞧瞧胭脂,五年前你來府中便是她服侍你的,我看你對這些姑娘不感興趣,特讓她上來陪你說說話解解乏?!?/br> 那男子聞聲看過來,烏眉微曲,眉清目秀,口鼻就像被擺在宣紙上描繪許多遍,越描越深,“我記得,那夜不是已經(jīng)見過了?!笔亲蛞沟目腿?! 胭脂心里咯噔一跳,一時間摸不清什么套路,昨夜胡說八道一通,不知有沒有叫他懷疑,這一想她心中陡然又虛了半截,她顫顫巍巍跪行而上,聲音卻裝的平靜溫柔,笑意滿腔:“小人胭脂見過蘇大人?!?/br> 一顆龍眼在他手心滾來滾去,不知在打量什么。 胭脂用手試了試銀酒壺,酒水已涼透:“大人,天寒地凍的多飲兩杯酒即可暖身又可怡情,若大人覺得酒太涼,小人這就給您暖上。”她剛要去握壺把兒,他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拉入裘衣中。 胭脂低呼一聲,動靜稍顯大,其余幾人看過來,前俯后仰,笑得滿眼曖昧,陸千芊更有些得意,自家院子里這樣姿色平平的人兒都能比過東來酒樓的姑娘,她心里很受用,她攀在一個華衣男子肩頭,調(diào)侃道:“如仕真是念舊情,還惦記著故人,要是我呀早早便忘記了她,胭脂你今夜就留在東來酒樓,好好陪著大人一步都不許離開?!?/br> 府中做客不曾少過,一向輪不到她這種平庸之姿來伺候,如今這是哪出戲?好在蘇如仕在裘衣下并未有更多動作,只是單手將她一對手腕握得十二分緊,胭脂怕被他看穿,只垂頭柔聲道:“真的好疼?!?/br> 他松了松手,卻沒有放開的意思,聲音低沉似乎怕被其他人聽到:“你雙眼充血,一看便知是病了,已經(jīng)燒成這樣又何必逞強過來,從前和現(xiàn)在就只是倔強這一點如何都改不掉?!?/br> 倔強?她明明是順從的,自幼順從,從不知反抗與堅韌,那個倔強的人不是她,她淡淡笑,不說話。 蘇如仕打開裘衣,拍了拍腿,示意她枕上,“你先好好休息,待席散了我叫你。” 胭脂本想回絕,卻怕惹得麻煩便乖巧照做,見他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狐疑,這才放心臥下。 他的衣袖上是滿繡的黑竹,底布上有紅黃交錯的流彩,仿佛畫卷里晨昏下的一片竹林,竹林隨風(fēng)搖曳,搖得她心事沉沉,又頭暈?zāi)垦!?/br> 她小睡了一會兒,耳邊傳來窸窣聲,待她再睜眼,看見真正的宋胭脂坐在對桌,偌大的屋子里除了滿地酒壺只有她們,宋胭脂穿著那件紅色的金花裙,是她做了親手燒去的。 她揉了揉雙眼,以為是幻覺,“胭脂,是我,我是小池啊?!?/br> 宋胭脂卻什么也聽不見,只奮力往口中塞余食,她似乎饑餓已久,吃得滿臉滿袖都是油漬,吃了半響突然停住,僵硬的抬起頭看著對面的人兒。 “小池,我好餓,下面什么都沒有,灰蒙蒙的一片,我好辛苦你知不知道?”宋胭脂哭起來,本是有血色的肌膚上膚色層層褪去,雙眼凹陷布滿血絲,她放下食物一路爬過來,四肢扭曲,像一只駭人的蜘蛛,“小池,你為什么不說話你為什么不理我,你害怕我了嗎?你害怕我了嗎!” 她用力揉著雙眼,心臟在胸口砰砰亂跳,“胭脂……” 胭脂! “胭脂?” 她驚醒,喉頭暗喘,側(cè)窗冷風(fēng)過堂,激起她一身寒顫。 蘇如仕正垂頭望著她,擔(dān)憂道:“你怎么了?抖的這么厲害?” 她往他懷里鉆: “小人做夢,夢到兩個官差在追小人,追著追著就進了一處山洞,山洞上寫了三個字,閻王殿,把小人嚇壞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