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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入暗林之后,先是撞見蘇如仕與陸因茵,隨后跌入一個深洞,隨后出現(xiàn)的是慕連侯與百里扶桑,最后是燕南風,而依燕南風所說,在他之前,慕連侯之后,還有一人跟在她身后。 從慕連侯與百里扶桑的各種反應來說,他二人無論是何種原因走近暗林,與她之間都像是巧遇,而燕南風是見到那人跟在她身后才跟了過來。 到底是誰?他說沒看清,或是他真的沒看清,或是他并不想說。 是后者,胭脂莫名有些肯定。 細雨越下越大,打在車上發(fā)出細碎的敲擊聲,車中眾人皆在混混沌沌的休息,她取了油傘,鉆出車坐在駕車小廝的身邊,正前方是燕南風的馬車,也唯有他車中傳出笑語,可以清晰分辨出他說了什么,碧之與紅翎在笑。 前方馬車的后窗被一支洞簫頂開,細細雨幕中那小窗內,笑聲更盛,燕南風就在那笑聲中扭頭望著她,那眼瞼彎彎,眸子如純黑蚌珠,有還未散去的笑意,只是這飄然一眼讓她莫名害怕,手中傘柄順勢一壓,遮住了他的視線。 今年寒食節(jié)本還有眾多節(jié)目,卻是一場醉酒和一場雨把一切都打亂了,半府的人混混沌沌在大雨中回到府上,然而前行車馬卻在府門前停住,慕連侯不知何故下了馬車,正在與府門外一人交談,那人撐一把傘正遮住臉,一身玄色大袍,袍上秀數(shù)條金蛟,一頭長發(fā)盤在腦后。 陸千芊抬手示意馬車上前,待將門前那人看清,面色先是一僵,見那人視線挪來,這才笑著下了車,在那人面前作了安。 “千芊見過九王爺。” 此人眉眼間是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情,正是當今朝中九王爺崇西王。 “何必多禮呢,半年未見千芊是越發(fā)動人了,難怪皇后娘娘??淠?,果真是沒有夸錯?!?/br> “王爺說笑了,外頭風大雨斜,不如進屋喝茶慢慢聊?”話雖說的謙遜有禮,但她一張小臉拉的三尺長。 崇西王此番下青城怕又是來見紅翎的,她對于此事甚是不滿,早前有向崇西王提過,要將紅翎贈與他,他卻懼怕家中那潑辣正室,一再推辭,這一來二去,他卻將陸公府當作了與幽藏美人的行宮,但凡每年淺春總要趕來一趟,如此骯臟之事,不但玷污府上清譽,更是助長紅翎的氣焰。 到了正堂,眾人剛坐下,便聽崇西王冷不丁道:“我聽皇后娘娘說給你指了一門親,正是皇城司皇城使燕大人,可有此事?” 陸千芊笑著:“是,娘娘她宅心仁厚,一心掛著陸府上下,更是讓燕大人到府上打理眾多事宜,千芊心中十分掛念感激。 他舉目四望:“他在這?為何不見他?”燕南風早已不知在何時離開了,他行事向來我行我素,高興了給一分薄面子,不高興了總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千芊尷尬道:“他病了,病的嚴重?!?/br> 崇西王且笑笑,突然望向慕連侯:“子螭,你又溜出宮來,這回休想我包庇你?!?/br> 慕連侯在旁猛然坐正身子,神色認真道:“九叔此番又是來做什么?玩樂?府上眾人可知道?”他話中指的便是九王妃。 崇西王端起茶水的手一抖,瞪了他一眼。 慕連侯這才變?yōu)樾δ槪骸爸秲洪_個玩笑罷了,怎敢給九叔招惹麻煩,九叔乃是叔伯中的大好人,豆腐心卻刀子嘴,定然不會叫侄兒難看。” 崇西王將茶水一飲而盡,又瞪了他一眼,算是允諾彼此保密。 往年里,崇西王的起居均是胭脂一手打理,因而二人有些往來,算有些交情,私下里也談笑風生,近乎忘年之交。 彼時二人正在庭院內踱步,胭脂笑道:“今年雨水誤了良辰美景,王爺此行怕是見不到什么風光了。” “無礙。”他突然問:“何以這么多日里不見紅翎那丫頭?” 她遙遙望了一眼不遠處錦華苑的苑門,緩緩道:“今年府上貴客多,忙不過來,姑娘她在打理姑爺?shù)钠鹁?。?/br> “那姓燕?她何時起竟會伺候人了。” 她輕飄飄的話中有意的回,“姑娘從前是懶散了些,如今照顧姑爺?shù)故鞘帜_麻利,用了點心,連二小姐都說她乖巧了?!?/br> 崇西王聞言不明所以,看了看她。 剛過了錦華苑的正門,便聽見里頭傳來笑語,有人正出來,胭脂突然停步,轉身攔住崇西王,昂頭道:“我可想起來了,去年此時王爺可答應帶好玩的玩意兒給胭脂,現(xiàn)在可還說話算話?若是沒有,我可不領王爺去庭院了?!?/br> 崇西王見她一本正經(jīng)里透著古靈精怪,被逗笑了,從懷里取出一只金穗古玉佩,“怎會沒有,這是我從塞北帶來的,你可要好生收著,不要告訴你家小姐們,再來向我掏,可就沒有第二個了?!?/br> “僅此一個?王爺愿意送給胭脂,不給旁的人?” “不給旁的人?!?/br> 胭脂捂嘴噗一聲笑出來,墊著腳尖仰著小臉,甜甜笑道:“那胭脂這回可就相信王爺用心了,胭脂會一直記得王爺獨一份的好,不給王爺添麻煩?!?/br> 她行常禮之間,目光偷偷放出去,看見從錦華苑出來的兩人正看著這邊,燕南風身著一席絳紫常衣,撐一把白傘,身邊依著紅翎,她臉色真真難看。 難看便對了。 她晃著手中古玉,昂首闊步帶崇西王走遠了。 因這一天寒食節(jié)還未過,崇西王又乏于形式,便不再大設酒宴,主子們坐在正堂內同桌吃著冷食,閑聊幾句,一旁胭脂一邊打酣一邊與小松低聲閑聊。 “那天起世子大人便不找我了,難不成我做了什么叫他失望?”小松滿面愁怨望著慕連侯,嘴上掛得住油壺。 “男子薄情的道理你不明白?你看他那副命犯桃花的模樣……”話未畢,卻覺得臉上一熱,正是慕連侯扭頭看了過來,瞧見她的時候眉梢一挑。 她籠著嘴輕咳了一聲,扭過頭去,看見正門外燕南風攜著碧之紅翎已經(jīng)到了。 燕南風今日照舊套著那件紫鶴氅,氅衣垂地直蓋鞋尖,杏花紅的綢緞將長發(fā)松散的扎在肩上,眼角朱砂痣稍有收斂,十分慵懶。 他淺了淺身,笑意平平,“燕某身體不適來遲了,還請王爺不要責怪?!闭f著兀自坐在了陸千芊身側。 崇西王不動神色將他重新打量一番,“與我想的一般,能配得上千芊的也只能是這位燕大人了,真是青年俊才,我記得皇城中幾筆大案,好像都是燕大人斷的?!?/br> 近幾年,大大小小命脈朝臣都死于非命,被指派徹查案件的皇城司幾乎每每都給出了無陰謀論的答案,似是刻意包庇誰人,無法叫朝中眾臣信服,但幾年來眾臣都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對皇城使燕南風也變得格外警惕。崇西王話中指的便是這些無頭命案。 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