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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一本正經(jīng)道:“好吧,你喂我?!?/br> 她乖乖端著瓷盅坐過去,邊喂邊道:“世子好幼稚?!?/br> “你說什么?” “已近成年怎么還讓人喂,我比你小了四五歲呢?!?/br> “啊?” 她一邊嘆息一邊喃喃:“好幼稚好幼稚?!?/br> 他又想罵人又想笑,忍不住看著她,將雙眼塞的滿滿。 那段少年時(shí),日子過的繁瑣規(guī)矩,每日晨昏定省,而后四書五經(jīng),隨太傅學(xué)的滿腹經(jīng)綸,搖頭晃腦之間的所見,無非是父皇又在仙島云山尋來靈丹妙藥,皇后又妙語連珠與后宮誰人同好,亦或是皇姐皇妹與貴族公子眉來眼去,挑來揀去換了一個(gè)又一個(gè)。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日子枯燥如流水,有著不情愿,有著不妥協(xié),他卻終于心甘情愿坐當(dāng)吳國無所作為的世子,只因?yàn)樾闹薪K究有了一絲期待。 這年二月初二京城的雪方才化盡,極寒的冬日終于去了,他的期待將要來了,慕連侯披上裘襖與蝶衣在宮里踱步,走過大明宮時(shí)正隔墻聽見幾點(diǎn)勸語還有一陣啜泣,他凝神分辨了片刻心頭一喜,快步走到正宮前,遙遙見大明宮前杏花盛了滿枝,花云之下擺著一張金漆長椅,椅上躺著一個(gè)太監(jiān),而一旁立著一個(gè)十一歲出頭的姑娘,腦后發(fā)包上隨意插著一把象牙魚紋梳,一身簡單妃色衣襯得手足雪白,只是雪白的一只手卻握著一把巨大的金剪刀,另一只手揪著太監(jiān)額前一把頭發(fā)。 “周公公別抖,你再抖我也要抖了,若是戳到你的眼睛……”她歪頭想了想,“弄疼你便不大好了?!?/br> 傻瓜,只是疼嗎?慕連侯瞇眼一笑,靠在宮門外一棵樹上遠(yuǎn)處觀察她。 周公公聞言抖的更厲害,金漆長椅也在身下抖啊抖:“為何一定要是老奴,老奴年歲已高受不得嚇,況且……況且再剪就沒啦……”說著見金剪刀又近了眉心一寸,已然駭?shù)睦蠝I縱橫。 “二月二龍?zhí)ь^,不剃頭死舅舅。”慕挪被自己說的一愣,低聲自問:“好像不是死舅舅,是死誰來著?” 四月不見,她怎把民間那套帶入宮了?雖滿口死死死,但口齒爛漫也不討厭,只是將人戳瞎便不大好了,慕連侯拾起腳邊幾顆石子往那杏花樹上一砸,樹上成熟欲落的花瓣紛紛如雪飄落,鋪張的滿園皆是。 慕挪被眼前絕美的景色驚呆了,仰頭望去,金剪刀持在半空忘了動。 “你是笨蛋嗎?周公公獨(dú)身一人哪里有舅舅,你用死舅舅脅迫他有何用?”一只手伸來摘去她額發(fā)上的花瓣,“明年找個(gè)有舅舅的人來嚇唬?!?/br> 她回過神,才發(fā)覺長椅上的人早溜走了,這才嘆了口氣對著眼前清朗少年擺手:“不是嚇唬他,是真的?!闭f著順手捏起他鬢角一小撮長發(fā)剪去一厘,“你趁我不在的時(shí)候長的這樣高了?我快要夠不著了?!?/br> 蝶衣在旁跳起來,一把奪去她指尖上的碎發(fā),“郡主這是做什么啊!世子的長發(fā)豈是可以隨意剪去的!” “蝶衣jiejie。”她雙眸一亮,舉著剪刀作勢要剪蝶衣的額發(fā),慕連侯抬手在她額頭一拍,對蝶衣道:“吵死了,出去等我?!钡碌伤艘谎?,氣呼呼退到院門外。 “原來這位jiejie還是不大喜歡我的,看來不喜歡我的人倒是挺多?!蹦脚脖P腿縮入長椅,拍了拍身前一塊位置,“坐?!?/br> 慕連侯見她一本真經(jīng),忍俊不禁道:“你又惹誰了?” “倒沒有,只是今早入宮又遇到太傅家中兩位jiejie,說了些指桑罵槐的話,如此對待我,大概是因?yàn)槟愠Ec我一起。”她盯著頭頂巨大的杏花樹漸悟,道:“莫非她們都想嫁給你做太子妃……可是姐妹二人同侍一夫?何況依她二人的性子必然要開始正側(cè)妃之爭,勢必斗的感情破裂,血流成河,可上回聽玲瓏說她們各有心上人的,難不成是一心二用朝秦暮楚?”末了總結(jié),“你可離她們遠(yuǎn)點(diǎn)?!?/br> 又從何處學(xué)來的戲碼?慕連侯似笑非笑,半響抬起手在她眉間一拍:“好?!?/br> 她突然神色一凝雙眼瞪天,“聽說你近月來總是去鄒將軍府上……”她身子一側(cè)倒在躺椅上,單臂枕著頭,偏不看他,“聽說鄒將軍府上的那位jiejie極漂亮?!彼麄?cè)頭一看,小嘴已然能掛住油壺,原來今日入宮卻不來昌德宮尋他是這個(gè)緣故。 他得意道:“的確,鄒家姑娘不但貌美如仙,且刺繡一流?!彼麖脑菩渲刑统鲆化B白色蠶絲長巾,上面繡了十八色百鳥橫圖,很是逼真震撼,“給你的,你要好好珍惜?!?/br> 她瞥了一眼,奇道:“聽說鄒jiejie生性孤傲,怎會同意幫你繡鳥?” 慕連侯聞此無奈嘆息道:“上回入宮她看上我院中白亭上的八只銀鈴,我便依次摘下來登門送她了,如今只留一只了?!鼻沂且?yàn)槟倾y鈴的金珠芯被他摘下來送給某人做了金珠鈿。 她刺溜一下坐起,接過蠶絲長巾對著光端詳,又將絲巾圍在頸脖上,鼻腔里還在哼:“下次送東西就交給旁人好了,不必親送?!?/br> 她好像從不說多余的話,偶然四目對視眼底總是靜擁遠(yuǎn)山,看似淡然,視線挪開時(shí)又會從口中蹦出一兩句小兒之言,或讓他驚或讓他喜,他有時(shí)覺得她似有心思,有時(shí)又覺得只是天真散盡乏倦了。 二人這才算和解,靠在一處對著杏樹說起心事,不知不覺慕挪乏了靠在他背后睡了過去。 杏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一時(shí)被風(fēng)帶著飛出墻頭飛去遠(yuǎn)天,云姿倦懶春將至,他從未感到如此輕松,心不再起起伏伏,安穩(wěn)貼在胸口跳動,身后是她溫?zé)岬纳眢w,還有她綿長的鼻息聲。 寧靜之中,宮門階梯上走下二人,將院中人景盡收眼底。慕連侯聞聲回頭,立即笑了笑,卻因慕挪靠在背后不得起身,只得頷首輕聲道:“八皇叔八皇嬸。” 慕途今日帶八王妃連氏同慕挪入宮,正是皇太后有要事尋二人商議,不想四個(gè)時(shí)辰一晃便過,此時(shí)正到了啟程回府時(shí)。 慕途容貌俊逸溫柔,一身琥珀色常服顯得待人可親,為人也從未有架子,“此前耳聞慕挪在宮中多受世子關(guān)照,這孩子許是羞澀不曾在我及她娘親面前提起,今日一見正可看出她對世子頗為依賴,看來耳聞并非是虛,在這我二人還要多謝世子?!闭f著八王妃連氏亦溫柔一笑,微微作安。 慕連侯畢竟年少,耳畔哄然一熱,心中一派皇室禮節(jié)的套話全然放下,只回了一句:“皇叔皇嬸不必言謝,這是我該做的?!?/br> 慕途又是溫柔一笑,將熟睡的慕挪抱起,“那我三人便先行告辭了。” 他起身,“才剛來便走?”說著看了一眼慕挪。 連氏回道:“此次入宮本就是皇太后召見,八王府中還有要事需得處理,我們今日便先走了?!?/br> 慕連侯又一愣,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