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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宮內(nèi)均是年數(shù)尚小的宮女,蟬衣年紀雖合適,跳了一段曲卻著實把百里扶桑也逼著開了口,“你辛苦了,快去喝口水?!?/br> 大殿里眾人圍坐一圈,各有各的想法,有人覺得須得出眾驚奇才不丟世zigong的臉,有人覺得須得低調(diào)小心才不會被圣上留意到未出現(xiàn)的世子,一時間嗡嗡人聲,眼看著幾個宮女快要掐架,一個小宮女進門,稟道:“公子公子,有個不認識的姑娘求見,叫小松?!?/br> 胭脂松了口氣,從眾人之間抽身迎出去。 院中白亭邊夏花初放,小松依舊頭頂一對丸子頭,臉蛋圓乎乎的沒有一絲棱角,她好奇的伸手去摘花,被小宮女見到?jīng)_上去喊道:“哎呀你好大膽,宮里的花不能隨便碰的?!彼幌蚰懶∨橙?,被這么嚇了一跳,退了兩步,回頭看到胭脂,一時似是分辨出來這是那日巷子中遇到的臉,一時卻似乎不敢確定,不安的雙手在胸前糾成一團。 胭脂遣走小宮女,扭頭過來一張丑臉笑起來,喉頭沉下去,從尖銳的聲音變?yōu)檎鎸嵉牡统辽ひ簦澳阍趺粗牢以谶@里?” 小松這才肯定,笑了一下,“百里公子迎駕回京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的,我想那時候在巷子里看見你與百里公子同行,猜你應(yīng)是與他一同住在昌德宮中?!彼D了頓,“jiejie真是好命,都住到世zigong中了。”那話中盡是說不出的滋味。 胭脂臉色陡然冷下來,“你覺得這樣就是命好嗎?” 她一向口無遮攔,猛然意識到不對,連連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之前我們來到京城,百里公子便說jiejie是死了,還說死前救了我一命,我真的好傷心,自從知道你沒事自然開心,我知道jiejie如今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這理由一定是苦衷?!?/br> “我并不是怪你,我一直告訴你做人做奴婢即使做了富貴人也要謹言慎行,禍從口出的道理,這些年你在陸公府中還沒領(lǐng)悟嗎?” “領(lǐng)悟了,只是笨,總是忘記?!?/br> “算了,你只是心直口快沒有惡意,只是在外人面前切不可隨意,說吧,今天來這是什么事?” “是二小姐,”她頓了頓,“皇后前幾日說要為二小姐與姑爺擇日舉行大婚,誰知圣上突然回宮,皇后說擇日不如撞日,就定在接塵大宴之后?!?/br> 換胭脂半晌無話,“這么突然?” “大概是想拉攏陸太傅那邊,斗了這么多年總還是害怕的?!彼@丫頭何時開始竟也會留心這種事?“小姐不準我隨嫁過去,她說只給我兩條路,要不回到青州陸公府,要不就留在宮里做做雜事,我思前想后就來找百里公子了?!?/br> “我若是你就回青州?!?/br> 她慌起來,喊道:“不行不行,大小姐的那些丫鬟等著教訓(xùn)我呢!” 她嗓門尖細,引的宮里小宮女全數(shù)趴在門欄邊看好戲,百里扶桑見狀往白亭望了一眼,胭脂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問:“我的事你有沒有告訴過其他人?” “當(dāng)然沒有,你囑咐過我的。” 胭脂沉思半晌,一時也想不出個道理來搪塞她,而百里扶桑已經(jīng)走到白亭外,小松似是有些怕他低下頭不敢開口,胭脂只得替她說了,百里扶桑心明胭脂與小松已袒露了身份,便道:“我不能替世子為昌德宮增添宮女,單你若是真的無處可去我可以暫時收你在尚書府,所以你日后緊跟胭脂行動,不要到處走動?!?/br> 小松在旁欣喜若狂,她卻總覺得方才小松沉默卻在逼自己為她說話,她莫名覺得這小丫頭會多生事端,這便找了個理由,先行離開了白亭。 夜半時候深宮中隨風(fēng)傳來微弱的絲竹聲,百里沒有入睡,起身推窗看見昌德宮一角院墻上有微微燈火光,有人影如隨風(fēng)柳枝擺來擺去,他開門尋過去,卻看見那小院里的夜空下立著一人,手臂間環(huán)著一個洗衣板。 胭脂尷尬一笑:“這么晚了起夜做什么?” “你又在做什么” “洗衣服。” “衣服和水呢?”不等她回答,他繼續(xù)道:“你應(yīng)該知道在大宴上獻舞是要通過多層通報的,你瞞我也瞞不住的,想跳就跳吧。” 他安慰一笑,她羞愧的耳鬢通紅,事到如今了她還是習(xí)慣小偷小摸做自己的打算,一眼被看穿到底滋味不妙,也心有愧疚。她緩緩端起方正的洗衣板,像端著從前的玉骨琵琶一樣,輕身回旋又落定,跳了一段卻又停下,站直了身子看著他。 “你怎么不去睡了?!?/br> 眼前的姑娘如此瘦弱,他問:“待你帶著琵琶仙回到孔雀臺,就可以為八王府伸冤也可以回到宮中,但勢必在宮中掀起驚濤駭浪,而你眼前便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你想好了嗎?” “從一開始便想好了?!?/br> 他點點頭,在階上坐下,“那我更要留下,待你重回郡主的身份,我也許不再有機會這樣看你跳舞?!?/br> 她一時哽塞,轉(zhuǎn)過身半晌也沒有動,到了如今他竟比她想的還要多,他這樣的人,若是在從前就遇見了,是不是她已經(jīng)選擇放棄前塵,去往歸隱林園的生活,而不是如今明知可能萬丈深淵也還是走到毫無退路。 “即使往后身冠郡主之名,只要有你在,我還是胭脂。” 他篤定:“明日起,你不會再是胭脂?!?/br> 她卻笑了:“你總也不相信我,等我變回晉安郡主,我再來這里抱著洗衣板跳舞給你看,這是我承諾你的。” 她母妃曾與她說過一句:最不可允是諾言,而那夜在小雜院中的一句為他跳舞竟似是她今生今世第一個諾言。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開始胭脂就要破殼重生 ☆、郡主歸來 大宴那日,圣上一早與皇后前往明陽山祭祖祭天,晚時的大宴分工由董貴妃調(diào)配,昌德宮中眾人被調(diào)往孔雀臺布置宴場,而胭脂因要替昌德宮出一則歌舞,便隨傳召公公到了內(nèi)務(wù)處,先被搜檢身體及身外之物,隨后便被安置在孔雀臺下西南角,西南角安置了紅綢制的簾子,將舞姬歌姬圍在其中,所有人近乎等待了一整個晨昏,為了身姿儀態(tài)只進清水。 百里扶桑從孔雀臺下過,喊住在前方領(lǐng)路的兩個護衛(wèi),他在其中一段紅簾前站住了腳,昏黃夕陽穿過回廊將里面交頭接耳的人影照的清清楚楚,他望著角落里那個一動不動抱著琵琶的小人影,以為她睡著了,又以為不是她,他扭頭對身后的小松說:“你不必跟著,回昌德宮取一些點心給她,來去小心別給人看見?!?/br> 他又站了一會兒才擺袖示意,幾人這便往大殿去,他已執(zhí)意獨自一人對圣上坦誠世子失蹤一事,無論圣上在不在意這個世子,知不知曉此事,也無論他陳情后是生是死。 他是這樣想